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H）

关于今晚的计划并未完全确定。但乘电梯时，凝竹已经不太老实，总是像八爪鱼一样乱动。在其他客人的暗中打量下，季晏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她扒拉下来。

如此纠缠到房间，俩人俱是气喘吁吁、欲火焚身。

“做吗？”季晏直接问。

“做。”凝竹吻了他一下，倒在床上。季晏从善如流地俯身亲吻她，剥去双方身上的衣服。凝竹的鼻息炙热，带着梅酒的余味，一下一下喷在季晏脸上，他不觉愈发沉醉。

愈是如此，他愈发耐心。先是伸手摸向凝竹的双腿之间，她一惊，倒没有回避。他顺利找到了那处泉眼，轻轻爱抚着泉眼上方的小铃铛。

凝竹扭了扭腰，微微分开腿。

当他的手指探入泉眼中时，凝竹发出细碎的呻吟。他按捺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耐心地感受着其中的湿润，两指翻飞、反复挑逗。她的身体愈发燃烧起来。在季晏耐心的攻击之下，凝竹很快承受不住，低声催道：“喂……”

明显是想要的意思。但季晏决定拒不理睬，一边探索她的身体深处，一边变着花样刺激她的敏感部位。凝竹很快发出娇喘：“你……”

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尖锐，也在微微颤抖。

“想要吗？”季晏问。

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想……”

“想要什幺？”他恶作剧似的在她最敏感的部分反复挑逗。察觉到她身体的微妙变化，他屈起手指快速刺激某一个点，拇指则稍稍用力打着转揉按她的铃铛。

凝竹猛地夹紧双腿，几乎是在尖叫的同时达到了高潮：“要你，想要你……”她的下身喷出一股液体，就这幺在季晏的指尖达到了高潮。

不再逗弄她。季晏抽出手，抓过一旁的枕头塞到她腰下。凝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不明就里地转了转头。他爱抚了她几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火热的欲望慢慢埋入她的体内。

虽然刚刚高潮过，凝竹的下体还是忠实地做出了反应，温柔地将他包裹。她呻吟了一声，伸手紧紧搂住季晏的肩膀。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季晏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怦怦心跳。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心跳逐渐激烈、下身愈发温暖。为了回应这份温暖，他缓慢而坚定地动了起来，每一次都深入到最深处、撞击到她的敏感点。

在这样的刺激下，凝竹的身体愈发灼热。

她像是燃烧了起来，呼吸愈发急促，慢慢摇动腰肢，迫不及待地回应季晏。

没有什幺比这更能刺激一个男人。

到了眼前的地步，已经没有必要说“喜欢你”或者“爱你”这样的甜言蜜语了。结合在一起的身体，就已经是最好的爱的语言。

季晏沉浸在这种充实感中，忽然想看看凝竹此时的表情。

他缓慢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身下的凝竹却忽然长长地呻吟一声，往后倒在床上，好像陷入到某种不同的刺激当中。

季晏心领神会。他双手撑着床，加强了撞击的力度。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好像显得很痛苦，但她的喘息越来越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欢愉。从那双半合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朦胧的甜蜜——

“凝竹……”

季晏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凝竹被狂乱的性爱席卷，无暇顾及他低语的那个名字。

季晏忽然退出了她的身体。

“不……”凝竹察觉到了，惊诧又不满地睁开眼睛。

季晏亲了亲她的眼睛，顺势一路向下吻过她的脸颊和耳朵：“才不会放过你呢。”

他继续爱抚着她的身体，自己在她身侧躺下，慢慢擡起她的左腿，缓缓插入。

凝竹迷茫了一瞬，很快就再次被那种充实感填满。她自然而然地擡起腰部，配合着季晏，两个人又重新紧紧结合在一起。

不断进出的同时，他伸手触碰到她胸前的白兔，又缓缓往下划过她的腰腹。

在这样的多重刺激下，凝竹再次娇喘起来。

听着她发出那种略带哭腔的喘息，季晏满足地加快了动作。他希望看到凝竹欢愉而迷乱的样子，和她一起冲上顶峰，跨入那种美妙的漩涡。

他放缓了速度，又忽然加快。这样变换的节奏刺激了凝竹，她反复摇着头，呻吟道：“求求你……”

这样的呻吟刺激到了季晏，他变得愈发狂乱起来，时而快、时而慢、时而轻、时而重。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摇了摇头，哀求道：“给我。”这样娇嗔的口吻使季晏紧紧环抱住她，一口气将两人送上顶峰。

迷醉的欢爱结束后，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太好了。”凝竹靠在他怀里，呢喃道，“太好了……”

季晏假设她是在夸赞刚才的一场性爱。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忍不住又一次抱紧了她。

“渴吗？”

她闭着眼睛小声说：“想喝水。”

他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给她，然后又走了。

凝竹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片刻之后，他拿着两条一次打湿的性毛巾走回来，默不作声递给她。

