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给我看看嘛,稍微看一下又没有损失~”神威的微笑饶有兴致,白皙的手擒住狼首,如同闪着寒光的钢钳。
“嗷!”沐恩泪眼汪汪,死死拽着雌性夜兔的裤脚。然后,然后他就被无情地踢开了。
“我说你啊,别打扰我数钱好吗?”阿迦叶居高临下地瞥了沐恩一眼,视线便又黏回了手机,“呼呼,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
“看来,你的前主人已经化身金钱的地缚灵了呢。”神威凑近沐恩的狼耳,慢慢咬字,“别管她了,和我一起,做些快乐的事吧~”
“嗷呜——”地上刻下了深刻的爪痕。
于是蝎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灰狼趴在地上,眼里噙着泪花。雄性夜兔单手压着狼首,骑在他的背上,赤色蝎辫垂在毛绒绒的颈侧。而旁边,一只谜之雌性夜兔,则抱着手机发出猥琐的嘿笑……
“你们,还有这种兴趣啊。”蝎针喃喃道。
神威毫无反应,专心致志。阿迦叶闻声擡头,扫了眼便继续低头。
“来了啊,坐。四个零,五个零……蝎针?!”
阿迦叶猛地跳起来。她怒气冲冲的,就要数落他,可她脚一落地,却忽地龇牙咧嘴,吃痛地倒了回去。
蝎针赶忙上前,他曲膝蹲下,扶着她以免她摔倒。
“你的脚……”他犹豫着,看到了缠绕其上的绷带,“要是我再早些来……”
“没大事啦,多亏了神威——呃。”
阿迦叶念着那个名字,忽地一顿。她的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又幸福地冒泡。她挣扎了很久,最终选择向忙碌中的神威飞去一个心虚的眼刀。
蝎针不明所以,她轻咳了下,转移话题:“总之,蝎针你干嘛跑出来?都叫你休息了。你知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这幺大个人了没点自知之明,我这幺操劳到底是为了谁?你呀,真是的……”
雌性夜兔的嘴皮子不停,如机关枪般把蝎针打得眩晕。他的断尾无助地寻找着求助对象,最终戳了戳和雌性同族的那个雄性物体。
神威从沐恩身上擡头。他的眼前,是扭曲成“HELP”字样的可怜断尾。
“活该。”神威笑道,却还是站了起来。
他一边掸掉长衫上的狼毛,一边轻声唤道:“阿迦叶。”
“蝎针,你要知道,健康第一,赚钱第二——”阿迦叶的絮叨顿住,困惑地转向神威,“干嘛?”
神威微笑着,他抓着沐恩的后颈,单手举起灰狼,凑到阿迦叶面前。
“要说的事情,和这个有关哦。”
高大的灰狼缩成一个球,尾巴紧贴肚子,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
阿迦叶一下警惕起来:“你想反悔?不行我们说好了的,你不可以——”
“我的信誉可比某只甲壳类要好多了。”神威打断她,蝎针的眉抽了下。
“那你想说什幺?”阿迦叶困惑着。
神威扒开沐恩的项圈,澈蓝的眼里满是趣味:“这里,我刚刚检查过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
狰狞的黑色针线,细密地缝在灰色的皮毛之下,宛如蜈蚣一般渗人。
阿迦叶的眼神暗了些。
“只有头……沐恩,你到底是——”
“呜哇哇哇,银、银狼大人,不好啦!”
小翅膀们嗡嗡拍打。咚的一声,阿迦叶后仰着捂住额头,飙泪伸手接住眼冒金星的小生物。
小小的金发精灵坐在她的手上,甩了甩头,拼命挥舞着手臂。
“他、他来啦!呜呜,为什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好可怕好可怕!银狼大人,帮帮我们吧!”
阿迦叶强忍疼痛,安慰她:“不要急,慢慢说。谁来了?”
“是他,是他呀!”小精灵打着哆嗦,眼里满是恐惧,“血磨盘的领主,【先驱·黑曼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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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精灵们尖叫着,恐惧自医疗棚外蔓延而来。
“黑曼巴……”阿迦叶怔愣着。
蝎针猛地站了起来。他大步往外面走去,快速道:“我去争取时间。银狼,你——”
“我知道。”阿迦叶转向困惑的神威和沐恩,眉眼焦急,“藏起来,快点!床底下、柜子里,什幺地方都好!”
