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有的不该都让梁屿嵘说尽了,她又能找什幺补全呢?

这六年,不是普通人家能等着起的,她在国外一走就是六年,谁都不主动联系。

德国不是她的常住地。

六年里,她没闲着,除了完成家里人要给她海外留学的名头外,都去了各地游览散心。

她去过法国巴黎,去过埃及金字塔,去过俄罗斯,去过荷兰…见到过一望无际的蔚蓝深海,见到过金字塔狮身人像,被人搭讪问路,夜晚听着琴声,坐在砍好的倒木欣赏着少数部落的歌舞敲打,这些只不过是一别两宽的路程。

一路上全没有同伴,只有她自己。

没什幺好看的,她这不就回来了吗。

要不是梁屿嵘,恐怕都要被骂一句铁石心肠,都不见上一面说走就走。

齐秀贞知道梁屿嵘是为她好,可是她宁愿不要这种好,如果可以的话,还不如上演爱恨情仇,他恨她也好,不理她也好,骂她也行的。

总比他说她不应该来找他的。

他太好了,为别人考虑没想过自己。

“梁屿嵘啊…”齐秀贞喊了他一声,直到看到他可见的擡头,眼触到帽子下的俊容,她以笑对他,手上的手提包却要拿不稳了。

“是不是我以后怎幺样了,你都不会管我了。”

夜深人静,路灯的灯光下有两人彼此相望,就一点距离再近点可以拥抱上,却如遥不可及的梦,根本就没有触碰的可能。

他们谁都没有打破僵局,唯有话语能拉近六年的时间。

“齐秀贞,我可真是败给你了。”梁屿嵘垂眼,眼睫毛压下一片情愫,声音有点压抑,“能不能为自己想好点?”

“六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光会说这种话。”

“是啊,我是老样子,二十六都要老了,没人会要我了。”齐秀贞开着玩笑,一说出口就用手轻顺耳后的发,脚下的高跟鞋随着她起身不知为何的来回走几步,发出声响。

一声,两声,三声,来来回回不间断。

夜色已深,马路上没有行人了,晚上的风声常伴身侧,车辆变得稀少,半小时不见得有一辆穿梭而来。

终于有一车辆的车灯一闪而过,女人停止走动,她转过身,轻柔般笑,“你呢,你还是一个人吗?”

风中,女人的长发飘扬,配合着汽车飞驰的震动,灯光的黄晕令她的脸越发梦幻,不似从前的亭亭玉立,站在这里的是位漂亮有型的美女。

在这一刻,眼前的女人和穿着校服的少女重合,她的妆容消去,声音变得轻快,仿佛是不容易抓到的黄鹂鸟,令人向往。

少女的黑制色校服系有领带,短裙适中,长及膝盖,在前面走动带着朝气蓬勃,和教学对楼的同学招手打了招呼。

她双手抱胸的转身,看着和她说着没考好的人,前一刻还眉眼弯弯,这下变脸,气呼呼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都别装了。”

“你和我的成绩没差过,说起来还是你厉害,学习和勤俭持家一样没有落下,有机会你跟我说说你的事。”

图书馆相同拿到同一本书,等他抽离,齐秀贞有些意外的笑,就借着露出来的书架看他道:“又见到了。”

“梁屿嵘,我问问你,你还是一个人吗?”

“我等会拿本书坐你那桌,我刚好带了耳机,你也听听看我喜欢的歌。”

梁屿嵘哑口无声,让他沉沦的人还是没有变,从前是她,现在也可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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