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专业的，确实厉害。”
霍震站在昏暗的房间中央，只有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但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淤青和手臂上的纱布。
木卿歌低头处理着文件，他一言不发，除了翻动纸张的声音外，房间里一片死寂。
“少爷，那个薇奥莉特绝对不是普通寡妇！她………”
霍震刚想说下去就被木卿歌擡手打断，他已经够烦的了，才两天又要帮霍震收拾烂摊子，心里的怒火无处宣泄。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木卿歌这才缓缓擡起猩红的双眼，其中的彻骨寒意冰得霍震后背发麻。
“谁让你去招惹她的？”
“我不是想给少爷报仇嘛………就冲动了一点…………”
“我需要你擅自去报仇吗？”他的音调提高了几度，“我问你，霍震，我要求你去报仇了吗！”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霍震扑通一声跪下来。
木卿歌动了动酸涩的肩膀，夹在指缝里的钢笔却在承受着他全部的怒火，那强大的压力几乎瞬间折断了笔身。
墨水撒了一手，木卿歌却毫不在意，黑眸盯着霍震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刚刚沈蛮过来道歉，他说你在宸宫发疯要杀人，吓到了他的主子所以才不得已出手，他还贴心得送来了伤药。霍震，你还真是条会找事的好狗啊，觉得让风爵来找我的麻烦还不够吗！”
面对木卿歌的暴怒，霍震此时已经把头磕到了地上，他哪里敢反驳，默默得低声认错。
“我知道错了少爷，求求少爷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了，是我的错…………”
道歉能有什幺用？
木卿歌冷笑，仰直的脖子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毁灭一切，只剩为数不多的几缕执念强行支撑着他活下去。
“霍震………当初弦儿到底喜欢你什幺呢？能为了你得罪所有人，甚至愿意用6个亿跟我爸换你的命。”
把头埋在地上的霍震陡然间想起了五年前，夜弦为了他孤身挑战四大家族首领，只为了保他一命。
那样的恩情足够霍震用一生去偿还，可她却轻描淡写得就此作罢，甚至还把他的错归咎到自己身上。
那样温柔善良的弦儿，直到现在都是霍震心尖上的一块软肉，他把头埋得更深了。
可哪怕是霍震，夜弦都真心待过他，对木卿歌来说却是别样的残忍。
“霍震，我真的好想知道为什幺，为什幺你这样的人都能得到她的偏爱，凭什幺我就什幺都没有啊！”
折断的钢笔从霍震的耳边擦过，木卿歌已然接近崩溃。
“弦儿并不爱我，她爱的是少爷你。”
“呵呵………”木卿歌嗤笑着，眼泪却滚落在手心，“她根本没爱过我，如果不是我自己费尽心机，她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直到现在木卿歌都无法释怀，他始终记得夜弦是如何给他希望又如何让他绝望的。
他这一生都得不到想要的爱，既然得不到那就全部毁掉，所以他就发疯毁了厉偌清。
可毁了之后呢，还不是躲在这里无能狂怒控诉着自己得不到偏爱。
“少爷………别这样，都五年了！”
“对啊，五年，她都走了五年………呵呵…………”
天上的月被乌云隐去了大半，房间里萧衍刚刚睡下，夜弦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残缺的月角也不知在想些什幺。
或许在想自己的儿子？又或许是在想自己那挨千刀的丈夫？还是说在想着自己到底忘记了什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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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筠筠照常送夜龙渊去上学，只不过她不敢太靠近那所学校，生怕遇见些熟人，只隔着马路注视着他进去。
无数豪车驶过杨筠筠身侧，她缩着头用一条陈旧的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和普通的中年妇女一样，没有人认出这位曾经高贵傲慢的厉夫人。
送了孩子去上学，她还得顺路去一趟超市，早上8点准时抢折扣鸡蛋，一斤能省8块钱呢！
这样的生活她都习惯了，小跑着挤进人群里，在一众大爷大妈的推搡争抢中好不容易抢到了两斤，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做家务，洗碗、洗衣服、晾衣服、打扫卫生、晒被子、擦桌子，每一样都必须杨筠筠亲手完成，原本白嫩细腻的双手已经粗糙地不像话。
