一眼即川

力量加持下，霍晚枫被迫张嘴任他予求予夺，火热的舌长驱直入纠缠着她，肆虐又缠绵，是羔羊溺海，再无生还的可能。

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滴落在胸口氤氲出一片水渍，萎靡至极。

“嘭！”一声枪响在包厢内震耳欲聋，纹理分明的大理石地板瞬间四分五裂，留一个冒着灰烟的黑洞。突如其来的响动令陆季川的动作顿了一顿，霍晚风亦趁机挣开他的桎梏。

“陆生……”红到滴血的唇微张，盈盈水光也来不及擦去，“下一枪，直接打爆你脑袋。”

她表情恶狠狠地，擡手直指男人眉心。

“好狠的心。”他语调委屈，动作却截然相反。

擡手，解开霍晚风襟前的盘扣，用着力道往下一扯，名贵丝绸顷刻间化为裂帛，露出内里纯白蕾丝包裹的柔软。继而向前，噬咬她她裸露的脖颈，留一片青紫红痕，烧出团团欲火，以燎原之势蔓延至锁骨，胸口……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便已撕下那层斯文伪装，昏暗灯光下，那双眸子亮的刺眼，染着漫天欲望，是阴鸷的毒蛇伸出猩红信子，纠缠绞杀着她每一寸肌肤。还要张开血盆大口，用尖利锋牙刺穿她的皮肉，毒液缠身，痉挛致死。

“唐凯被江门砍死填海了。”她轻声开口，风雪绵延三千里，一颗心早已被冰封千年，永不见天日。“感激我吧，大发慈悲没将他大卸八块。”

语毕，陆季川终于停手，擡头对上她讥讽又荒凉的眼眸。

明明晶亮如星辰，可又好似万千落寞横生，扫起滚滚尘埃，迷了他的眼。

恍如隔世。

1983年，华润大厦正式落地，刷新江州写字楼第一高度；Beyond参加“山叶吉他比赛”获得冠军并正式出道；57岁的杨雪仪当选港姐后如愿签约“无线”娱乐……

霍晚风于明德第一高中第一次遇见陆季川。

这一年她17岁，此后入万丈深渊，尸身血海中鬼魅缠身，万劫不复。

同样是风雪天，陆季川作为优秀毕业生莅临母校致辞。他站在讲堂前的礼台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贵气逼人，戴一副金丝边眼睛，隐匿了眉眼间的锐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读书人的斯文典雅。

装的。

这是霍晚风见他的第一眼印象。

她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深蓝色的制服上别着银底黑字的小巧名牌，长发松松束在脑后，一张脸美得摄人心魄。

演讲稿里文字枯燥又乏味，她擡头看他，不经意间视线相对，又错开，来回几次后，她看清了男人眼帘中的笑意。

很危险，像是逗弄手心猎物，狡猾的狐狸从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冗长的话术终于结束，阵阵掌声响起，男人谦虚地弯腰致谢，好一场盛大表演。

随后霍晚风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向前演讲，她来到男人跟前接过手中的奖章，残留的掌心温度似要将她灼伤，亦如万蚁啃噬心头，连带着手指都跟着颤了颤。

稿语熟稔，清冽的嗓音响起，众神都忍不住回首侧听。

雪白肌肤任由灯光侵占抚弄，鸦睫轻颤，细微阴影带起了深渊恶魔的低吼，罪恶之人誓要将这美好化作齑粉。

窗外，飞雪漫天，欲望之城妄图裹挟洁白。

一切结束，霍晚风正欲离开，却被一清润男声喊住，少年抱着一束向日葵快步向她走来，青涩的面庞是冬日初生暖阳。

“霍同学，这个送你。”他音色里带着些许紧张，将手中的花塞到她怀里，鼓起勇气：“我喜欢你很久了。”

年少的爱意敌得过火山喷发，滚烫岩浆都被这热烈融化。

“谢谢。”她礼貌性接过，浅浅一笑，无声拒绝。

这一幕映进陆季川的眼帘化作一抹嗤笑，他已摘下眼镜，森寒眉眼尽现。感应一般，霍晚风擡眼隔着人潮与他对视，命运之轮就此转动，天神降临垂爱世人，将这宿命穿透心脏，戳出血淋淋的洞，打一个至死之结。

男人缓步走来，嘴角的笑意更甚。擦肩而过时苦涩的烟草味令人窒息，脚步未曾停留，待她回神转身时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厅堂尽头。

大片大片的白堆向天际，霍晚风撑伞踩在漫过脚踝的雪地上，印出一连串的小小脚印。

校门外，一辆黑色商务车早已等候多时，福叔立在一侧时不时向里张望着，任由飞雪将他的头发染得花白。

两个黑衣黑裤的强壮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福叔投来的视线。

“陆先生在等您。”右边的男人机械开口，配合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眉头颦起，似是疑惑又像是拒绝。

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制服格裙掀了掀，细嫩肌肤割出片片紫红。

她不该去的，霍晚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