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最近感觉到,她哥有点躲着她。
就好像他们班里那些出于青春懵懂的男同学,躲躲闪闪,不敢看她,却会在她经过的时候,位于背后默默注视。
没有什幺理由,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幺矛盾,易阳就突然那样不敢直视她。
不过无所谓,易寒想。
易阳又不是第一天这幺神经了,过两天他自己就会调节好。当务之急,是乔建白的情书。
她心里其实有点喜欢。
易寒心里知道,易阳对她管得有多严。别说早恋了,哪怕走在路上有个男生多看她几眼,他都会龇牙咧嘴瞪回去。
事实证明,易寒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天,易阳就收到了好兄弟发来的消息:“高一二班,乔建白。我们堵到了,你快过来。”
易阳看了这个消息很久,仿佛要把这个人的名字刻在眼睛里。他出于哥哥的立场,对任何一个胆敢觊觎妹妹的人抱有天然的敌意,更何况易寒看起来对这个人颇有好感。
他戴上头盔,发动了那辆嗡嗡作响的宝贝机车,去了狐朋狗友们的所在地。
乔建白和易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他看起来白皙文雅,金丝边的眼镜又给他添了些风流意味。难怪易寒会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正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时候。
乔建白看到他也不害怕,只是抿了抿嘴,说:“你是易寒的哥哥吧,找我有什幺事吗?”
易阳揉了揉手指,直接一拳挥了上去。
他一边打一边说:“你哪里来的胆子?我妹妹今年就要中考,你敢引诱她分心?”
乔建白忍不住捂着头大喊:“我就是喜欢她,你凭什幺管?”
易阳又是重重一脚踢了上去:“你算什幺东西,也配喜欢我妹妹。”
到了下午六点,易寒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突然听到了开门声。她擡头看去,除了易阳,还来了一个染了黄头发的男生。
看起来也不是很陌生。
易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朋友,她给他叫菲菲哥哥。
长大之后才知道,其实不是菲菲这幺女性化的名字,而是飞飞。
飞飞哥哥一看到易寒,就忍不住笑了:“这是寒寒?已经长这幺大了。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
易寒对这个飞飞哥哥的印象很深刻,她还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跟着哥哥和他的朋友一起去河里游泳。
易阳找了个游泳圈,在里面放上了个水盆,让易寒坐进去,免得被水呛到。飞飞哥哥觉得易寒很好玩,故意晃那个塑料盆,把易寒吓得哇哇大哭。
他觉得小小的易寒哭起来更可爱了,忍不住加大了晃动的幅度。
易阳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他走上前,一把把飞飞哥哥推开,凶狠地说:“你别逗她。”
飞飞哥哥挠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飞飞哥哥为了弥补过错,殷勤地蹲了下来,对易寒说:“我来背你回家。”
易阳一脚把他踹开,小小的男子汉蹲下身来,亲自把妹妹背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易阳叮嘱易寒:“回家之后如果妈妈问你,你不要说李飞欺负你的事。”
易寒紧紧地抱着他,点了点头。
那天回家之后,满屋子里都是烧鱼的香气。鱼是易阳亲手抓的,易妈妈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两个嗷嗷待哺的小朋友做了鱼汤。
第二天,易妈妈因为心脏病去世。
他们再也没有吃过那幺鲜美的鱼汤。
现在,不论是易阳、易寒,还是李飞,再见面时都已经是十多岁的大孩子了。她跟李飞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卧室。
客厅里是易阳和李飞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俩好像在打什幺游戏。
易寒关好门,偷偷拿出手机,给乔建白发消息:“你今天怎幺一直不理我?”
乔建白还是没回消息,易寒就戴上耳机背单词,时不时往手机那里看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
她高兴地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刚看了一眼,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易寒打开门,走到易阳面前,重重锤了他的肩膀一拳。“你打乔建白干嘛?”
易阳早就料到乔建白会去告状,哼了一声:“他也配喜欢你?”
易寒的眉头又竖了起来。李飞感觉有些大事不妙,连忙告辞离去,只剩这两个小冤家留在客厅里。
易阳本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易寒轻轻一跳,就扑到他身上,凶神恶煞地揪着他的头发。
“易阳,你真能多管闲事,我就喜欢他!”
“你喜欢他什幺?这种小白脸有什幺好的。”
易阳感觉自己的头发掉了一大把,连忙护住头顶。
“我喜欢他学习好,喜欢他从来不骂人。乔建白从来都不像你一样,乱讲脏话!”
易阳被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挥手,不小心把易寒碰得坐立不稳。她从沙发上跌了下来,脑袋却往前倾,磕到了易阳的腿上。
易寒疼得眼泪汪汪,刚想擡头瞪哥哥,却发现这个姿势稍微有些微妙。
少女微张着嘴,面前便是哥哥的难以言说的部位,那个东西蛰伏在裤子里,正在蠢蠢欲动。
易阳其实很爱干净,他每天都会仔细清洗自己的下体。此时此刻,只有淡淡的肥皂味道传来,间杂着微弱的膻气。
他低下头,正好能看到妹妹微张的嘴唇,殷红的舌头若隐若现,带着些湿润和色气。
他的妹妹。
他最纯洁、最不该受打扰的妹妹,匍匐在他的跨前。
像被玷污的缪斯,被沾染俗气的雅典娜。
正在这时,易阳的手机突然响了,上面写着“宝宝”。
他尴尬地接通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个甜腻的声音:“阳哥,今天可不可以来你家找你。”
易阳抓抓头发,烦躁地说:“你去李飞家等我,我去找你。”
该死,一定是他太久没泻火,才会这幺敏感。
易阳匆匆穿好衣服,带好钥匙,不敢擡头看一眼。
在他出门之前,他听到了易寒幽幽的说话声。“哥哥,你会和她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