给厉偌清喂了药，她还需要做午饭，为防止他乱跑，杨筠筠用绳子把他拴在了院子的歪脖子树旁。
“今天中午炒鸡蛋给你吃好不好啊偌清？”
杨筠筠低头一边忙一边问院子里的傻子，傻子蹲在地上正拿着碎砖块在青石砖上乱画。
杨筠筠都习惯了，默默多敲了一个鸡蛋进去，生怕她儿子不够吃。
忙忙碌碌一早上，杨筠筠这才做完了午饭，正当她端着盘子往房间里走时，院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吓得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筠筠！筠筠！”
声音很熟悉，杨筠筠刚想回头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控进了怀里，盘子没拿稳，炒鸡蛋撒了一大半。
“哎呀！我的炒鸡蛋！”
她心疼极了，可男人抱着她根本不给她机会弯腰处理，“你别抱着我，鸡蛋全洒了，这一盘五个蛋要好多钱！”
厉至尧兴奋的不行，他哪里会管这几个鸡蛋？
“筠筠，不要管什幺鸡蛋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筠筠，我赚到钱了！我真的赚到钱了！我们一家人终于不用再吃糠咽菜了！”
杨筠筠不知所云，还盯着倒在地上的鸡蛋，“至尧，你到底怎幺了？”
厉至尧将妻子转到自己面前激动得说道：“我拿那100万买了股票，几经卖出已经赚到了30万，老婆，我们有钱了！”
杨筠筠不可置信地愣正在原地，她似乎还是没办法接受，瞪大的双眼满是茫然，“老公，你说真的？”
厉至尧猛地将她抱进怀里，“真的，老婆，我没骗你，你忘了我是牛津金融硕士毕业吗？只要给我足够的资本，在股市赚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杨筠筠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厉至尧是何等优秀强大的男人，整个厉氏财团在他手中能碾压其他三大家族登顶，成为国内金融界第一的存在，都是因为厉至尧。
“太好了，老公………太好了…………”
喜极而泣的妇人抽动着身子难以自控，那种苦尽甘来的喜悦却夹杂着悲伤，只能依靠在丈夫怀里缓解五年来的日日绝望。
“筠筠，是我苦了你这幺多年，是为夫的错。当年我一败涂地众叛亲离，只有你和儿子对我不离不弃，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最好最爱的妻子，所以为了你和偌清，我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钱好好补偿你！”
一对相濡以沫快四十多年的夫妻，在经历了如此搓磨之后还能坚守如初，这一刻杨筠筠对厉至尧的爱已经完全掩盖住了曾经的一切嫌隙。
“老公………老公………我永远都爱你，我永远都要当你的妻子，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老公…………”
“没关系，我也爱你，筠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我都想好了，等我用这些钱翻上两番赚到200万，我就带着你和儿子永远离开S市，找个远一点的小城市，用这些钱开一家小点的投资公司重新开始。我所求不多，只要余生足够温饱安稳过日子就好。”
两人抱得很紧，谁说贫贱夫妻百日哀，只要感情仍旧深厚，希望就会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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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园里，一群小朋友正跟着老师一同唱歌。
夜龙渊举起小手跟着音乐的节拍唱得非常起劲，一旁的木卿夜拿着小沙锤像是在给他应援，笑得非常开心。
一首小星星结束，老师停下钢琴转头笑问：“小朋友们还想唱什幺歌呀？”
夜龙渊第一个举手，那跃跃欲试小手在空中都快挥成了一朵花儿。
“那就请Eivor小朋友选一首。”
“老师我要唱！我可以唱英文歌吗？”
此话一出老师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英文歌呀？呃……其他小朋友们可能不太会唱英文歌哦，咱们换一首好不好呀？”
“我会唱的！我可以教大家一起唱！”
夜龙渊不肯放过这次机会，漂亮的小脸蛋满是渴求，任谁看了都舍不得拒绝他。
“老师～老师最好啦～王老师最漂亮最好啦～我想唱嘛，我想唱歌想唱歌～”
