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乐声环绕在偌大的宴会厅中,小提琴手坐在厅中一角,沉浸地奏着。
厅中人影绰绰,交错碰杯,香槟塔最高处映着顶端的水晶灯,散出彩色的光。
应榆身着淡绿色抹胸礼服,画着淡妆,身材姣好,但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她的手虚挽着路枫名的臂弯,答应当他的女伴是为了谢谢他之前在饭局中的照顾。
加之路枫名言语诚恳请她帮忙,她不好拒绝。
应榆陪在路枫名身侧,附和着前来打招呼的人。
应榆注意到来参加酒会的人,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路枫名也是半只脚踏进仕途的人,交谈中游刃有余,深得他父亲的真传。
应榆悄然侧目看了看路枫名,他注意到应榆的眼神,回看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臂间的手。
“是不是不习惯这种场合?”温柔的询问。
“还好,蛮好玩的”应榆虽然如此回应,但仍觉得这地方太奢华,不适合她这个普通人来。
“枫名,许久未见啊!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眼前一对中年男女迎面而来。
路枫名主动携着应榆迎上去,与对方碰杯。
“孙总过奖了,父亲身体安好,还经常和我提起您呢。”
两人寒暄着,孙总夫人打量了几眼应榆,打断他们的谈话“枫名,你的眼光不错,女朋友真漂亮。”
孙总夫人眼神游移在对面两人身上,眼神暧昧,他们自然知道她在暗示什幺。
应榆想解释,却又觉得急于解释不太礼貌,只微笑着等路枫名化解。
但他只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交谈一番后,孙总夫妻又向着别人去了。
“为什幺不解释”应榆问出口就后悔了,有钱人的随口应承谁会当真呢?
“因为,这是我的荣幸”路枫名对着她,目光灼灼,应榆回避了他的眼神。
只是一眼。
严非就看见厅中一角的人,她娇柔地和身边的男人对视,嘴角含笑,交谈甚欢。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幺,这样近的距离,连对话的内容都是私密的。
也就是因为听不清,严非认为他们在说什幺都可以。
应付久了,应榆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胸口有些憋闷,打了声招呼去了洗手间。
应榆并不是想上厕所,只是想暂时躲避一下嘈杂的环境。
她将手包放在台子上,对着镜子检查妆容,不知道自己如此打扮会不会让路枫名丢人。
但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没有。
以前的几次饭局中,应榆并没有细细观察过路枫名,只觉得他是个情绪稳定的官二代。
但今天的路枫名让她有些改观,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倒像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有时候,表面上情绪越稳定的人能往往越能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面前的水还哗哗地流着,应榆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关了水出去了。
另一侧,严非目光晦暗地走出来。
他站在应榆刚才的位置,抚上水龙头开关,那里仿佛还留着她指尖的温热。
他想到应榆的话,“严非,让我看看你。”
看看当初爱上你的像狗一样被你摆布的男人?还是看看自己不堪的过去?
她的眼睛仍会看着别的男人,勾魂摄魄。
严非冲着水,手上的青筋突显着,展露着内心的恶。
如果她失去了那双眼,空洞的,血淋的,是不是就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别人了。
会不会像惊惧的小狗,瑟缩着,寻找唯一的庇护。
严非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掌心露着几道伤痕,和旧的肉嵌在一起,与完美皮囊不相符。
“不好意思,去的有点久”应榆抱歉道。
“没关系,时间刚好”应榆并不了解这种酒会的流程,只随着路枫名往中央走。
音乐渐停,厅内的灯光亮了些。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今天的酒会...”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传来,场内安静下来。
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应榆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反而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她和路枫名站的靠后些,身边的宴会台上摆了精致的甜品,还有很多应榆不认识的酒。
她感觉到有些饿了,思索着待会先吃哪个比较好。
“承蒙擡爱,各位都是政界和商界的精英或前辈,今天不谈工作,希望各位玩的尽兴”
严非声音有力,言辞简短。
台下响起掌声。
应榆遥遥看着台上的人,看不清,但是他的声音穿过人群,刺痛了应榆的耳膜。
不知道严非为什幺会在这,听起来像是他参与主办了这场宴会。
严非是以什幺身份站在这的,很显然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他看见自己没有?他为什幺会从平阳来安江?
应榆紧张起来。
明亮的大堂让她有种冰窟里的冷感。
“你认识他?”路枫名凑近过来。
应榆否认。
“严氏集团听说过吗?”
应榆点点头。
“他是严正威的儿子。”
惊惧,茫然,无措。
应榆不敢相信,眼前浮现出三年前那个消瘦的,瞳孔漆黑的人,他居然是严正威的儿子。
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应榆空洞的看着前方。
严非保持着微笑,隔着人海,回应了她的眼神。
可惜应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