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急了。
这小婊子不知道在上面写什幺东西,连忙去抢。
但人还没靠近的时候,宋延的脚往旁边一勾,便把椅子拉了过来,挡住了周远的路。
视线从纸上擡起来,只是微微偏头,目光转过去。
“周老板,坐会儿。”
这眼神压迫感太强太强。
他的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手,将四周的空气都牢牢地抓住了。
他要你活,你才能有片刻的喘息。
他要你死。
那稀薄的空气里的窒息感,像毒液一样的往四肢里钻,堵着所有的气孔。
周远被这眼神看的站在原地,后背发毛。
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何况面对着的是宋延。
约莫一米六几的身高只高出鹿溪来一点点,连农活都没怎幺干过的混吃等死的,和宋延的体格相比,差距太大。
周远从心底里的怵宋延,但看着鹿溪,还是硬着头皮问:
“以前我也没见你来过,她一来你就来两回,咋的,你又舍不得了?”
宋延目光转回来,看向她那张乖顺的小脸,此刻脆弱无助,才真明白了“楚楚动人”这四个字到底是怎幺个意思。
他问:“你要我怎幺帮你?”
她的手停在纸上,抖着。思绪因为恐惧和慌乱完全结成了团,她心急如焚,害怕耽误的时间太长,宋延没有耐心了会走——毕竟在床上,他就极没有耐心。
可越是着急,越是什幺都写不出来。
宋延又问:“我今天上午问你的时候,你想的事情,你现在还是觉得能如愿实现吗?”
鹿溪的视线从本子上缓缓擡起,看向他。
小嘴向下一瘪。
摇头。
“你要我帮你什幺,帮你劝一劝你的小表叔,消消气。还是要我帮你其它的什幺。”
说到前半句的时候,鹿溪疯狂摇头,在纸上写:
“带我走”。
他问:“去哪?”
她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从一个深渊里,扑进另一个深渊。
但这个问题,他没有等答案,大掌试图把她握在小拇指上的手拿开,但她更努力的攥紧,他面无表情的:“要断了。”
鹿溪松开又极快的抓住了无名指。
宋延:“……”
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眼,对她说:“去收自己的东西,走。”
“宋延,你要干啥!”周远用皮带把桌子拍的骤响。
鹿溪被吓得腿软。
又在哭。
看向周远:“周老板说的对。”
“啥东西?”
“是,舍不得了。” 语气坦荡,但鹿溪浑身都不自在,这话对她来说,太暧昧了。她不太舒服。
周远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才回答之前的问题,脸色铁青,用皮带指着宋延的鼻子:“你当我这儿是……”
“打她了?”
宋延问,一把就把皮带从周远的手里抽出来,擡脚踹了一下椅子,椅子撞在周远的膝盖上,周远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妈对我动手?”
“没动手。请周老板坐,周老板怎幺坐地上。”
周远疼的骂娘,“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在地上坐着大骂:“你有病啊!”
宋延:“没有。”
他的声线低沉浑厚,一本正经的回答出这两个字,在这种场景下,有点喜感。
鹿溪眨巴着小鹿眼,偷偷看了看宋延。
又立刻把目光收回。
还是很害怕,但莫名的安心了很多很多。
“我教育我家的女娃,关你屁事!宋延,她送我家了,你在这儿给谁当大爷呢!”
宋延又问一遍:“打她了?”
“关你屁事!”
“她身体弱,这几下受不住,我的车明天回来,到时候一起去医院给她看看。”
周远骂道:“老子才不去!”
宋延往前走了一步,周远的气焰顿时若了下来,声音小了不少,只敢骂鹿溪:
“我就知道你是个骚货,说你跟有些人没点东西老子头切下来都不信。但我告诉你,那些人也不是什幺好东西,从小就淹死自己的弟弟的狗怂,你以为跟了他就能过好日子?”
“哐当!”
椅子被一脚向前踹过去,重重砸在周远的身上。
宋延说:“明天给周老板也一起看看。”
说着,手上的皮带拉开,直接往周远的脖子上绕!
手上真的没有留情。
周远挣扎着,双手向上无力的抓,眼白都翻出来了,空气里全都是周远距离挣扎呼吸呼出来的浊气。
他……
他在杀人!
鹿溪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冲过去,在宋延的手上拍打!
松开!
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