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赛罕身心俱疲,每天想方设法不让叶白与弗拉再碰上,而独自与弗拉相处时既要保持礼貌还要保持距离。难道这种既要又要还要的生活就是长大吗?
叶白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对话,她知道赛罕是好心说出那番话,但无可奈何的现实让她心中很不痛快。她这几天都是和薄绯呆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安静地相处。薄绯是一个很好的陪伴者,她看出叶白心情不好但也没多问什幺。叶白相信只要她说出自己的烦恼,薄绯一定会安静地倾听,并说一些中肯的话语安抚她,但她拒绝了让自己重新高兴起来的机会。
“薄绯,我们今天不打兔子了,玩些更好玩的。”她听着自己的喉咙发出比平时更亢奋的声音,甚至在薄绯的马上抽了一鞭子,在她的尖叫中哈哈大笑。
她们跑进更加深入的区域,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安静的环境让叶白警惕起来。树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幺东西在靠近,叶白立刻把单肩背的猎枪架起来,对准声音的方向。
“是你们啊,”罗吉从树后窜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叶白没有放下的枪,“枪口不能对着人。”
“我知道,”她慢吞吞将枪放下,“你在这里做什幺?”
罗吉顾不上生气,兴奋地对她们说道:“来,给你们看点好东西。”他托出一只袋子解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小花豹,四肢和嘴都被绑了起来,“就在那边发现一个窝,我给掏出来了,小东西牙尖嘴利得很。”
叶白听罢心中一惊,“蠢货!”她来不及解释,“薄绯,快去牵马,我们走!”可惜为时已晚,愤怒的吼声已经来到她们身后,她一把推开薄绯凭感觉开了一枪,巨大的枪声并没有吓退野兽。一条黑影从眼前闪过,扑向罗吉,罗吉惨叫一声。
只见一头成年花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罗吉痛呼:“叶白,快开枪。”他掐着花豹的喉咙为叶白尽量争取时间。
叶白深吸一口气,从准星瞄着花豹的身体,距离很近,她的枪法一向还不错,罗吉偷走它的孩子天经地义,而它攻击罗吉就罪该万死。她在旁边瞄了很久,听着罗吉咒骂她为什幺还不开枪。我果然很讨厌这个人,她心里想着,甚至有冲动调转枪口对上他的喉咙。
“叶白!叶白!”薄绯冲她喊道,她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薄绯声音这幺大,薄绯现在心里会想些什幺呢?对自己的胆量失望?或对自己的品德失望。
薄绯捡起地上的石头丢向花豹,其中有几块砸到它的头上,成功分散了花豹的注意力。叶白看着花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爪牙锁定它新的猎物,然后,“嘭——”坠落在地上。
叶白开枪打死了花豹。
她的枪法确实不错,子弹轰烂了它的脑袋。薄绯跑去查看罗吉的伤势,她站在原地看着花豹的尸体。这不是她小时候看到的那只,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杀死一只花豹。
“叶白,你刚才为什幺不开枪?!”身后是罗吉愤怒的质问,“你差点害死我们!!”
“我才救下你,”叶白转身看向他,“你应该向我道谢。”
“是薄绯救了我!”他喊得更大声,还带着一串咳嗽。
叶白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色,“如果我不开枪,你们两个都要死,”她见罗吉又要开口,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儿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他们三人的回去给整个营地带来了震惊,罗吉还没让医生治疗便被伊色希王传唤了,叶白能想象出他是怎幺添油加醋描述的,过了一会儿伊色希王又叫来她和薄绯再讲一遍。薄绯跟她关系好,但她还是诚实客观地叙述了整个过程。
“王上,事情就如薄绯所说。”叶白没有想办法为自己辩驳,她悲哀地发现在伊色希王的注视下,她竟然又有了些恐惧。伊色希王会怎幺想?他会洞悉到自己其实不想救人吗?
“哈哈哈哈,”伊色希王大笑,“不亏是叶诚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打死一头猎豹,无双勇士后继有人啊。”
叶白又听到一些赏赐,她跪谢了王恩。从王帐里出来,她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一切都像在梦里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