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秉文见灵均神志不清,便安排人扶他在酒店下榻。宴会结束时灵均没有露面,大合照上没有他。

灵均是第二天中午醒的,宿醉使他浑身难受。据阿麦讲,和玉小姐昨夜也宿在这里,但现在已经走了,她得拍戏。

灵均“哦”了一声,问阿麦有没有跟到Alice

松叔有一儿一女,从女人开刀最为便捷。社会强迫女人重贞洁,对付女人的办法比对付男人的要多出许多种。

“只能硬拼。”阿麦道。

“那就硬拼。”

得到灵均首肯,阿麦放开手脚做事,在街头公然掳走Alice。松叔到底日薄西山,不如新一代人实力强大,派给Alice的几个马仔远不如阿麦等人的身手。上午灵均在蔡记吃粉,下午阿麦就说他把Alice放在了仓库,等他审讯。

灵均并不着急,慢悠悠地带人去仓库。仓库是行刑之地,他并非天天都来。黑帮的人杀人不眨眼,却也要讲究福报,损阴德的事情能假他人之手就假他人之手,绝对不自己沾染。

Alice跪在地上,浑身脏污,看不出这是个火辣的女模特。反正灵均看不出。

身材倒是蛮有料的。

他蹲下身,替Alice整理领口。Alice不领情,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阿麦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算啦,她打我也是应该的。”灵均垮垮地站在那里,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Alice,“我与你无冤无仇,与松叔更是没有交情。给我透个底,大家都好过。”

Alice瞪他,不答话。

“我现在同你好好讲话,你要配合——”灵均见她不接,只好自己抽,“你想想,一个女人进了我这里,我会拿什幺手段对付她?”

Alice抖了抖,倨傲地扬起头。

“我不会背叛我老豆。”

“好吧。”

灵均见和她讲不清道理,擡手,将阿麦招过来。

“她归你。”灵均将烟灰点在Alice的身上,“等你爽够了再换其他人,你来指名。”

阿麦的脸上看不出什幺特殊的神情。灵均给他的奖赏无法令他欢喜,Alice的尖叫和哭喊也无法让他动情。他沉默地脱衣服。

“都出去,给阿麦一点隐私。”

灵均拍了几下手。

仓库上了锁。

Alice只能承受一个男人,灵均尚且存了几分怜悯之心,没叫五六个人一起轮奸她。

阿麦裸着上身附在灵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灵均露出欣喜的神色,拍拍阿麦的脸颊。

“好兄弟。”

他将Alice这一功劳记在了阿麦头上。

仓库里,Alice身上披着阿麦的上衣,面色如土。她不是处女,但从小锦衣玉食,第一次被如此非人地对待。她并非黑帮里的人,从小只直到洋服和玩偶,灵均为她上了一课——只要是和黑道沾染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Alice说她老豆在近水区的别墅里。

灵均点头,吩咐阿浩去核实。如果情况与Alice说的有误,Alice还是会被轮。

阿麦去买了三分云吞,一份灵均的,一份自己的,还有一份是Alice的。

灵均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塑料盒,“阿麦,做人不能太善良。”

阿麦低低地应了一声,把云吞奉到灵均面前,转身进到仓库。Alice很嫌恶他,一直往角落里缩,他也不恼,把食盒放在地上就离开。

“喜欢她吗?”灵均问。

阿麦摇头。

“那就是可怜她。”灵均自问自答。

“她让我想起小美。”阿麦坦言道,“哥,我们第一次见到小美的时候,她也是这副神情。”

提起小美,灵均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搅动碗里的云吞,问道:“小美最近还好吧?”

“她很好。”阿麦答。

“看住她,别让她出什幺事。”

“我明白。”

阿浩那边传来消息,松叔不在近水区。

灵均冷笑一声,松叔老奸巨猾,连自己的女儿都骗。不着急处理Alice,派人把Alice的同胞兄弟——那个小电影导演也抓来。

两个人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仓库很大,飘着悠扬的音乐。灵均喜欢在折磨人的听音乐,这会让他好受一些。

电影导演受不了太大的折磨,手指都没砍去就急忙招了。他的说辞和Alice的完全不同,他说他老豆一直在中心区活动,一个小公寓里,他在那里过独身生活。

灵均直觉这也是假的,命人将他的右手整个砍去。

一声惨叫。

“我替松叔惩罚你。”灵均把残手摔在他的脸上,“不忠不孝,是为第一等罪。陈导,你犯了黑帮第一大忌讳。”

陈导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阿麦领命去中心区查,果然没有松叔的身影。灵均算是看明白松叔了,他连儿女都顾忌、提防,怪不得这幺多年没有情人更没有私生子,原来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拖累和牵绊。

那他还费这幺大的劲折磨小导演和小模特做什幺?横竖松叔不会在意。

不过……父亲对儿女无心,儿女对父亲有情,尤其是Alice

“等等。”灵均扬声,制止几个蠢蠢欲动的手下。

他走进房间,让闲杂人等都出去。Alice缩在角落,阿麦给她的衣服被紧紧攥在手里。

“松叔和你说什幺了?”

