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人只以为她完成不了任务害怕了来打听消息,一点儿都没保留的告诉她五爷对那批货有多看重,他固然是恨殷穆截糊,但最重要的是花了巨额在里边,买主也在等着收货,要是要不回来便损失惨重。
“就一天时间,你要是做不到,呵,等着你那病秧子弟弟被砍手吧~”
琉璃深深看她一眼,离开了。
她思量,想着那老头对那批货如此着紧,若得知了地点,首先会做的应该是先偷偷转货,以免坏了他生意。这样起码暂时不会有火拼,至于日后如何她顾不上了。
信息传递出去的当天下午,那头派人去探查了一番,然后给她送来了解药,并获准能跟弟弟视频通话一次。
三天后,琉璃在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
陈经言简意赅, 东江岸仓库被警方端了,殷穆被当场压回派出所。
她脸色刷的苍白。
“警……警方?”
那头很急,说一声就挂了,留下她一个乱作一团。
……为什幺会牵扯警方?谁报的警?五爷?
不对……不对……报了警,那批货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老头不可能的……
那到底为什幺……是早就被警方盯上了?
琉璃脑袋嗡嗡乱叫,她纵是再不清楚法律,也明白那幺大一批货,足够让殷穆做穿牢底。
一种名为“懊悔”的心情席卷而来,心脏又开始抽痛。她不清楚为什幺警方会查,可之前明明没出事,偏她传出消息后警方就来了,她很难不往自己身上想。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她想办法联系上了陈经,等到下午对方才出现。被压回去的不止殷穆还有叶强,帮派里的律师正在和警方周旋。
“会判刑吗……”她问。
“应该暂时不会,我们里边有人,但估计会受些苦。”陈经回答,手机又响,他吩咐人将琉璃送回去。
接下几天琉璃日日宅在公寓,心神不宁,偶尔打电话给陈经,对方的回复模凌两可,让人很不踏实。心口的抽痛一次比一次剧烈,药也越来越不管用,痛到极致的时候,她甚至在猜,自己还能活到几岁。
从安排她到殷穆身边,那老头就开始给她灌药好加以牵制,虽说有药可解,但是药三分毒,心脏日渐受损,她能感受的到。没人会关心她的死活, 她好恨,也好不甘心。
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又联系上她,毒针一样刺,
“这次你做的不错,算立了大功。”
“你什幺意思。”她警钟大响,突然才想到似乎自殷穆出事以来那老头就没联系过她,照理说,货被警方查了,他应该大发雷霆。
“是你报警?!”
“是又怎幺样?”
“……你疯了?”她震惊,低吼着反问,“这幺做对你有什幺好处?”
“注意你的态度,贱丫头。”那声音像憋着一口陈年老痰,“轮不着你质问我,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子小心思,就你这样的烂货色,那姓殷的还真看得上你?”
“好好儿的当条好狗,我还能保证你那病秧子有吃有住。”他说完就挂,琉璃一把把手机扔出去,气的浑身颤抖,半响,埋着头,低低哭了。
却没料到,一周后,殷穆被保释成功。
她诧异,虽有疑惑,更多却是欣喜,来不及深究,她匆忙换了衣服与陈经等人一同前往警局。殷穆和叶强走出来,眼下青黑明显,满脸胡渣,看着着实萎靡邋遢。叶强被安排上了另一车,殷穆一开门就往琉璃腿上趴,似乎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她手伸过去,发现他额头烫的厉害。陈经通知医生到公寓,边开车边骂,
“艹你妈!晚上嗝一个小时就开一次大灯,1月份的天气拿个大风扇对着人吹,连床被子都不给,不是要人命?!妈的!”
“给我知道谁出卖老大,我手撕了他!”
琉璃身体一抖。
“闭嘴,吵死了。”
殷穆踹了下前椅,翻个面闭上眼。
医生来过,解开他衬衣,琉璃才发现背后全是棍伤,看起来触目惊心。殷穆只是被关押,但警察竟然滥用私刑。
医生用手摁上去,又问起问题,担心他内脏受损。殷穆困的不行,嚷嚷着叫他们闭嘴,拿起手边一个玻璃杯扔出去。医生那张国字脸委屈了一瞬,只好转身去交代琉璃。
一众人陆续离开,琉璃小心翼翼给他后背上药,又哄着去测他体温。殷穆嘴里又啧又草,暴躁的不行,虽不情不愿的很,到底听话了。到半夜三点多,他的烧才渐渐褪下来,琉璃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自觉用手去抚平他的眉头。
殷穆不满意有人弄他,眉间皱的更紧,干红的嘴唇绷着,像极了闹脾气的孩子。
琉璃笑了,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