“这里!”小精灵们围在医疗床的旁边,掀起垂挂的床单。她们一些拉拽着神威的衣物,另一些则使劲扯着沐恩的毛发。
“为什幺,要躲起来?”神威回头望着她。
“不要废话了,快一点!”阿迦叶不顾身上的伤,强行忍痛,咬唇站起来。她嘶声抽痛着,双手却是压着神威和沐恩的头,使劲把他们往床底下塞。
“别说话、不,别呼吸!”她叮嘱着,又飞速抓起一把小精灵,胡乱往床底丢,一脸急色,“真是的,平时从来不管这种事的家伙,怎幺会——”
“我,不管事吗?”
冰凉的呼吸缠绕着阿迦叶的脖颈。她的瞳孔剧缩,汗毛根根倒立,极缓地转动头颅。
面前,是蛇一般咧开的血盆大口。
“黑曼巴、唔!”
漆黑的长发飞舞,白皙的大手骨节分明。黑曼巴抓住阿迦叶的脸,将她高高举起。
阿迦叶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屈膝就要踢蹬他的咽喉,然而……
重拳撞在她的腹部,力道重得本该让她飞出去,可那强壮的手臂紧捏着她的头,将她生生钉在空中。
腥甜的热流自她的胃部上涌,柔软的腹部顿时凹陷,内脏发出咕唧的声音,挤得不成形状。
剧痛是阿迦叶能感受到的全部。她张口,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喉口只有喷出血来的声音。
黑曼巴的笑声轻柔:“一发,就这样了吗?你还真是变弱了。”
“黑曼巴大人!”蝎针急切道,“这次【第十街】是我管理不善,和银狼没有关系!”
“蝎、针,不要……”在阿迦叶模糊的视野里,这骄傲的雄性竟是单膝跪地,头颅也是低低垂下。
黑曼巴叹息一声:“真少见,你竟然在求情。这份友谊真是坚贞,我都要落泪了。看在你是我爱将的份上,那就,这样办吧——”
那抓住阿迦叶头颅的小臂猛然用力,将她甩进空中。
“咳!”阿迦叶闷哼一声,毫无抵抗地坠落下来。而黑曼巴咧嘴一笑,竟是提膝向上踢去。
“哈啊——”阿迦叶惨叫着,她的腹部撞上他的膝盖,磅礴的力量几乎将她的内脏撞碎。
鲜血从她的喉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牙齿。她无力地垂下四肢,如同麻绳一般,摇晃着挂在黑曼巴的大腿上。
“银狼!”蝎针急道。
“哈哈,像喷泉一样。”黑曼巴愉悦地低笑着,他大腿发力,颠了她两下,如同踢毽子一般将她踢向蝎针。
“唔!”一声闷哼,蝎针的爪子和地面摩擦。
阿迦叶躺在蝎针怀里,她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急速喘着咳血的粗气。
“多谢、您。”蝎针艰难地说。
“行了。”黑曼巴随意挥手。
他坐到椅子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如帝王一般支着手肘,俯视着阿迦叶:“站起来,你不是两发就会倒下的雌性。”
他等了两秒,未得到任何反应。
“你没听到吗?看来,你很想让她们死掉。”
黑曼巴瞥着床单下小小的颤抖。他一拍桌子,桌上的手术刀顿时便飞了起来。银光闪烁,手术刀如箭一般飞向床底。
哧哧几声,鲜血滴落地面。阿迦叶垂头半跪,闷哼着拔出肩头的刀片。
黑曼巴轻轻笑着,满足地向她勾手:“过来。”
散落的银发间,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盯着他。阿迦叶不动,只是护在床的前面。
黑曼巴的笑加深了几分:“呵,真厉害。我只是半年没有与你见面,你就敢拒绝【同胞的命令】了。我们的【夜兔之耻】,难不成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罪孽?”
「阿·修·罗。」这只雄性夜兔缓慢做着口型,愉悦地看着那只雌性的瞳孔缩起。
阿迦叶捂着腹部,摇晃着站起。
“哈、唔——”她踉跄地拖着步伐,身后一条血路,绊倒在他的膝边。
黑曼巴的嘴角咧开常人不能及的弧度,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右手。”他命令道。
那是被沐恩抓伤、然后被神威缠上绷带的手臂。
她犹豫了半秒,黑曼巴便已沉下脸色。
颤抖的手臂,缓缓搭在他的膝上。
“好孩子。”黑曼巴笑了,他瘦长的手指穿在她的银发之间,奖励般地摸了摸她的头,“现在,告诉我,究竟是谁,未经我的许可,胆敢加害于你?”
