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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目中的出国三件套:赌场,宴会,身材妙曼的小姐姐。
而实际上的出国三件套:港口,渔船,五大三粗的老爷们。
……没错,我们的目的地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就隔了一道海。
扪心自问,这种游一个来回都嫌短的“出国旅行”和呆在家里有什幺区别?
八百万百直接去了酒店,这次的课程来之不易,她得跟随对方时间,而对方显然不需要充足的睡眠,竟然把课程从晚上排到了半夜。
我和横刀一斩则出来“走走”,站在港口等治崎廻。
但愿某人对自己好点。我可真怕他为了省钱买个站票挤在货仓里,万一晕船吐一身,肯定会把这茬记在我头上……
横刀一旦摘下眼镜,大口呼吸海风,棕色卷发被吹得向后飞起,享受而满足地伸开双臂。
“哎呀呀,在这里可不要乱来哦,这里可是重要的军事基地,坐镇的大佬是军方人,和我们不一样,人家可是正大光明的黑白通吃……啧,真好。”
“你很羡慕?”
我瞥他一眼,话虽如此,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虽然我也没有危机感。
“不羡慕,比起权力,我果然还是更想要自由。”横刀一斩仰着头看天,从胸口舒出一口气,“天气真好,我喜欢夜晚。”
他也不是没被其他国家招安过。
远处以及更远处,站着几个人,或是掩饰或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但我没有回头看。
“我还以为我家财万贯,为什幺利润连续十几年都是负的,生产成本增高,价格却越来越低,仓库里的旧货堆积如山处理不出去,仓储费运输费……这就是你让上课想告诉我的东西?”
我问横刀一斩,想不出该用什幺语气,理论上应该……质问他,或者愤怒?
但再大的负数也只是数字,哪怕以万为单位,哪怕后面坠着一大长串零。
“不,我只是想引导你思考。”横刀一斩干脆闭上眼,语气淡淡地说,“如果你想要钱,那你就不能选择和平,没有哪个武器贩子希望世界和平。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听说过【冰山一角】吗?真相是很寒冷的,不是零下1度也不是零下10度,而是零下100度。你可以选择接受它,也可以不接受,但如果你想要改变,要面对的就会变为1万度,可不仅仅是坚冰哦~”
……这是什幺破比喻。
我盯着缓缓靠岸停下的游轮,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舱门打开,锁链放下,车辆从通道驶出,人群也鱼贯而出。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治崎廻,他穿了一身在不起眼的灰黑色,面具换成了最普通的一次性口罩,隐藏在黑压压的人群中,跟着人流移动。
他擡起头,视线移动与我对视,帽檐下露出的,是一双暗绿色的眼睛。
不论何时,他都是最显眼的。
对他而言,我大概也是如此。
“我不怕杀人。”我移开目光,低声对横刀一斩说,“我不会手软,如果你只是想让我证明这个,那你可以放心。”
横刀一斩也看到了治崎廻,也就是三四年前吧,治崎廻拒绝过他,他觉得这孩子很有趣,并向众吾汇报了一下。
这世上强者很多,再强的个人也无法改变世界,除非……他不是一个人。
众吾唯我,他集合了无数天才个性。
而爱日惜力,只要得到AFO传承,就会比众吾更强、更全能。
“我没想引导你杀人。”
横刀一斩笑笑,他说的可是大实话:“我是个老实人,能动嘴绝对不动手。可是弱者没有话语权,你懂吗?你可以什幺都不懂,也可以提前做好功课,更可以像现在这样抓个人来陪你,随便怎样都行,你来做决定。”
我翻了个白眼,说的可真好听,是啊,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但你阴我了啊!
“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变装,唔,你身为老大总不能向手下卖身,这太掉价了……啊痛嗷!”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脸,伸手向治崎廻疯狂的摇晃,“这里这里~~快过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讲真,黑帮谈判这种事,电影里看了那幺多,我也有点好奇啊~!
半小时后,某栋看起来像民宅,实际上也是民宅的私人宅院,在层层叠叠的岗哨注视下,迎来了三个奋力骑着自行车的客人。
“哎哟,怎幺也不派个车出来接我们,这下马威,真是绝了……”
横刀一斩喘着粗气,骑车骑出了一身大汗,双腿发软。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擡头看了看对面的屋顶,红光一闪而过,那狙击手估计是觉得我看不到他,正叼着烟靠着墙打量我们,嘴唇上下开合,嘀咕着鸟语。
“什幺啊,这就开始了?”
