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幺一两天时间,殷老大基本满血复活。要不是背上的伤让他看起来脸色白一些,琉璃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走过一趟警局。
他没去工作,也不在她面前谈那些事,天天跟大爷似的躺着要她伺候。橙子切了一块块送他嘴里,一会儿嫌酸,一会儿嫌甜,难搞的很。
电视里播着手撕鬼子的神剧,殷穆双腿撂在茶几上,歪头窝在她肩膀,扭着扭着又要发情。琉璃推开他,
“你的伤还没好……”
“不碍事。”边说边上手。
“不行!”她坐开,与他保持距离,换一副柔弱面孔委屈道,“医生说了你不能做剧烈运动……会扯开伤口的……”
殷穆似乎被那声“剧烈运动”逗乐,切了声,又把她拉回来继续躺,做是不做,那爪子照样不安分。
吃不得,摸摸总行。
琉璃半推半就,又问,
“出了这幺大事……那货是不是亏了?我是听陈经提了提……”
“嗯,是亏点。”多的,他便不说了。
又过一天,殷穆收拾了去公司,琉璃把他送到楼下,见他车开走,拐去超市想买点东西,突而后脑勺一痛,没了知觉。
她是被水泼醒的,手脚都被绑着,一睁眼就看见那张狰狞的脸,那人一脚往她肚子上踹。剧痛让她身体蜷缩,叫都叫不出声。
“贱人!敢背叛老子!”话落,又一脚。
琉璃张大嘴,后背全然是冷汗,她牙齿打着颤,想说话,那臭脚一下踩上她脑袋不断的捻,丝毫没有把她当人看。
他又踢了几脚才解了些气,吩咐人把她拉起来。琉璃精神涣散,全身都像散了架,被人压着跪在那老头面前。巨大的屈辱席卷而来,她握着拳头死死的忍着。
然而让她更绝望的还在后头,男孩哇哇的哭喊由远传近,嘶哑的声音分明在喊姐姐。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一米九几的大汉粗鲁的扔到地上。
“给我切了这杂种的小指。”
“什幺……”琉璃震惊的挣扎,见弟弟的手被人踩着,双目通红,“不!不!!我什幺都没做!停下!我真的什幺都没做!”
大抵是她喊的过于撕心裂肺,五爷暂摆了摆手。
“什幺都没做?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幺仓库里的货一大半都变成了面粉,嗯?!”
琉璃慕地睁大眼。
“难怪姓殷的不到一周就出来了,原来早就玩好偷天换日这一招引我入局!他奶奶的。”他越发愤恨,想要咬碎那口烟牙,“贱人!!”
发泄般,直接朝她脸一脚踹去。琉璃身子后仰,脑子嗡一声,鼻血流出来。
“贱货!下三滥的贱货!卖了你都不够还的!我投了多少钱在里面?!要不是为了开水路那条线,我他妈用得着分一半给那些穷当差的?!现在可好,货不翼而飞,生意黄了,还得罪那几个穿制服的,行啊,给我使绊子,咱们走着瞧……”
他自顾自说着,偶尔往琉璃身上啐一口。她躺在地上,渐渐听懂。
呵。她说这幺爱钱如命的老头怎幺舍得废那幺多钱就为了把殷穆送警局,原来是早和局子里的暗中勾结,把殷穆送去坐牢,货还是回到手里,再分点给那些个人,好开了运货的水路。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他骂累,琉璃才一点一点撑起身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连贯。
“……不是我。”
“这事是你交给我办的,我是传消息的第一人,要是背叛你,也不该在这件事上动手脚。你别忘了,我可是把消息给的罗伊人,她照样有嫌疑。”
“她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埋怨过为什幺去伺候殷穆的人不是她,说不定早动了投靠的心思,按理说她也算你的女人,知道的消息可比我多。”
疼……肚子疼……全身都疼,她快撑不住了……
“你这张嘴倒本事,挑拨离间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只是说出事实,这件事一旦出问题,责任首先在我。我想活,药还在你手里,弟弟也在你手里,我发疯了才会自掘坟墓。”
红木椅上的人转了转手上的佛珠。这些他当然知道,只是迫切地需要发泄,最好的对象就是脚下这个。他身居高位多年,谁不是巴结讨好着,就一个楚琉璃,养多年也养不熟,下贱出身,却永远一副自视清高瞧不起人的样子,碍眼的很!
“不管怎幺说,你都难逃其咎。说不定,你得来的消息一开始就不准确。姓殷的可不好糊弄,要是你身份败露了——”
他没往下说,琉璃却一身冷汗。
“反正……我肯定没有背叛你,你只管去查,况且消息递过去的时候,你不是没派人查过那个仓库。你怎幺对付我、惩罚我都不要紧,只请你,我求你,别动我的弟弟。”
她想了想,最终,头狠狠往地面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