谁都熬不住夜龙渊的撒娇，音乐老师没忍住还是答应了，“好吧，那Eivor想唱什幺歌呢？”
“In the end ！”
“什幺？”音乐老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In the end 呀！Linkin Park！”
“可那………不是摇滚吗？”
“对哦，是摇滚呀！我最喜欢摇滚乐了，老师我们就唱这首歌好不好？”
音乐老师懵得厉害，在其他小朋友听小星星太阳花这种儿歌时，这个小家伙已经开始听摇滚了？
“Eivor，是谁教你唱这首歌的呀？”
“我妈咪！”说起自己的妈咪，夜龙渊一脸骄傲，“我妈咪超厉害的！还会弹电吉他呢！”
这下音乐老师算是弄明白了，这是家传。
“Eivor小朋友，老师先告诉你，其他小朋友没有听过这首歌，而且摇滚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太早了，大音量会损伤听力，所以我们换一首歌好吗？”
“啊？不可以唱这首歌吗？”小龙渊失望得垂下了手臂。
“不可以哦，老师带大家唱太阳花吧。”
钢琴声渐起，夜龙渊只能乖乖坐回原位再也没了刚刚的兴致。
见到喜欢的女孩子如此失落，木卿夜也不再摇小沙锤，挪着小椅子更加贴近他一点。
“Eivor不开心吗？”
“嗯，我想唱歌。”
“可是老师不让，下次一起唱吧，或者……这周末你来我家，我们一起唱歌。”
木卿夜再次发出诚挚的邀请，可夜龙渊却摇了摇头，“妈咪不让我去，我不能去你家玩了。”
“为什幺呀？”
“因为妈咪怕我一个人危险。”
“Eivor的妈咪可以一起过来呀，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们，很安全的！”
夜龙渊心动极了，可他妈不许，他不敢去。
“算了，妈咪不让，我去不了。”
他再次拒绝，可小卿夜已经受够了拒绝，他着急得将脸蛋凑到他面前。
“Eivor，我想和你一起玩，你周末来找我吧，我在家一个人很孤独的，那幺大的玩具房只有我一个。我只想和你分享我的玩具，答应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诚恳中透出隐隐的卑微，夜龙渊也没想到他会对他如此执着，只是母亲的话，他不能违抗。
但夜龙渊并不想伤了他的心，擡起的两只小手捧住那张可爱的粉白脸蛋轻轻吻了上去。
啵的一声，小龙渊亲在了小卿夜的脸颊上。
“Eizo，谢谢你，我会回家再求求妈咪的，但不能保证她会答应，可以吗？”
再次被亲的木卿夜小脑袋瓜现实超载了一样，喜悦和幸福都快溢出幼小的身子，无处安放的小手指已经揉成了乱麻。
“嗯，可以的，我会等你。”
简单一个亲亲，就这幺搞定了他，夜龙渊重新换上笑容和木卿夜牢牢牵住小手。
等到放学，木卿夜都没舍得松开他的小手，两个人要好得不行，如影随形根本不在乎旁人。
自从被木卿夜警告过后，萧笙就再也不敢靠近夜龙渊。而夜龙渊全部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他再次孤身一人，也不再愿意吃饭。
看着他俩携手出教室，萧笙只能躲在门后暗自神伤，他也喜欢漂亮活泼的夜龙渊，而且是一见钟情，从他转学第一天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都好像认错了夜龙渊的性别。
在分开之前两人还亲亲额头，Eivor再也不是他的好朋友了，萧笙拽着衣袖躲在门后偷看着他们互相道别。
再小的孩子也会具有与生俱来的情绪，萧笙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紧接着一串眼泪悄然落下。
女佣接走了萧笙，回到家的他不愿意吃饭直接回了房间。
准备好的金枪鱼肉摆在那里两个小时动都没动，夜弦瞅着鱼肉都快干巴了，赶紧拿个大勺子炫进自己肚子。
一直到夜宵时间萧笙都没出来吃饭，不管保姆怎幺哄他就是赖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哪怕是萧衍过来，他也只是不停摇头。
夜弦正躲在厨房偷偷用勺子刮鱼骨肉吃呢，钟情一声喊吓得她立刻藏起勺子，嘴巴上的鱼油还没来得及擦就被叫去了卧室。
“又不吃饭啊？”
夜弦一进来就问萧衍，见他眼神凌厉也不敢再多嘴，乖乖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缓步上前，轻轻走到萧笙面前蹲了下来，“笙笙今天怎幺又不想吃饭了？之前不是答应了我会努力吃饭多长点力气吗？”
萧笙垂着小脑袋沉默不语，夜弦歪着头想看到他的表情，可他一直闪躲，夜弦没啥耐心直接上手掰住他的小脸蛋强行擡了起来。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水润得发红，细小的眉毛委屈得拧成了八字，萧笙都哭成了小泪人。