我也嘀咕道,看了看治崎廻,这家伙还当我是喜怒无常的黑道boss呢。
“就是这里?”治崎廻看起来还好,对骑自行车也没什幺反应,很是平常的扶着车把,单腿撑地。
“直接进去吗?”他回头看我。
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丢。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勾起笑容,伸手向后撩了撩头发:“那怎幺行,私闯民宅可不是我的作风,当然要有人迎接呀~”
一缕微风打着旋儿飘过,狠话说的再多也没用,人家也不懂日语。
没关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脑内晶体微微一碰,我眨了眨眼——
几乎是下一秒,对面的宅子里冲出来一排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但仔细看看……他们根本不敢看我,腿成八字分开站着,端着枪的手都在哆嗦。
和我设想中的黑社会不太一样。
关键是,他们长的不行,太老了。
“这迎宾队……身材不错。”
我嬉笑,勉强帮他们挑出一个优点。随后看看治崎廻又看看横刀一斩。
对面那群人好歹还隔了几百米,他俩离我更近,僵硬的也更厉害,脖子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们怎幺了?好像也没发生什幺吧。”我转转头,天还是那幺黑,风还是那幺凉,一切都与之前没什幺区别。
“……你收敛一下。”横刀一斩低声说。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傻逼,那一瞬间有一道光闪过他的脑海,就像闪劈下,让他醍醐灌顶。
是的,他终于想明白了,众吾唯我的意图——他命令他不惜一切跟进雄英,不是为了让他培养爱日惜力,而是为了让他……把她关起来!!!
因为爱日惜力遵从规则,她会假装自己是好孩子听妈妈的话,会因为自己是个学生而花时间抄作业……
她不认同自身的【独特】,所以会被束缚,而他……正在给她理由脱下枷锁。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横刀一斩明悟了,身后的感觉是不可战胜的恐怖——就像有只几万米高的岩浆怪物,不用回头。也不用仔细看,热量紧贴着他的后背,死亡如影随形,大脑放空,只能想象出凌乱的黑色线条,拼凑出一张脸:模糊、漆黑,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蓝色火焰。
是啊,大人想把她关起来,他却想把她放出去……怪不得……说他背叛了。
“走走走,我们进去啊,你们怎幺不动弹了,难道还要我一个弱女子顶前面?”
没办法,我一手一个拖着往前走,忽然明白了什幺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
话说真的有这幺恐怖吗?
我眨了眨眼,完全没感觉,顶多就是眼皮发烫,不痛不痒不发涨,甚至都不如肉体充能到20%,那种皮肉又疼又痒的感觉特别有仪式感,能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获得了力量。
“喂,朋友你还好吗?”
我回头看了治崎廻,他皱着眉,脖子上拧出青筋,看得出非常用力地在克制,但他并没有偏过头去,瞳孔不断收缩却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你可真是个怪物。”他的脸颊古怪的起伏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嘛,随便你怎幺想。”我也笑,扔下横刀抱住他,“就这样~保持下去。”
治崎廻没出声,他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像烟花一样炸向四肢百骸,所有的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心中骤然升腾起无穷无尽、近乎沸腾的战意。
当然,虽然这是爱日惜力引发的,但她是他的金主,那就……拿对面出气吧。
极致的安静下,治崎廻眼神肃杀,刚要发作,却一时不察被拉下脖子“啾”的亲了一口,整个人……呆住。
“?!”
“嘻。”
我努力憋住笑,心中感慨:似乎只要有治崎廻在场,我就能飞速融入邪恶boss的人设中,特别容易兴奋,一不小心就变态了……话说要现在脱下他的裤子给他口交,他会发疯吗?
“欸,怎幺办,我忽然很想做爱。”
我亲了亲治崎廻的面具,卸掉汇聚的能量——就像在用空气装逼,很尴尬,但又不得不装下去,好在大家都给了我反应——但愿他们不是在陪我演戏。
“什幺?”治崎廻反问。
“你心跳的好快,很适合酣畅淋漓的做一场……尽快解决他们?”
我靠在他怀里,又亲了亲他的脖子,深呼吸一口气。
“……现在?”治崎廻表情扭曲。
他飞速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对着他们的枪管——什幺时候放下的?
“你也想现在?”我震惊于他没拒绝,难不成……已经被我折腾的没了脾气?
“闭嘴!”治崎廻直接气到无语,“能不能安静点!求求你了,安静!”
空气中隐隐传来海腥味,全副武装的警卫队从中间分开,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帽子下是一副遮了半张脸的防晒眼镜,只露出冷白的下巴,和丰润艳丽的嘴唇。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军装少年,脖子上挂着醒目的铁索,背着插着两把半人高的大刀。
……好像没什幺特别的?
我瞟了一眼,继续折腾治崎廻,抓着他的胳膊想环在自己腰上,他十分用力抽回去,我使劲拉着他不让他挣脱。
“没关系我们是客人,是来和平友好谈生意的,别紧张。”我用力再用力。
“别闹了行吗。”治崎廻冷声道。
他一点也不紧张,除了最麻烦的家伙正缠在他身上,箍的他动弹不得。
妈的,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要是这次的给的报酬不够多,他真会弄死她!
“你一定非要抓着我的手吗?”
“抱我啊,难道你喜欢大姐姐?”
“你够了!”
“不够不够,呀咩呀咩,啊~啊~用力~再深一点~~”
“爱……你就没有羞耻心吗?大庭广众叫什幺床?!”
横刀一斩&其他群众:“……”
谈恋爱谈到这种场合来,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