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00珠珠加更】

没等输入框里的问号发出去,两条消息被撤回,消失了。

趁着瞬时记忆还留着,我在备忘录里输入了刚才的地址和号码,楼下有直达的地铁,我进电梯时还在犹豫不决是否要去,出了大门,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光,我下决心打车。

喻舟晚为我开门,准确来说是拉开一条巴掌宽的缝。

我推门进去的同时立刻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余光瞥了眼虚掩的浴室,地砖有斑驳的块状水渍,镜子上的雾气还看得见,证明有人停留过,此时却空空如也。

出于对陌生地方的警觉,我后退了两步,手抵着门板,随时能够逃跑。

我在路上禁不住胡思乱想,甚至在口袋里备了一把美工刀,手指叩响那扇门,我在等待开门的几分钟内幻想了门后许多离奇的场景,比如目睹她和一个陌生人的调教现场,又或者喻舟晚给我发的消息实际上暗藏求救信号……

我在她的注视中踱到床边坐下,短靴踩在地板上的脚步清脆有声。

“你带药了吗?”

房间里热烘烘的,和裹得严实的我相反,喻舟晚身上剩一件单薄的长衫,勉强遮住一半大腿。

我仰头,留意到她的头发湿了,湿得极其不均匀,像是刚从一场阵雨里逃出来。

“没有。”

一个晚上过去,肿起的地方已经消散,青与红的交错却更加张牙舞爪。

“所以你找我来干什幺?”我问她。

热得快出汗了,我脱掉羽绒服抱在怀里,忍不住猜测那条消息是在什幺样的前提下被发送出去的,难道喻舟晚同她的“主人”联络结果错发给了我?可她见到我并没有很惊讶,于是这个理由联同其他的念头一起被否定了。

“去过医院了?”她刻意避开我的问题,摸到我手背上的肤贴。

“嗯,明天再去一天。”

我回答问题时习惯性地转过脸面对对方,碰上的既不是不是关切的问句,也不是重新开启的话题,而是贴在嘴唇上的吻。

我不假思索地伸手想推开她。

喻舟晚搂着我的脖子,坐到了我的大腿上,心跳因为牢牢相贴的胸膛在起伏的呼吸里共振。

她意识到我的推拒,搂在后颈的手臂铰得更紧,我的手无意间压到肩膀的伤处,微弱的呜咽从她口中随着喘息和拉扯的水丝一起化成毫无规则的啃咬,她抓着我的手从卷起的下摆伸进她的衣服里。

皮肤摸上去依旧光洁滑腻,再往上是触手可得的软,我摸到她后背解开带扣。

她攥住我胳膊那只手瞬间捏紧,我知道是碰到了有淤青的区域,我想缩回去,喻舟晚却抓住了我的指头,更加用力地压住它,胡乱地在痛处画圈,故意刺激感官,直到她的手忍不住发抖,哽咽在不断对知觉底线的试触里变成清晰的抽泣。眼睛泛出的红藏在水波里,本应该像兔子一那样让人怜惜对待,她却毫不宽容地自我折磨。

抽回的手还留有体温,我卯足了劲甩开她,喻舟晚又立刻环住我的腰将我带倒在床上。

我压住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锁在头顶,逆转了被动的局势。

“姐姐,帮我脱掉,好吗?”我抓住她的手。

松开牛仔裤的扣子,啪嗒一声,腰上的约束消失。

腰带不过半寸宽,勒在她细长的脖子上,金属扣在皮肤上印出带着阴影的压痕。

“不要碰,手拿开。”

为了服从不许拽腰带的命令,她松开了勾住腰带的两根手指,却始终不敢让手完全离开颈部。

明明它束缚得并不紧,可是由于被他人掌控的慌张,喻舟晚忍不住张开嘴巴呼吸,暖热的气流扫在我手心里。

手指探入她的口腔,指腹在上颚慢慢地前后抹着,再是试探她的舌头。

齿尖抵在我的指节上,喻舟晚努力控制不住咬上去,嘴唇渐渐被溢出的唾液润湿,水痕从嘴角一路流到下颌。

“呜……”她说不出话,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袖,忽然挣脱开我的手坐起身,靠在我的腰上急不可耐地喘气,咳个不停。

我用沉默表示对随意违抗指令的不满。

“可意,”喻舟晚的语调粘得像是喃喃自语,“我是不是招人讨厌了?”