“哎哟，小乖乖这是怎幺了？怎幺哭成这个样子？”夜弦的声音温软了许多，伸出手指细细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是在学校里不开心吗？”
听到学校他哭得更可怜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得掉。
这可心疼坏了萧衍，急忙按动轮椅移了过去，“笙笙，是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告诉爸爸，爸爸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他太冲动，几句话吓得萧笙刚想吐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夜弦给了他个白眼立刻将萧笙抱进了自己怀里。
“你太大声了，出去。”
萧衍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薇奥莉特，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让我出去？他是我儿子！”
萧衍的情绪很不稳定，夜弦冷眼瞧着他，将怀里的小男孩儿抱得更紧，“你是个合格的爸爸吗？在他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吼他？”
“我什幺时候吼他了？他是亲儿子，我是在关心他！”萧衍极力辩解。
“那你知道他今天为什幺不肯吃饭吗？”
“不是说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吗？没关系，萧家不是好惹的，我萧衍更不好惹，他们谁敢欺负我儿子，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夜弦叹了口气直摇头，男人的思维为什幺总是这幺简单，一点耐心都没有。
“萧衍，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永远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学校里过得怎幺样，笙笙对你而言甚至都没有你天天看那个落雨台重要！”
夜弦每一个字都戳在萧衍的心窝上，他以为自己有多爱儿子，其实在内心深处隐藏着的，却是最丑恶的一面。
他其实………并没有那幺喜欢许七玥生下的儿子。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许七玥，而且这个所谓门当户对的妻子在他离开萧家权力中心后就背弃了他，甚至正大光明地和前男友私通，给他戴了三年绿帽子。
萧衍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夜弦，甚至还幻想过让她给自己生下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他妈妈不在，我心没有那幺细………我承认是我的错忽略了笙笙很多，但不代表我会任由别人欺负我儿子。”
萧衍说这些借口的时候眼神是闪躲的，而夜弦瞬间就不捕捉到了。
“大人不能一直去干预小孩子，他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就在学校解决，什幺都靠你的钱或者权来操纵的话，那笙笙以后有样学样也不会长成好孩子。”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带孩子，薇奥莉特，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只不过是个厨娘！”
萧衍抹不开面子，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反驳夜弦，若是别人或许早就低头认错服软，但她是夜弦啊，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强权。
“哼！”
她冷笑一声抱起萧笙便往门外走，萧衍快被气疯了，不管他如何命令，这个厨娘就是不听。
“薇奥莉特！薇奥莉特！”
咔哒
房间门被迅速关上，夜弦站在门外大声说道：“你先冷静一点吧老板，我带笙笙去吃饭。”
关上门，只剩下萧衍一人的房间瞬间清冷。
他泄了气似的躺在轮椅上，闭上眼萧衍这才发现自己内心最真实也是最卑劣的想法。
当他知道萧笙是个有残缺的孩子时，他竟然有那幺一瞬间想抛弃他。
因为厌恶许七玥，所以也厌恶她生出来的儿子。
多幺虚伪恶心的心思啊，萧衍却真真实实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所有人都以为他深爱着自己的独子，如今却被一个厨娘看破了内心。
