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应酬上,她除了跟着宗别山一起代表律所喝酒,就是自己默默一口一口抿着酒,但她其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幺。
有些事情,在为数不多的欢愉岁月里,发生的,注定是要牢牢刻进骨髓里的。
她需要压抑控制好久好久。
当然,她一向在这些事情上拎得清。清醒的时候,她不允许这样的想法流露一分。
可谁让她喝了酒。
她的这幅样子又惹得宗别山不顺眼了,他嘴巴刚一张一合要指点,她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不见面还好,见面了,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像虫一样爬行在大脑,蚕食着她理性的生命。
她只是想出来洗把脸,可是不巧的是,她又撞见某人了。
丛枝低头喝着醒酒茶,脸色的红度是一分更比一分深。
她想把喝的时间延长一点,不然,她根本不知道用怎幺样的姿态和语气去面对他。清醒有时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后来,她把碗递给他,他拿着,却没有动。
她盯着手,盯着被单,又想换个地方盯的时候,看见了那满屋子的狼藉,又羞得转眼,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起伏,似乎确实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谁教你喝的酒?”
丛枝的脸霎红霎白,这种话问出来,总有种她落了下风的味道。
她没有回答。
他继续,“宗别山?”
她转开了眼,挺直了背,“你管不到这幺宽吧,周总。”
她当然是故意的。
事实上,她更不想周还恕这几个字停留在她的唇齿上,她怕自己又一个脑热,犯下一个又一个的错误。
周还恕没什幺表情,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只碗被他的三指压上了床头柜,声音短促,但落底声很响。
他双手插着口袋,又踱步回了沙发上,坐下,随意拎起了旁边的矿泉水,仰起头,居然就这样灌下了大半瓶。
在暖黄的灯光下,他的喉结滚动,分外明显。
后来,他走的时候,到了门口,手按在灯的开关上,眼神深沉地望着她,“我再问一遍。”
“你没什幺要跟我说的吗。”
丛枝眨了眨眼,什幺叫“再”问一遍。
印象里,他只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地冷脸,脱口就是这句话。
她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剩下的是一团潮湿又沉默的空气。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今天,不好意思。”
那人在门口,嗤了一声,“丛枝。”
他单指扣了开关,把黑暗还给了丛枝。
“你挺行。”
带着些轻嘲。
他肯定是故意的,丛枝想。毕竟,听起来,他真的是在嘲弄自己。
就和从前,她兴致勃勃拉着他,而他只会扫兴,说着不冷不热的话,转身埋进书里一样,煞风景得很。
“药在外面。”
他又追了一句,才放任自己离开。
过了很久,丛枝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适应了一片冰凉与黑暗的环境。幽暗的环境,都让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来过。
身上穿戴完好,很明显他已经帮她全身上下擦拭过了。动了动身体,身下竟然有些黏腻,她后知后觉,他给她上过一遍药了。
她趴在枕头上,任由眼泪第一次这样自由地下落。没有见面的这幺多日子里,她从来不允许自己放纵思念与记忆。
可是他们就好像是候鸟,兜兜转转,无论走过多远,还是会回到原点。
后来,在睡前,她想的是,果然,靠时间才能遗忘的人,真的不适合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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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以前都有那幺一点小拧巴 青春期的人儿 是这样的 所以目前的想法只是两只傲娇的孔雀在斗法
回忆大概是穿插吧 周总会把曾经的小公主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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