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窜入鼻腔内。
“病人症状呈口吐白沫,突然抽搐,家族并没有癫痫病史,初步判断应该是中毒,不过,症状是这样的,我为他检查以后,发现他身上并无异样,具体原因还需要再进行观察。”医生解释道。
全程封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俞绍白一个人。
按理来说,如果是中毒,并不会身体内检查不出异样。
“晏柏川,把今晚事发时的监视录像调出来。”
对讲机传来回答道声音:“好的。”
转身回到监视器前,调出监控,面前的显示器上出现着沈云玄的身影。
仔细看来,沈云玄躺在床上,并无异常,突然之间,画面闪烁起来,画面上沈云玄的脸上变得模糊起来,只听见他倒在地上的声音,画面被切断。
这一切让他心中一惊,指尖敲击在桌面上。
“咚咚咚”……
一下一下,回荡在俞绍白的大脑内,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清脆的敲击声在偌大的监控室内回响,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月色沉醉其中,整座城市陷入一片黑暗中。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绍白,17001的事需要上心,但是你也别太累了,我知道你的心情,想要找到那个人,但是也别太自责了,这并不是你的错。”
肩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擡头看去,狱长站在背后,手掌拍击着他的肩,是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的确,俞绍白并不轻松,从小受到凌辱,严苛的环境下,从他考入警校,为的就只是那一个目标,那个近在咫尺,却寻不到的答案。
到底该说是忏愧还是庆幸。
父母为了救他,活生生被来历不明的人痛苦杀害,就连昔日的战友也同样的惨死。
孤身一人,俞绍白不知活下去的意义,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俞母的脸,她的温柔细语,轻声呢喃。
庆幸活了下来,如果仅是为了找出凶手,二十年了,那便是足够了。
看见一丝的曙光,那便是线索指引着他,一直以来,只是为了搜寻,在警校里,可惜判刑并不足以令人忏悔,最终来到监狱内,为了那个真相。
俞绍白低垂着眼,思考着什幺。
“狱长,我没事,当年俞家灭门一事,如果不是警局收留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我。17001的事我会谨慎处理,这件事和市里有关系,还请狱长上报,也请您不用担心我。”
说罢,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俞队,犯人醒了,但是目前神志不清,症状更为严重,像是什幺怪异的疯病。”守在病房内的晏柏川快速汇报着情况。
“嗯。我知道了,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再派其他人盯着他。”俞绍白挂断对讲机,拿起衣服,离开监控室。
在踏入走廊时,他的脚步微微停滞片刻,大脑里闪过一些念头。
似乎,忽视了最重要的环节。
“晏柏川,去学校查有关17001身边密切联系的朋友,名叫扬子,阿福,栓子,还有密切封锁城市入口,那批芯片不在了,势必会落入其他人手里,在还未知道目前的情况下,不能放一个人出去,你马上上报市里政府,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要求他们在新闻里播报。”
吩咐完后,俞绍白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只手撑在墙面上缓缓向着医务室走去。
脚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似乎更为严重,俞绍白紧咬着牙,四肢百骸仿佛散架。
待他来到医务室门口,一众护士按住床上的人,不让其动弹。
奈何沈云玄的力气太大,护士全部被他推倒在地。
他张开嘴,目光阴鸷,像极了潜伏在杂草丛中的恶犬,一口便可以将人撕碎。
他起身冲着俞绍白飞奔而来,像是一只野兽,咬下他的手臂,死死不肯松口。
俞绍白无法躲开,疼痛霎时间袭来,胸脯霎时沁出一层薄汗,对方的牙齿陷进他的肉里,滴滴血液顺着手臂流淌在地板,染红了地面,就连指甲也因为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被红色所覆盖。
沈云玄像是要吃掉他,拆开他一般,越发用力。
他的脚无法动弹,无法移动,任由着他的动作。
隐忍不发。
推开他也是徒劳。
沈云玄却像是意识到了什幺,擡起眸子,呆愣片刻,力度松了一些,眼里阴狠转变。
“快,注射镇定剂。”
其余护士见状赶上前来,将细长的针管扎进他的胳膊里。
沈云玄的眸子失去了光亮,闭上双眼,牙齿从俞绍白的手里抽离来,倒在地上,被几个人拖回床上。
俞绍白并不好受,嘴唇发青,额上布满冷汗,摇晃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问道:“有酒精吗?”
一旁的护士被吓了一跳,先是微愣,而后连连答道:“有的,有的。”
说着,护士从箱子里找出酒精,递给俞绍白。
他接过酒精,打开矿泉水里的水清洗伤口,再用棉球沾上酒精,擦拭在伤口上。
最后缠上绷带。
整个动作虽是缓慢,却十分熟练。
神色依旧平静,即便是这般疼痛,也没有一丝变化,像是早已习惯。
他对着护士淡淡道:“不好意思,能帮我打一针吗?”
护士反应过来,点头应允,拿起针筒将药物注射进俞绍白的肌肤里。
等做完这一切,他瘫软在椅子上,胸口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沈云玄的举动很不对劲。
突然的发狂,看起来像是突如其来的病毒导致他这样。
可是,会是什幺样的毒呢?
俞绍白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沈云玄。
此时的他冷静下来,呼吸沉稳,俨然失去了原有的暴戾。
“医生,他究竟是怎幺回事?”俞绍白问道。
“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体内应该有一种奇怪的毒素,这恐怕需要去医院全身ct检查,才能查出这究竟是什幺。”医生回答道。
望着床上昏迷的沈云玄,俞绍白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