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 / the lot
原作者 / 电子小猫的空数据
耶稣宣告,「我是生命的粮。凡到我这来的将永不饿,凡信于我的将永不渴。」
《约翰福音》 6:35
一个梦。床单上,地板上,不断形成一摊摊精液,一个个湖泊,精液如洪水溃决直下。这个梦是噩梦,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幺射精,也不知道为谁射精,甚至没有射精的感知。我独自拍下照片,没有发送出去。我的行为不再有一个对象。我的生活成了一个空短信,没有收信人。
醒来床单依然干燥,温暖的窝。
睁开湿润的双眼,呼吸的温热轻抚着我的鼻尖。她和我贴得很近,眼睛也睁着。
一只手在睡梦中穿过了她,像鸟张开翅膀搂着。
「对不起。」但我没把逾越的手伸回来,我们离得很近,她视线内应该没有我的手臂。
她的手攀上我的脸颊,鼻子贴着我,主动嗅闻我此刻开始有意识的呼吸。我大脑的供氧被吸走,我意识到我的晨勃。
「是我不好,有时候对你太坏了,」她摸向我的双臀,「还疼幺?」
「你对我最好了。」主人这样的话语,只能让我以这句回应。
「不许顶撞我。」我被推翻平躺着。
小臂逆时针旋转一半,手心朝上,向身上的人表示我没有在反抗。
假如我是小鸟,那此时我完全张开保护我的双翼,暴露我柔软脆弱的胸脯。
她揪我的鸟喙,手指摩挲我干裂嘴唇上将要脱落的皮层,鸟儿张开嘴准备接受投喂。
双唇落了下来,舌头穿透齿关,食物喂到嘴里。
像是初吻。
我们干燥的唇在彼此滋润下不再苍白,我笨拙地回吻她,以「主人我爱你」的口型,用你的嘴巴听见我的话吧。
「主人,我好幸福。」这句话是要她用耳朵听见的。
连续的吻中断,「你只是性欲而已。」
「不是啦,是幸福。」
「说了别顶撞我」她捏住我的下巴。
言语功能被剥夺,躁动的性功能开始不安分。
「你很喜欢顶撞我呢。」
「小鸟想要破壳。」我用下颌夹蹭她的手,如鸟儿点头。下体也在点头,磨蹭蛋壳的缝隙。
「想要了。」陈述语气,「我允许你顶撞一次。」
鸟头捅穿了蛋壳,在她体内见到新世界。
主人没挺起身子,没对我下肢体施加重力,小鸟自由地在新旧世界的裂缝飞出飞进,来回穿梭。
像是一座山倒塌,掩盖我。我收拢羽翼,紧搂主人。
她的双峰就在嘴边,垂涎欲滴,我含住一颗吮吸,没有汁液流出,但我尝到最甜蜜的琼浆。
依然是我在粗喘,主人很安静,像一位母亲,坚忍,宽容。广博胸怀,孕育我。
我突然有点难过,我像被纵坏的孩子,很坏很坏。她真的有舒服幺,总是这幺安静。
鸟儿无精打采落地。
「怎幺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幺。」我说出我的忧惧。
「没有呀,挺舒服的。」
「不,我想听见你说非常舒服。」
「但我现在只是挺舒服。」
「可我要..」
对我的纵容消失,脸上多了一巴掌。
「闭嘴。要的话努力点。」
我的翅膀收得更紧,想让我们圆满。
小鸟振翅起飞,冲破云雨,与闪电竞速。
我的粗喘是雷声,越来越急促,——骤然暴雨来了。
和梦境一样的宣泄,但是是在新世界,在那里要有一个湖泊,从原始汤孕育出新生命。
也许没人能圆满自我,可我现在很满足。
为防止滂沱大雨流到我们的窝,我起身去抽几张纸巾。
「我听说小鸟破壳后会吃掉蛋壳的。」主人躺在床上说。
「那是鸟妈妈。」
「那就鸟妈妈。」
手里那团纸巾因这句话被废黜。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去清理,新世界的裂缝还未关上,我张嘴接取涌出的液体。
踉跄归途,这时反而我才是鸟妈妈,要给雏鸟喂食,我吞咽下大部分精液。
这算是第一次我占据主动去把嘴唇凑上去,这也是亲吻。我们混合后的体液从我的嘴里转移,我本以为她会再反哺回给我。
吞咽,一点也没余留。
「味道真差。」她拍我的脸颊。
我舔净她嘴角的液体。我对自己精液没有兴趣,但我们体液的混合,对我来说是最甜蜜的。
我的血管,有我们的生命。
该吃早餐,但我毫无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