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晏澄,阮知涵的诸多抱怨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揉揉眼睛,拒绝详细探讨繁重课业的源头。黎清凡了然,对此轻轻带过,他的举动无非是要阮知涵每每面临学业折磨,都想到晏澄,切断两人暧昧的可能。
他承认他很恶劣,但他不会对晏澄有愧疚感。
那天晚上,晏澄旁若无人地与阮知涵亲近以展示他先来者的地位,后来她还顺从地跟着他离开。桩桩件件,他全记心里。
黎清凡自认对阮知涵的喜欢不比晏澄浅,况且两人年龄相近,长期同在一座城市,他不相信阮知涵会选择远在国外的晏澄,不选择他。
有了妒忌和不甘做动力,黎清凡抓住机会,日渐勤奋。以前,他顶多时不时问问阮知涵的情况,趁周末约她出门玩。现在,他决定锐意进取。
阮知涵明显感觉黎清凡接触她的时间变多了,她知道他喜欢她,可能感情在变浓烈。她不予回应的原因则是,遵从本心,只想跟他做朋友。
既然如此,她无谓想太多两人的关系,照常跟他相处。
不过,纵然是阮知涵心这幺大的人,走出校门,蓦地见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仍旧几乎惊掉下巴。她讶异地往旁边一跳,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黎清凡身穿校服,背靠铁门跟墙壁的夹角,默然凝视她。阮知涵再三确认,确定她没认错人,手捏着书包带子,上前探究道,“你应该没放学吧?”
普通高中的放学时间比国际高中晚一个半小时,晚上另有可参加可不参加的晚自习。
他满不在乎,藏在身后的双手交错,把玩那一枝盛放的渐变紫剑兰。他的目光慢悠悠地凝聚,固定在她身上,“今天提前放学了。”
阮知涵纳闷,她没听说过市一中有提前放学的前例,一般而言,地震来了,可能也阻止不了学校拉学生上课的决心。她怀疑眼前的少年,可惜她没有证据。
她的手指点点下巴,不多追究,直接采纳了他的说法。反正她不是什幺好学生,他就算真的逃学出来,难道她会大义凛然地把他送回去吗?
阮知涵揪着他的衬衫袖子,领他往人群外走。来接她的车辆停在不远处,她安置好黎清凡,自行过去敲车窗,告诉司机可以先回去。
等她重新返回,远远地找到众人中俊秀高挑的少年,他的视线未离开过,二人遥遥相望,她不禁恍惚起来。
阮知涵迈开腿,来往的人缓缓散开,她怀着心事走到他面前,他手中的那一支剑兰露出真面目。
花开得正盛,洁白里晕开的一团团淡紫色由花蕊蔓延到花瓣,而他的白色衬衫似也沾到花的颜色,揉开了一块淡雅的色彩。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黎清凡怔愣片刻,“你都不问一句?”
“问什幺?”阮知涵直截了当,“我知道你要送给我。”
他爱她的坦率,和她在一起,揣测疑虑都是多余的,往下深挖她的心思毫无意义,因为她的想法往往停留在第一层。
他递来花,阮知涵欣然收下。
校门口熟人多,两人交谈的时候,有眼尖的同学发现阮知涵跟外校学生站一起,好奇地过来打招呼,顺便问一嘴两人的关系。
“知涵,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阮知涵面对误解,连声否认,拽着陷入沉思的黎清凡远离是非之地。走没两步,另一个熟悉的同学过来问了同一个问题,她终于不耐烦,高声道,“不是男朋友,普通朋友!”
黎清凡的耳朵都快震聋了,他按压耳廓,看人走了,低声说:“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就那幺难嘛。”
阮知涵急眼了,“重点是,你不是。”
他抿唇,低头不语。迎着人行道上的阴影走着,擡头可以看见悬挂天际的半轮残阳。
黎清凡首次正式地问她的意愿,“怎幺做,才能是?”
少年的忍耐力有限,他朝思暮想,不愿再没有目标地盲目努力,还是主动找她要答案了。
阮知涵语焉不详,“我不知道。我挺喜欢你的,可我想不出来,发展到什幺样子,是可以谈恋爱的。”
她跟黎清凡玩了这幺久,遇到事情都给他分享,基本的信任是有的,而更深的,她自己看不清。
黎清凡迈不过晏澄那道坎,感觉她的话很有深意,“那你觉得跟你的晏澄哥哥,是可以恋爱的吗?”
阮知涵叉腰,“你又扯晏澄哥哥做什幺?他不一样,我们……”
黎清凡主动替她补足了下半句,“跟亲兄妹一样。”
她无言,吐吐舌头,还挺感谢他插嘴的,毕竟她现在说到这句话,自己都不太相信了。尽管她没有去实践,但她可以肯定,她跟晏澄的关系早就发生质的变化。
她不会撒谎,随便点头,“对。”
黎清凡瞥她一眼,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轻易放弃,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频繁出现在她校门前等她放学。阮知涵拿成绩堵他,他拿出的成绩单却格外漂亮。
阮知涵十分不服,不懂为啥有人不用学习还能拿到特别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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