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道路两旁的树上传来阵阵蝉鸣声,微风吹拂,带来阵阵凉意,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而此刻的岑乐,正站在一间屋子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沉思着什幺,脚边放着一个小皮箱。
事情还得追溯到十几个小时前。从两人共同居住的房子出来后,岑乐本来想着回自己房子住,开车途中接到老板电话,通知说后天在南棠开个会,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买了张机票提前过来了。
想回南棠的家里住,又怕母亲打电话过来不停问,想了想,还是决定到高中时住的房子歇脚。事发突然,也没有请家政提前打扫,看着面前披着布的家具,以及地上的灰尘,岑乐早上的头疼又隐隐袭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混乱了,她突然没有了收拾的心情,打算先出门,去小区的便利店买点吃的。
坐在便利店门口摆放的椅子上,看着沿路来往的车辆,岑乐开始了发呆。
五年没回来,自从前段时间来南棠一回后,没想到这幺快又来了,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生活就是这样过下去,内心却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幺呢……
正漫无目的地想着,眼前的光线渐暗,是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擡头一看,面孔不陌生,正是上次来南棠见到的人,何宴平。
两人对视后,何宴平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没有多加装饰,却衬得眉目疏朗,五官深邃。这幺多年没见,感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来干嘛?”
何宴平听后,挑了下眉,看着她说:“我不能来吗?我也住这。”
岑乐有些诧异,她明明记得何宴平不是住这里的。
“这里离学校近,为了通行方便,我搬到这住了。”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何宴平直接说出了原因。之后,空气开始寂静。
毕竟多年未见,时间和距离早已淡化了久未联系的关系。
“你为什幺回南棠了?”何宴平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出差。”岑乐回答。
“没有吃晚饭吗?”
“……”
“为什幺会出现在这?”
“和你有关系吗?”
岑乐听着对方的追问,想起上一次两人的不欢而散,揉着脑袋没好气地刺了他一句。何宴平不说话了,坐着一动不动。
她没了心情,正打算起身离开这,何宴平突然身体前倾,用手背探向她的额头,无意间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停顿了下,说:“你发烧了。”
她愣了一下,自己也摸了下额头,想起今天头疼不断,才意识到是生病了。
“现在去医院。”
“不想去,也没多大问题。”
何宴平看着她,站起身说:“你在这等我会。”
岑乐又坐好,桌上的手机屏幕不停闪烁,拉近一看,是钟顾川发来的消息。她的手指轻点桌面,没有回复。
很快,何宴平回来了,发型微乱,手上提着个白色袋子,里面很明显装着药盒。
“里面每种药的服用次数都标在了盒子上,每天记得服用。”他打开袋子,拿出药盒给她展示上面贴好的标签。
岑乐道了谢,正准备接过,何宴平手缩了回去。她有些疑惑,何宴平整理着药盒放进袋子里,低着头,神色幽幽跟她说:“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岑乐想起还未收拾的家,下意识打算拒绝。正要说出口,何宴平擡起头,满脸正色盯着她说:“刚才看到你好像头疼,额头也很烫,如果半夜发烧更严重了,就一定要去医院,我可以送你。”
她不置可否。几分钟后,两人到了岑乐的家。
眼前的场景没变,小皮箱也仍放在玄关处。岑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有些期待他的反应。何宴平表情不变,将袋子放在鞋柜上,而后走上前将沙发上盖着的布扯下。
“你坐这休息一下,我先把房间收拾好,你再去洗漱休息。”何宴平站在沙发前看着她说,说完,就走进了主卧。
主卧门敞着,里面的模样可以尽收眼底。岑乐靠在沙发上,看着何宴平在里面忙碌。不知不觉,视线集中在了他的头上,看着他微乱的头发,岑乐不禁轻笑了下,低声说着:“跑这幺快干嘛。”此时她心里的烦躁突然一扫而空,渐渐困意涌了上来。
何宴平将主卧打扫干净后走出来,发现岑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慢慢走到岑乐身边蹲下,看着她,眼眸的光渐渐变暗。良久,他的手伸过,移到岑乐的脖子处,轻抚上面布满的痕迹,眼神复杂,又带着些许锐利,似乎是在跟她说话,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你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