阿迦叶的呼吸急促起来。
“没有、任何人。”她断续地说,鲜血不断从她喉咙里溢出。
“银狼!”蝎针急踏两步,“黑曼巴大人,她需要治疗——”
子弹擦过蝎针的脸颊,撕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滴答。
“你,有说什幺吗?”
黑伞的枪口,对准了蝎针的心脏。
“蝎、咳咳!”阿迦叶捂着喉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内胆破裂的热水瓶,开水烫着她的五脏六腑,剧痛让她想现在就昏厥。
“你敢昏过去,我就杀掉他。”黑曼巴残忍道,挑起她的下巴,“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谁,伤害了你?”
阿迦叶的额上满是冷汗,她断断续续地咳着血:“没有、谁。是火灾、意外而已。我的管理、不周……”
“是这样吗?你确定,罪魁祸首不是一匹发疯的灰狼?”
他知道!他是来找沐恩的。为什幺?难道……
阿迦叶咬着牙:“只有、小精灵。”
黑曼巴扫了眼那缠着绷带的手臂:“这幺说,这个,是你为了救助领民而受的烧伤?”
“……是。”
黑曼巴咧开嘴角。
“撕掉。”他命令道。
阿迦叶睁大眼睛。
“怎幺?你不会是想等到我来动手吧?”
他逼近她,强硬地抓住那细嫩的手腕。阿迦叶一惊,拼命挣扎。可黑曼巴的手宛如蟒蛇,死死绞住他的猎物,越来越紧,仿佛要将手腕绞碎一般。
“别·乱·动,乖·一·点。”黑曼巴吐一字,踹一脚阿迦叶的腹部,力道毫不留情。
阿迦叶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血不停地从她的口中涌出。忽然,她的后脑一痛,靴子踩着她的头颅。
黑曼巴倒拽着她手臂,瘦长的手指搭上绷带的结。他舔着唇,极为缓慢地拆解。
凝固到一半的血痂和绷带黏在一起,一寸一寸地撕裂狰狞的伤口。鲜血如同决堤的河流,冲出伤口,顺着她的手臂奔涌,将白雪般的皮肤染成了赤红。
阿迦叶再也按捺不住,发出极为可怖的惨叫。
汗淌过她眉,迷蒙了她的眼。她喘息着,视野远方的黑暗里,有一抹极亮的澈蓝。
神威。
他在看着她。
啊啊,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不似夜兔,不似野兽,更像是,电闪雷鸣的天空。
在他的身侧,沐恩龇起怒意的白牙,露着血红的牙龈。小精灵们漂浮空中,个个双眼通红,握紧拳头。
阿迦叶从被血堵住的嗓子里,挤出微弱的声音。
“不、要……”
不要出来,不要被他发现。暂时,请躲起来吧。时机还不到!求你们,等待,求求你们……
染血的绷带落地,露出狰狞的爪痕。
黑曼巴的笑声渗人,他的唇凑近阿迦叶的耳边,长发散落在她的脖颈。
“烧伤?撒谎。坏孩子,就该接受惩罚。”
他的大手挤压着伤口,骨节用力地发白,而她的鲜血则如熔岩爆发一般喷出。
“啊啊啊啊啊——”她的惨叫凄厉,如同困兽般疯狂地挣扎。
“呵,快说吧。你包庇的,到底是——”
丁零当啷,金属磕碰地板的声音。
黑曼巴的动作忽地停下,那双漆黑的眼里,怔怔地映照着她胸口挂着的金属薄片。
【鲲】。
余光里,还有一把靠在墙角的赤伞。
轻薄的油纸伞,有着黑黢黢的枪口。
【枪伞】是夜兔的标志,也是不惧阳光的阿迦叶,从未使用过的武器。
“哈。”黑曼巴短促地笑了下,直起身来,转向空空的医疗床。
“不要!”阿迦叶叫道。
视野里,光似乎扭曲了一瞬。
狂风掠过,地面震荡。医疗床从中间裂成两半。黑曼巴收腿,冰冷地看着废墟。
什幺也没有。
没有呻吟,没有惨叫,连一只小精灵的影子都找不到。
“去哪里了……”
漆黑的眼珠扫视棚子,黑影如龙卷风般撞击着所有能被打坏的东西。木制柜子劈里啪啦,瓶瓶罐罐叮当破碎,液体淌了一地。
狂风骤停,黑曼巴擒住阿迦叶的下巴,极近地贴着她的眼睛。
“那两只雄·性·夜·兔,在哪里?”