Alice不答。

“松叔是不是同你讲他在近水区,然后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他的下落。”

Alice依旧不答。

灵均知道他猜对了,继续往下说:“可惜你老豆骗了你。他同那小导演讲他在中心区,和你讲他在近水区。他谁都不相信。难为你,这样掩护他。”

说罢,他摸了摸Alice的头发。Alice僵直着不动。

“你老豆这样做的用意,不用我多说,你自然会明白。”灵均循循善诱,“Alice,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给自己配备那幺多保镖枪支,为何让你们兄妹两个轻轻松松就被我们抓到?”

“松叔是老一辈人物,当过话事人,心思只比我多,绝不会比我少。我抓到你们,全凭他让我们抓到你们。”

“我与你,与你的亲生兄弟无冤无仇。松叔侵占我们的利益,我们自然要报复回去。可惜报复在了你们身上。”

灵均揉捏Alice的肩膀,安慰她。Alice   的泪落了下来。

灵均心中一喜,落泪是心软的表现。Alice就快被说动了。

“值得吗?”灵均继续追问,“为了不爱你的父亲,值得你为那幺多男人张开大腿?”他的手滑到Alice的腿间,摸到一片粘液。阿麦真是个善良的人,竟然全部射在了外面。

“人只能靠自己。”

这话倒是真心的。

Alice擡起头,泪水已经干涸。她望着灵均的眼睛,轻轻地点头。

灵均向嘉仁借人借枪。嘉仁很爽快,说给就给。

灵均带人封了港仔埠、近水区、中心区。松叔的势力范围远不过近水区,必定在这三个区里流窜。

同时,他将陈导沉尸大海、Alice失踪的消息放出去。静静地等松叔自投罗网。

嘉仁在各个叔父旁边吹风,说只有秉文才这样狠心,竟然残害松叔的儿子。这是自相残杀,怎能容许这样的人做话事人?一旦秉文上位,诸位叔父、兄弟岂不是任人宰割?

嘉仁此番话说得真真切切,听者为之动容。支持秉文的人却说:证据呢?杀害松叔儿子的人也有可能是你彭嘉仁!

此刻,嘉仁又打亲情牌,说自己从小在各位叔父身边长大,又姓彭,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秉文闻言,放下茶盏,淡淡地说:看来我是外姓人,不如你们姓彭的名正言顺。

这话压得在场所有人都擡不起头。嘉仁面色不好,低咳几声,说了几句场面话含混过去,气氛却彻底冷了下去,最后不欢而散。

毕竟只有嘉仁姓彭。兴安会并非彭家的天下,嘉仁凭借笑哥的那层关系已经有多次逾越之举,又处处强调自己“姓彭”,难免失去人心。

“文哥,你好手段。”嘉仁敬秉文一杯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不敢。都是一家人。”秉文彬彬有礼地把茶泼在地上。

灵均得到消息。

松叔在东莞街的一个糖水铺等他。

灵均欣然赴约。东莞街是他的地盘,料想松叔插翅难逃。

他挑开帘子进去,看见松叔佝偻的背影。松叔同老一辈叔父不同,他们大多肥得走不动路,松叔却体格匀称甚至偏瘦,看上去不像个有钱人。

“松叔。”灵均笑着朝他打招呼。

松叔也对他微笑,笑容里的意味让灵均迷惑。

“颖真死了?”

“死不死全在松叔一句话。”灵均递给他一瓶豆奶。

“看来是快死了。”松叔捋了捋胡子。

“是。”

“我那个儿子,不成器!”松叔忽然说起家乡话,浓浓的乡音和糖水铺嘈杂的声音不符,灵均却产生了思乡的情思,也用自己的家乡话回答:“他背叛了您。”

松叔冷笑:“靠不住!”

“但是Alice撑住了。”

松叔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松叔,对不住。”

灵均将枪上膛,抵在他的心脏处。

“砰”的一声,枪响。尖叫四起,糖水铺的人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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