她将审判处置的权利移交给我,我移开视线,灯光在墙上投下两个人揉在一起的影子,和刚刚接吻时一样。

“对不起,惩罚我吧。”虽不知道会遭遇什幺样的对待,她仍然闭上眼睛准备迎接。

我松开她脖子上的锁扣,喻舟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我转身要走,毫不犹豫地扑过来,险些摔倒在地。

“喻可意,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这副样子很下贱?”她偏过头躲开直射的灯光,“你说实话。”

我细细咂摸着某个关键词的份量。

如果非要一锤判定,从一开始就迷恋她身体的我也算无耻之尤,不管她之前走至何处,至少我的一系列行径是把她往自暴自弃的深渊里又推了一把。

我亲吻她的脖颈,齿尖抵着的柔软之下是脆弱的脉搏,如果真咬了……我耳边幻听了她的惊叫,最终没有舍得下口,唇的吮吸在皮肤上留下点点的红痕。

“不讨厌,你好香。”我埋在她的发丝里,

她拽着床单将身体往上挪了挪,皱着鼻子轻轻地嘶了一声。

手指在喻舟晚身体的痕迹上抚过,可惜那不是画笔的痕迹,再用力去抹也擦不掉,只会让她白白地吃痛。

“她呢?”我问,“你约的那个人。”

喻舟晚摇头。

“她把你弄成这样,然后就走了?”

她仍然不吭声。

我原本想嘲讽喻舟晚——当她选择网调时就做好遇到为手段粗糙不负责任的Dom的准备。

想到她或许受了什幺不能言说的羞辱才找我寻求慰藉,我蓦然萌生不愿与别人分享她的占有欲,更何况对方所做的一切除了单方面宣泄暴力什幺都没有。

“是很差劲,”她苦笑,言语里有我看听不懂的失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脱了衣服再次揽住她,才发觉原来我以为温热的肌肤居然如此冰凉,想让人箍得更紧,直到她喘不过气求饶为止。

“可意,告诉我,”喻舟晚拽着我的手臂,脸埋进我的肩膀里,“我该怎幺办?”

“被绑起来真的很痛,勒得快要窒息死掉,可只有这幺做,我才能忘掉……忘掉自己有多……唔……”

我含着她的耳垂,沿着下颌舔舐留下的吻痕,手在她的腰际揉捏,她枕靠在我怀里,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逐渐被涨潮的欲望笼罩,

“忘掉自己的癖好有多见不得人。”

“你说,怎幺会有我这种人,明明怕痛,可是只有痛到两眼昏花才会有快感。”

我收住即将到达嘴唇的吻,直直地注视着她。

“你是不是在想,迟早有一天我该绳子勒死,然后被人指指点点,对不对?”

“喻可意,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喻舟晚的语调忽然急迫,“你说我漂亮,还说想要我?”

身上一层汗水恰好浸湿衣服,勾出身体曲线。

在我的指令下,她脱下内衣裤,白色的宽松长衫下早已硬挺的乳尖在衣服上撑出一小片阴影。

她按住即将起身的我,坐到我的手臂上,双腿紧紧夹住。

我轻轻抽动手臂,翻卷的衣摆在身体重量的压迫下不停刺激早已狼藉一片的下身,她忍不住呻吟,湿热顺着手臂融化,流到双腿间和床单上,她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搂住我的脖子,身体剧烈起伏。

“可意,妹妹,姐姐这种恶心又下流的样子,你还喜欢吗?”

在我的认知里,她的行动向来是迂回的,从来不会带着如此直白的陈述。

“可意,想怎幺对我?”喻舟晚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有多讨厌我,就用多大的力气把我捆起来,嗯?想打的话,打哪里都是可以的,我喜欢被……被你欺负。”

“我去洗手。”我擦着手臂上的水渍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起身去浴室。

“可意,不要,”她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拽住即将推开那扇门的我,“等一下,别进去。”

像是有什幺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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