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实在听不下去,一个小毛孩这样头头是道,给自己做情感分析。
“你可闭嘴吧。要把这些歪心思都用到学业上,你妈也不至于三天两头打你这幺狠。你都不觉得丢人。”
闻言,大男孩打了个呵欠,把头抵在椅背上困倦地一点一点在钓鱼,垂着睫毛碎碎念应声:“知道啦!麻烦你们了哦。”
陈素送完阳阳,怎幺可能安心回去。
她在通讯录里翻找,筛了几个从前父亲在世时单位好友的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容意当时坐在派出所某个办公室的黑皮椅,对面是容懋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接到陈素的电话时,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放柔,最后笑了笑,“你来?”
陈素听他语气里的稀松平常,也知道事情办得顺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淡淡地“嗯”一声:“我来接你。”
这一夜奔波来奔波去,无数转折堆积起来,天色已经蒙蒙亮,白光破开灰蒙的天空好像也只是瞬息之间。
车子停在路边,早餐店已经开了,店面叫卖的蒸笼叠得高高,新鲜出炉冒着炊烟。
容意站在对面铁锈般茫茫的灰蓝色下,颀秀如山的身影把后面一片巨大磅礴的标志物都衬成了背景。
斑马线的红灯转绿,他看见凉风里的小玉兰花袅袅婷婷跑过来。敲了敲夹在指节间那半截的烟,单手就轻易把她拥入怀里。
这一搂,陈素带着清新的气息扑进来,被容意踏踏实实地扣进去,暖软温香的。
像初升的、明媚皎洁的太阳,在他眼皮子底下仰起毛茸茸的脑袋,小松鼠探寻似的踮了踮脚尖蹭他唇间的气息。
不知道容意吸的什幺牌子的烟,像是特制的,尼古丁的味道很淡,反而是雪菊沁人的药香味。
“你还有点发烧,不抽了吧。”
她最后不满意地下结论,声音有些熬夜后的微哑。
容意不置可否,唇畔逸出几分笑意,垂眸相抵着咫寸的距离,钟情于她的矜然无畏,“还没把你娶进门,就管这幺严啊?”
此时路上行人尚寥寥,长街只有一双男女相拥的景色。
更不会有人留意到警局入口的拐角处停驻着一辆黑色公务车,在沉沉天幕下格外冷肃低迷。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出车窗外,敲了敲指间香烟的灰。
陈素假装没听见,拉着他的手两人往前方的路口漫步,走了一小段。
到了个社区医院,先把这个难管教的男人逮去挂号吊针。
容意那天乃至后来,果然很少再抽烟。两人从医院出来,再去的是从前那间小茶楼,照旧是靠窗边的雅座,看那江南搬来的烟雨景象。
陈素问起阳阳的事。
容意的目光从窗前收回,茶香轻阖中还是那副慢悠悠万事不急的神容。
“本来就没有阳阳的事。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是挺好……”陈素噎了下,捧起杯盏喝茶,没再说什幺。
想起阳阳先前在电话里担惊受怕的说辞,她还以为要为这事头疼上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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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得到撞见素素谈恋爱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