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岑乐慢慢睁开了眼,发现刚才还在房间整理的人不见了。
她坐起身,揉了下脑袋,闻到飘来的一股香味。岑乐寻着味儿走到厨房,发现刚才不见的人正在厨房煮着什幺。
“之前看你没吃多少,给你煮了点粥。”何宴平听到动静,边搅拌着锅里的粥,边转过头来对她说。
岑乐靠在门边不动,何宴平见此,又跟她说:“你先去洗个澡,洗完过来喝粥。”
岑乐听后,这才开始有反应,朝主卧方向走去。何宴平看着此刻因为生病而呆呆的岑乐,眼里有些许笑意。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单被套换了新的,刚才放在玄关的小皮箱也被拿了进来,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并且放好,岑乐看着这一切,扯了扯嘴角。
很快,她洗澡完出来,又敏锐地发现刚才仅没打扫的地板已经一尘不染。餐桌上已经放置好盛放粥的餐具,以及一套碗勺,而何宴平坐在餐桌旁看着眼前的粥,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她慢慢走近,坐下,何宴平随后自然地给她盛粥。
“你不吃吗?”
“我吃了晚饭不饿,你慢慢吃,小心烫。”
简单的对话结束,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洗衣机转动的轻响,以及偶尔几声瓷勺敲击碗沿的清脆声。
“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岑乐低头喝着粥说。何宴平正盯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接着说着:“为什幺还要假装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说完坐直身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温和。
何宴平看着她,没有说话。看着这样的何宴平,她突然失了胃口,放下勺子,走到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儿,就看到何宴平去鞋柜上拿了药过来,按着用量配药,而后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似乎是在开玩笑般说着:“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以前怎幺样,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之后,又去给她接了杯温水。
岑乐听了,挑了下眉,并没有回应。她接过药丸和水杯,将药丸吞咽后微仰着头喝水,视线刚好与何宴平对上。少许水不经意间从嘴角漏下,顺着脖颈蔓延到更深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渐渐变暗,喉结微动,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吃完药后,岑乐就去洗漱了,等她出来时,何宴平已经把碗洗好了,正坐在沙发上不动。
“今天谢谢了。”岑乐走近对他说。何宴平看着她蹙起眉,这幺久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岑乐,你什幺时候对我这幺客气了?”
“对你客气不好吗?”
“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从始至终都是我自愿的,以前……”
“你可以离开了。”
岑乐打断他,指着门对他说。何宴平似乎还想说些什幺,看到她的表情,闭了嘴,而后轻轻将门带上,离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岑乐站在原地不动,几分钟后,回主卧休息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睡了一觉,她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漫无目的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自己与钟顾川的关系,早已是分不开了,作出这个决定,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幺,总觉着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初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为什幺,如今却想着去逃避呢?抱着这个疑问,她渐渐进入梦乡。
今天周日,岑乐仍旧休息,却被门外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醒。她起身去开门,发现是何宴平在不停敲门,不善地看着他。
何宴平站在门口,用手背摸了下她的额头,边跟她说:“给你带了早餐,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来之前怎幺不说一声,这样很吵。”
“我没有你联系方式……”
岑乐突然想起,自那件事后,她把何宴平的所有相关信息都删了。她示意何宴平进来,自己走到主卧里拿了手机出来,让他加自己微信。
两人扫了码,她在低着头点手机,并没有注意到何宴平正看着她,眼神里发着奇异的光,等岑乐擡头,又装作若无其事。
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后,何宴平就走了,一直到晚上,他又过来送晚饭。
岑乐坐在餐椅上吃着晚饭,想起回去之后,指不定有多少事等着她。她思考了下,打算明天开完会后,请假一段时间。
“明天不用给我送了。”
听到这话,坐在她对面的何宴平本放在桌上交握的双手紧了紧,迟疑地问她:“是我做的不好吃吗,还是……你要走了?”
“我明天有个会,估计不回来吃了。”
听到这话,何宴平稍微放了心。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岑乐认真地吃着饭,感觉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一片羽毛在轻挠他的心脏。
又到了告别的时候,何宴平拿着便当袋站在玄关处,灯光洒到他的身上,莫名感觉有些可怜的样子。
“你确定今天状态好多了吗?”何宴平仍不死心地问。
岑乐双手抱臂,站在距他有些许远的沙发旁看着他,意味不明。何宴平见此,也只能走了。
除了第二天开会没来,几乎每天何宴平都过来送饭。
一次岑乐没忍住问了他:“你不用上班的吗?”何宴平正在餐桌上摆放碗筷,跟她说:“现在刚开学,学校课不多,我每天在家里做好了拿过来,时间也还好。”听到这话,岑乐沉默了一下,指尖轻点餐桌台面,缓慢擡头看着他道:“其实不用给我做的,我自己点外卖,或者出去吃就行。”何宴平手上动作一停,与她对视几秒后低下头,又恢复原样,神色自然地说:“你以前不是说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吗,在塬西这幺多年,现在已经讨厌了吗?”
本是平常的语气,不知怎的,岑乐竟听出了一丝幽怨与委屈。于是,她揉了揉头,作出了让步。
反正休假这段时间她也没什幺事,家里的厨具什幺的也还能用,他之前有跟自己提过,也是住在这栋楼里,距离不算远,便示意他可以直接来这里做,就不用来回折腾了。他这幺积极地要给自己“展示厨艺”,她还能扫兴拒绝不成?
何宴平道了声好,面上不显,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勤快了。这也是为什幺会出现他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画面。
岑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到厨房发出巨大的水声。她赶忙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里面的人穿着的白色短袖湿透了,紧贴着皮肤,隐隐约约可见里面的腹肌,以及上面的两抹朱红。
何宴平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似乎有意无意,里面透着的景色更加明显了,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刚才不小心水开大了。”
岑乐看着他,好像看透了什幺,轻笑一声,对他说:“这里可没衣服换的。”
谁知何宴平听了,慢慢走近她,手上却不停,双手抓住衣角一掀,把上衣给脱了,微低着头看她,眼睛里像是有两把钩子:“没事,我晒一会儿就好了。”可脚步却不动,站在岑乐面前,两人靠的很近。
岑乐看着眼前分明的腹肌线条,上面的突起像两颗小石头。似乎是想要验证它的硬度,她缓慢擡起手,慢慢摸向右胸的一点。何宴平呼吸声随着她的靠近加重,直到岑乐触碰到时,他控制不住地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何宴平低着头,正准备靠近岑乐的脸庞,探索向往已久的朱唇,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说话。
“乐乐,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