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
暑气蒸腾,颐和公馆内的沥青路无树叶荫蔽,被直白的日光炙烤着,龟裂出细小的窄浅缝隙,像是道道蔓延爬出的根茎分枝。
少女撑着把黑伞,身形清瘦纤弱,只露出半截皙白纤细的手腕。
一阵燥热的微风吹过,叶片簌簌滚落到脚边,她微微将伞面撑起来些,露出小半张白净细腻的小脸。
神情宁静,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可以称之为表情的神态。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您别紧张,等少爷见了您,肯定还是会和小时候一样疼您的。”
孟叔见她一声不响,以为是局促,再次出声帮她缓解紧张。
“您还记得吗?就是您玲玉姑姑家那个傅淮哥哥,小时候您还总喜欢黏在他怀里,缠着他给您梳头发。”
沉默几秒。
少女轻轻重复了遍他的名字。
“傅淮。”
“对,就是傅淮少爷。”孟叔极其耐心,带她回忆起幼时记忆,“您还记得吗?”
她应一声,语调平静。
“记得。”
不多也不少。
三十分钟之后,身后那道老旧的铁栅门被缓慢拉开,沉重的金属拖动声尖锐到令人耳鸣。
轮胎碾压坡地砂砾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她听到孟叔的语气中都带上些轻快。
“您瞧,少爷来了。”
迎面驶来一辆车。
下车的人却不是傅淮。
从副驾驶下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理顺西装褶皱,又扶稳眼上的金丝框眼镜,五官处处透显出精明,语气正经八板,“殷小姐,我是傅总的助理陈俞,傅总有公务暂脱不开身,托我先来帮您安置住所。”
不知为何,少女擡眼看向他。
“陈特助,我们小姐姓傅,叫傅因。”孟叔纠正。
陈俞没有犹豫,当即致歉,“傅小姐抱歉,是我记错了名字。”
只是,少女的那双眼好似没有情绪。
就这幺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送对方进公馆安置妥协后,老板来了消息。
(接到了?)
公馆一早差人布置的那间卧房终于不再闲置,这里处处都彰显着公馆主人对入住者的用心与宠爱,柔软明艳的法式复古风,垂感蕾丝、石膏雕花,像是闯进一幅欧洲中世纪油画之中。
陈俞只在进门处的茸白毛毯前驻足,没有进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蜷缩的娇小身影上,看她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手上捧着两束模样差不多的永生花,似乎在犹豫要把哪束插进花瓶中去。
他低头,回复。
(接到了,殷因小姐很乖。)
真的很乖。
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
傅淮是凌晨回来的。
晚上有个推不得的酒局,他对于酒精不太敏感,现如今两侧太阳穴涨得厉害,一手抵着额头搓揉,神色略微不耐,低声和电话那头的人嘱咐了两句后挂断。
走进公馆,眼也未擡,顺手开了墙壁一侧的灯。
原本漆黑静谧的客厅瞬间大亮。
他刚解开领带,淡淡掀起眼,手上的动作戛然停滞。
蜷缩在沙发中熟睡的少女被光线给晃到,睫毛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混沌和迷糊,转头看到了他。
目光相汇——
她身上穿着那件他给精心准备的真丝睡裙。
少女两条皙白长腿交叉蜷缩着,小腹的位置覆着他偶尔休憩会用到的毛毯,半垂在沙发边际,她白嫩的手腕也自然垂下,侧着身子,那略微紧身的吊带裙领口露出些隐隐诱人饱满的沟壑。
殷因微微撑起身子坐起,毛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这尺寸缩水的睡裙根本遮不住什幺,他甚至能看到她透白色的内裤蕾丝边,还有,一点被蕾丝边勒出红印的丰盈臀肉。
她好像没察觉到,迷迷糊糊叫他一声。
“哥哥。”
傅淮平静注视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回应。
是他买小了?
还是,她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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