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许沫沫撑着酸软不已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榻,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穿好衣裳,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容,背对着门口等着侍候的奴仆,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在门口把守的侯府仆从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追,昨晚几乎持续了一整夜的动静,他们当然察觉到了,也大概猜测到对方是何时溜进来的,心下惴惴,怕侯爷怪他们办事不力,又不敢擅闯,打扰了贵人的兴致,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口把守,等待侯爷的传召。
…
“呼…”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许沫沫连走到座椅前都无法,直接软倒在门口,还是碧荷眼明手快,扶了一把,不然肯定会狠狠跌一交。
也幸好她在府里根本不受宠,院内下人连点个卯也极为敷衍,平时皆三两成群地躲在屋内闲聊,不然自己身着丫鬟衣物夜不归宿之事,没多久就能传至张氏耳中,如此大把柄被捏在继母手中,她不死也得拖层皮。
见大小姐狼狈归来,碧荷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但见小姐脸色苍白,便不敢多问,只妥帖地替对方梳洗更衣,期间自然看见身躯上密密麻麻的紫红痕迹,全是昨晚欢爱留下的证据。
遍布全身的吻痕乍一看还挺吓人,碧荷瞬间红了眼眶,以为小姐昨晚受了多严重的虐待,今早才不管不顾地逃回院落。
她语带哽咽道:“…小姐,王公子太不是人了,不然您还是放弃吧?就算真的嫁进去,也没有命享这种福气。”
丫鬟关心的话语让许沫沫的心暖暖的,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此时心情太过沉重,连笑容也只能勉强扯出不明显的幅度,她声音虚弱道:“不是王公子。”
蹭的一声,碧荷立刻站直,脸上写着不敢置信,捧着衣物的手臂微打着颤,吓得都要冒出泪花了。
知道对方是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许沫沫心里暗叹口气,手覆在身旁人的手背上,不太有说服力地安慰着。
“没事,我不是趁机逃出来了吗?一路上小心着呢!没被其他人看见,这事我们就烂在肚里,不让第三人知晓。”
碧荷嘴唇嗫嚅好半晌,最终一个字音也没发出,只是重重点头,向小姐表达自己保密的决心。
这事当然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后续肯定有更多的麻烦,不过此时此刻主仆二人皆无力深思,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麻烦到来时,再去想解决办法。
简单收拾一下,许沫沫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铺上,碧荷对外说大小姐昨晚魇着了,没怎幺睡好,今早无事,正好补个眠。
其余下人根本不关心主子身子如何,只要不麻烦到他们就行,不得不说,许沫沫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偷奸耍滑,正事不干,谱摆得比主子还大。
有几次她气不过,告到张氏跟前,谁知对方只是口头上批评了几句,意思意思地罚点月钱,就揭过去了。
下人们不但没有受到教训,反倒试探出当家夫人的态度,自此,他们对大小姐仅仅维持表面上的客气,差事办的极为敷衍,若不是身旁还有碧荷,许沫沫差不多等于光杆司令,院内没一人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