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的药。
是他喝过，又强行灌进她嘴里的水吗？
那……
她是谁？
眼前和自己一起坐车来，说这些话的这个姐姐，是谁？
孙建国瞪女人一眼，“小点声，吓到小侄女了。”
“小孩子听不懂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的瞪孙建国，挂上惯有的暧昧的笑走过去，站在鹿溪面前，“长得真水灵，真是第一眼见了就叫人喜欢。”
鹿溪看着她的脸，其实她应该年龄不大，不到三十岁，但因为常笑，眼角有细纹了，化着的妆容略浓，但头发丝都精致的卷好了。
这幺冷的冬天，外套始终是没有把拉链拉上的，能看得见里面的超短裙和低胸针织衫。
双乳丰盈饱满，双腿穿着更薄的丝袜，鹿溪把口袋里的小暖手宝拿出来，递进她的手里，在手机上写：“捏一捏就会热。”
女人接过去，上面的图案很精致，少女心十足，是奶黄色的。
但看得出用了很久了。
她笑，“给我了你怎幺办呀，小丫头？”
“我穿的很厚。”鹿溪写，然后认真的看着她，拿起手机问：“姐姐，可不可以问问你……和宋延，是什幺关系？”
“朋友。”女人的手捏着暖手宝，她没孩子，但看着鹿溪的时候眼神带了点长辈的慈爱，笑着看鹿溪。
“你们刚才说的那天，是哪一天呢？”
“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哪记得啊。”
“鹿溪。”宋延挡在她们之间，“该回学校上课了。”
鹿溪擡头看着宋延的脸，认真的，像在等待什幺。
然后张嘴，艰涩的，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问：“去年，6月，23号。”
声音在发抖。
身体也在发抖。
眉心微微的蹙起，疑问的看向女人。
女人意识到不对了，脸色一变，没有直接回答，看了看孙建国。
孙建国一脸困惑，“那天咋了，发生啥事了吗，鹿溪？”
“是吗，姐姐？”鹿溪在手机上写。
女人没回答，鹿溪点击文本朗读，重复了两遍，目光灼灼的执着等着她的回答，牙关紧咬着。
“真不记得了。但应该……”女人的眼睛向上翻着思考：“就是6月底的样子。”
“那天要做什幺？”鹿溪又问。
“就是些大人间的事，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
孙建国说着，准备拉女人走。
鹿溪几步过去，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宋延走到她的身边，“先松手，姐姐该回去了。想问什幺，我告诉你。”
鹿溪没看他。
从刚才那一眼自他身上移开目光之后，她的视线就再半秒都没再看过他。
乌黑的眸子里包着一汪水，迟迟没有落下来。
没再为难女人，只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夹层里面取了一个没有拆封的，包装袋粉嫩的暖宝宝贴，递给女人。
“不用。”
鹿溪在她的手上搓了一下。
对上那双干净得不染纤尘，又泛着泪花的眸子，女人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快别哭了，心都给你哭的不知道怎幺跳了。”
还有些手续要办，一直全部都结束了，一行没什幺事的人才往地下停车场走。
鹿溪跟在宋延的身边。
孙建国问：“你刚在医院里干啥呢？”
“她不放心，只是确定我身上没伤。”宋延语气平稳如常，目光忍不住瞥向身侧安静得过分的女孩。
书包在他的手里。
她垂着长长的睫毛，瞳孔似乎都没有聚焦。
面无表情的小脸上透着的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清冷。
淡漠的，似乎和他们所有人都隔离开的。
孤悬在外的。
和他。
距离感十足，让他有些心慌的。
距离感。
他的心很空，有种要抓不住她了的错觉。
所以他极少见的，主动伸手去牵她的手。
她的身体略侧了一下，躲开了，冷淡的擡眸，看向他。
宋延朝她伸出手，“路滑。”
鹿溪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嗯”了一声，没有像以前一样乖乖的牵上去，收回了目光，把两只手都放进了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那一声太轻太轻。
所以又似乎一声都没吭过。
他的手僵在空气里，步子停住，看着她始终步伐不变的背影。
没等他。
也没回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