阿迦叶虚弱地扯出笑来:“咳、血磨盘的夜兔,不是只有、你和我吗?那把伞、也是我的。这样的夏天、就算是半只夜兔,也要注意防晒啊……”
啪的一声,赤伞被踢到她的面前,黑曼巴的面色阴沉。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如果这把武·器是你的——”黑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那就使用它!”
黑曼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扳机扣下,子弹砰的射出,阿迦叶只来得及撑开赤伞。
迅猛的子弹高速飞来,眼见着弹头就要刺穿薄薄的伞扇,却有什幺看不见的熨烫之物,强而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时间仿佛变慢了,如月亮般清朗的声音,在她耳畔流淌。
“镇静,深呼吸,集中。然后,转起来。”
力量,庞大到无法理解的力量,顺着手腕流入伞柄。
赤红的伞扇旋转起来,如同一朵浸着毒液的玫瑰,吐着诱人却致命的芬芳。
那油纸做的扇面经过力量的洗礼,竟然如钢铁一般坚硬。流弹丁零当啷,擦着火星反弹向原来的主人。
“哼。”黑曼巴脸色冰冷,他只一挥手,黑伞的风压便掀开了所有的子弹。
子弹叮铃落地,黑曼巴眼神阴沉,一脚便将金属的弹壳碾为薄片。
他向她迈步,随着他们的距离愈来愈近,阿迦叶的肌肉也愈发绷紧。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恐惧。
然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轻轻磨蹭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叠。
神威。
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阿迦叶便摇晃着站起来了。
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奈。
笨蛋,你在做什幺呢?都叫你躲起来了。嘛,虽然是“躲起来”的状态,但还真想叫人好好训上几句……
“我用的、还不错吧?黑曼巴、大人?”阿迦叶断续地说,极力装出轻松的模样。
“是不错。”黑曼巴冷冷道,“但是,和真正的夜兔相比,还远远不够。”
他一脚踢向她的喉咙,本该踹到柔软的物体,却听一声金属的铿锵。
蝎针双手交叉,挡在阿迦叶身前。他双眼血红,耳侧的钳子张牙舞爪,背后的断尾极速膨胀。
“仁慈的、黑曼巴大人,请您回府。您心痛【第十街】的损失,已惩罚了银狼。领民的赔偿,我们将全部承担。请您不必为这等小事,在此屈尊逗留。”
黑曼巴眯起眼睛,腿部加力下压:“你这是,逐客令?”
蝎针咬牙支撑着,低下头来:“请您、回府。”
黑曼巴的余光瞥向他身后的阿迦叶。
雌性夜兔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眼睛一闭一睁,渐渐无神。她微弱而急剧地喘息着,眼见着就要倒下。
“……无趣,又是玩两下就坏了。”
黑曼巴收回蛇一样的鞭腿,扫了眼喘息着的蝎针:“今天,就先放过你们。”
他撑起黑伞,掀帘走出医疗棚。不过,仅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阳光下的阴影里,墨发飞舞,黑曼巴低声道:“【夜兔之耻】,你明明,不止如此吧?”
他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幺。她不答,他也并未生气,只是更加攥紧黑伞,骨节用力得发白:“记住,下次再敢敷衍我,受伤的,就不仅仅是你了。”
他瞥了眼蝎针,还有阿迦叶身旁的空气。一瞬,那双眼睛像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深邃又冰冷,卷着浓重的杀气。
不过,他什幺也没做,只是缓缓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蝎针紧盯着他,直到黑曼巴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松了口气。
而阿迦叶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她的双眼空洞,牢牢盯着黑曼巴离开的方向,仿佛灵魂已经昏了过去,独留本能与意志在支撑着肉体。
“银狼,他走了。”蝎针说。
“是、吗……”阿迦叶喃喃着。
她转头望着蝎针,反应了好一会儿。忽地,她勾起嘴角,身子一软,如同一团遇水的泥巴,瘫了下去。
阿迦叶倒向的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跌入却是极为温暖的怀抱。
微弱的嗡鸣。光,扭曲着。
她仰面望着,细碎的赤发之下,那圆润的耳垂,似有什幺闪光。她略略转头,灰狼耷拉着耳朵,数十只小精灵啜泣着,扑进她的怀抱。
“呜啊啊啊——银狼大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划下,打湿了她染血的衬衫。
真吵啊。
阿迦叶缓缓合上眼皮。
她从未觉得黑暗是如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