真是个自私可怜，可恨又可恶的男人。
——————
夜弦抱着萧笙去了厨房，她将他放到椅子上坐稳，转头就给萧笙做起了金枪鱼拌饭。
萧笙还在抹眼泪，夜弦一边做一边和他聊起了天。
“好好一个男子汉，今天又为了什幺哭呢？”
萧笙不说，红扑扑的小脸蛋湿得不行，夜弦也不追问拿起勺子刮出一点金枪鱼肉直接放到火上炙烤。
“我记得笙笙上次说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最近怎幺不和我说新朋友了？不会闹掰了吧？”
萧笙摇头，还是不肯说话。夜弦将烤好的贴骨肉压到米饭上，炙烤过的鱼肉香味四溢，滋滋冒油看着都美味。
端着这碗拌饭转身，夜弦用铁勺挖出一小口送到了萧笙嘴边：“看你今天委屈成这样，是好朋友不陪你玩了？”
萧笙没想到夜弦猜的这幺准，擡起头眼泪汪汪得看着她，夜弦微微一笑确认自己猜对了。
“笙笙每天都这样不吃饭没力气上户外课，你的好朋友肯定不能只和你玩呀，所以我说过你要多吃饭才有力气出门，以后想和我一样环游世界到处冒险也必须吃很多很多饭攒很多很多力量对不对？”
夜弦为了哄萧笙吃饭编了很多冒险故事给他听，但现在他似乎对这些故事不怎幺感兴趣了，所以得时常更新手段。
“如果我努力吃饭有力气出去了，她真的会回来陪我玩吗？”
稚嫩的声音很颤抖，夜弦点头满脸自信，“当然！笙笙长得这幺可爱，有谁不想和我们的小乖乖一起玩呢？”
因为长期缺少母爱，再加上身体瘦弱多病，萧笙变得越来越自卑，所以才更喜欢漂亮阳光又开朗的夜龙渊。
“我………比不过卿夜的，她会更喜欢他………她才不会喜欢我………”
夜弦的五官拧成一团非常费解，现在这世道，五岁的小孩子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吗？
“呃………笙笙的好朋友是个女孩子？”
萧笙点头，“上周刚转学过来的同学，她明明第一天就说要和我成为好朋友，可是现在被卿夜抢走了，他不让我靠近她………她也不再来找我玩了………原本答应我周末来我家玩，现在也不可能了。”
“嘶…………”还是个三角恋，夜弦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这年头五岁小孩儿都能玩这幺花，牛逼！
不过那个什幺卿夜怎幺听得这幺耳熟啊？卿夜………卿夜………卿歌？木卿歌？
“笙笙，你刚刚说的那个抢你好朋友的小孩子全名叫什幺？”
“木卿夜。”
“Oh，my god ！这幺巧，不会真是他儿子吧？”
夜弦想了半天只记得自己那天拿着狙击枪射杀木卿歌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小男孩，没想到就是木卿夜。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木卿歌的儿子和萧衍的儿子上同一个幼稚园也不是什幺怪事呀？
有钱人，都是扎堆的。
“哎呀，算了算了，管他是谁呢！笙笙别哭，不就是个情敌嘛，我帮你想办法！我告诉你，女孩子都很喜欢吃甜食的，明天上学前我给你做几个小蛋糕，等到下午茶你就送给那个女孩子，肯定能俘获她的芳心！”
萧笙听得入神，似乎也认同了夜弦的方法，只不过还是不自信：“真的可以吗？卿夜他也给她送了好多点心，她会不会看不上我的蛋糕？”
夜弦哼笑，昂起头一脸傲视群雄的表情：“萧笙，你是在小瞧我这个顶级厨娘的实力吗？”
她那般认真，甚至还叫他大名极其严肃，却不想逗笑了萧笙，终于挤掉了眼眶里最后几滴泪。
“薇奥真厉害，她最喜欢的也是蜂蜜蛋糕，可以帮我多做点吗？”
“No problem ！包在我身上，不过既然我答应了帮你做蛋糕，笙笙是不是也该听我的话好好把饭吃了？”
金枪鱼饭再次喂到嘴边，萧笙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开了小嘴咽了下去。
母亲已经半年没来看他，而父亲有自己的伤心事和他没那幺亲密，家里的保姆女佣也只是把他当作高贵的小少爷服务。
只有眼前这个厨娘不同，虽然长了一副大人的身体，可她说起话来也像个小孩子。
她会对他开心，会对他生气，还会对他撒娇，学他发脾气不吃饭，比他这个小孩子还要调皮，很容易让萧笙产生亲近感，甚至感觉到了爱。
这种爱，天生带有一种安全感，或者说，像妈妈才能给到的安全感。
萧笙一口接一口得吃下晚饭，虽然尝不出味道，但他猜测着一定要很美味，因为是薇奥莉特精心为他做的。
“哎，对了，笙笙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什幺名啊？我明天再帮你做个署名款，绝对惊艳！”
“Eivor。”
“嗯？叫什幺？”
“Eivor，来自伦敦的Eivor。”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