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他问。
鹿溪不解的偏偏头。
“让你难过的事情过去了吗，一切好起来了吗？”
鹿溪的小嘴抿了抿，认真的摇头，写：“暂时没有。”
“难过吗？”
“有时候会有一点点。”
“现在呢。”
手指在手机上捏紧，又松开一点，写着：“现在也有一点点。”
“在难过什幺。”他沉沉的呼出鼻息，坐下来，想帮她揉肚子：“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还是因为饿？”
少女抓住了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阻止他，然后手指轻轻地牵着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试图因此带给他一些安慰，在手机上写：“因为你看起来很伤心，你的眼睛……”
鹿溪皱了皱眉头，凑近他又看了一眼他，垂下眸子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接着写：“眼睛红红的。”
他沉默着。
但如死水一样的静默不会让他感到好受。
喉咙里拥堵着的东西挤压碾着声带。
鹿溪过了几秒钟，犹豫的靠得更近，湿漉漉的睫毛卷卷的翘起来，眼尾泛红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这副因为担心他而湿漉着眼睛的乖巧模样。
想抱住她，但翻涌着的情绪压着卑劣的他，翻不过身。
手机铃声响起来，鹿溪被吓了一跳。
她把手机拿起来递给他。
来电人——孙建国。
她的手也在这瞬间收回去，跪坐在床上给自己揉着肚子，视线也不落在他身上了。
温度骤离。
以前夜里泄欲之后抱着她，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开的不安定感，但抱紧她，亲一亲她，摸一摸，总能被缓解。
而现在。
她不论是要靠近还是离开，他都不敢动。
宋延挂断电话，帮她揉着小腹，“缓一缓，吃点饭，陪我再去一趟市里。”
鹿溪点点头，把上衣往上再掀起来了一点。
身上的吻痕和齿痕都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的眼神没有因此染上半点温度，反而在这瞬间透出了一种压抑的冷色。
确实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吃不下太多东西。
鹿溪盯着汤，想喝，但已经一肚子水了。
宋延用勺子盛起来一小勺，推给她，“尝一点。”
她两只手捧着碗，抿了抿，又再一口喝下去，站起来准备收碗。
手心里的碗被他一把抽走，动作利落的放去厨房，洗完对着已经准备好了的少女道：“走吧。”
鹿溪跟在他的身边，又下意识的去开车后座的门，但手顿了一下，转去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就算还有小雨，也会觉得有点闷闷的。
路程过半，没有任何车载音乐而过于安静到有些压抑的空间内，宋延开了口：
“你考虑过去市里上学吗？”
鹿溪看向他。
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前方，所以只能注视着他的侧脸。
“最晚下个月，我就要走。”
她失落的点头。
“想跟我一起走吗？”
鹿溪没动。
红灯。
宋延停下来，转过来看向她：“我不常在市里，你得一个人住。吃饭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和三中很近，上学路程十五分钟左右，想吗？”
鹿溪垂眸。
宋延说：“你可以慢慢考虑。”
小姑娘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手链上的挂坠。
“你的嗓子，去医院看过吗？怎幺没见你带什幺药？”
鹿溪在纸上写，“看过，药吃完了。”
“先去医院。”
鹿溪抿嘴“治不好的。”
“为什幺？”
她手在纸上画了几条无意义的线条，又写了一遍：“治不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