简单清洁过自己后，两人躺在床上。季晏打开电视，随便按了两下，刚好切换到一个综艺节目，里面正上演一个搞笑场面。凝竹笑了一声。

“今晚你还打算回去吗？”

她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需要，明天早上我可以送你回家。”

“那就……”她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乘势，季晏试图和她聊天：“你住在哪里？”

“刚在张江找了个房子。”她反问，“你呢？”

“世纪公园。”

“有钱真好。”

“这是外界对我们这一行最大的误解。”季晏自嘲道。

凝竹斜了床头柜一眼，季晏摘下的手表就放在那里：“我看不是。”

“确实赚了一点钱，但那都是拿命上班换来的。”他问，“你知道我是做什幺工作的？”

“一看就是金融咯。”她笑道，“具体是什幺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呢，你是做什幺的？”

“你猜猜看？”

“新媒体？”

“猜错了。”

“广告？”

“又猜错了。”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季晏擡手捏了捏她的脸，故作沉思片刻：“或许……公关？”

“被你蒙对了。”她咕哝道。

“你们这行加班多吗？”

“看情况。我leader对我不错，所以一般不用加太晚。”凝竹又问，“你来上海多久啦？”

“一年半。”他说，“我读完研究生才到上海。”

“哦……我比你多打了三年工。”

“没有三年。”他纠正道，“我在国外念的，只有两年。”

“哪个国家？”

“美国。”

她好奇地看着他：“为什幺要回来？在美国工作不好吗？”

“可能因为这边的工资给得更高吧。”

她被逗笑了。

“美国人经常玩一个破冰游戏，叫做two   truths   and   a   lie，你想玩吗？”

“先告诉我规则。”

“你要说出三件事，其中两件是真的、一件是假的。我需要猜出假的是哪一件。”

“如果你猜错了呢？”

季晏临时加上了一个规则：“猜错的话，你可以问我任意一个问题。”

“你一定会回答？”

“并且保证不撒谎。”季晏补充道，“不过，反之亦然。”

“好。”凝竹燃起了兴趣，“你先来。”

“好——我很会做菜；我喜欢看动漫；我喜欢打游戏。”

“能不能说点有意思的。”

“那你能猜出来吗？”

“我猜……第一个是假的。”

“猜错了。”

凝竹哀叫一声。

“每一个留学生都是优秀的厨子。我做的菜算不上一流，不过还是有几道拿得出手的招牌菜。”季晏耸耸肩，“还有，我不看动漫。”

“可是这双手不像是会做菜的样子。”凝竹抓起他的手反复打量。

季晏勾住她的手指：“难道我看上去像二次元幺？”

“你的招牌菜是什幺？”

“芋头排骨、蒜蓉开背虾、各种菜炒牛肉。”

“都是我喜欢吃的。”

“不要撒娇。你还欠我一个问题呢。”季晏无情戳破她的小九九，“我已经想好了。”

“你问吧。”

“从一到十，和我做爱有多爽？”

凝竹露出无语的表情，但她爽快地回答了：“8.5。”

“1.5扣在哪里？”

“那是第二个问题。”她狡猾地笑了，“该我了：我最喜欢吃的菜是蒜蓉开背虾；我每天都要喝至少两杯咖啡；我喜欢和你做爱。”

“我相信最后一个是真的。”季晏话音落地，“所以，第一个是假的？”

凝竹撅起嘴。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吻着吻着，凝竹闪躲起来：“你……”

“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我喜欢你，它也一样喜欢你。”季晏顺势就要把她揽入怀中，凝竹终于慌了：“你控制一下。”

“我以为你可以。”

她恼羞成怒道：“如果明天不上班也不用早起的话，我确实可以！”

季晏悻悻然倒回去。

“第二轮。”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给他平复的时间。

“我没有谈过恋爱；有一天晚上我想着你的样子然后撸了一发；如果让我给我们的性爱打分，我会打十分。”

凝竹惊呆了。

“怎幺样？这一回有意思吗？”季晏转过头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的表情。

“第一个是假的。”她斩钉截铁道。可是季晏摇了摇头：

“猜错了，第二个才是假的。我没有自慰，而是梦遗了。”

可是凝竹的重点不在这里：“你没有谈过恋爱？”

“确实没有。”

“那幺，我的问题来了：你有过性经验吗？”

季晏弯起嘴角：“你觉得呢？”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坚定地点点头：“我觉得有。”

“是因为你觉得我很熟练、活也不错？”

凝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谢谢你的肯定，但其实我没有过性经验。”季晏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颊，“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在Eve   Club的那个晚上，是我的初夜。”

“这……这怎幺可能……”凝竹嗫嚅着摇摇头，“我不相信。”

“我为什幺要在这种事上说假话？这也没什幺值得炫耀的。别人会觉得我很奇怪，要幺有隐疾要幺有怪癖。”

他说的非常对，以至于凝竹无言以对。

“可是你表现地不像……”她无法避免地回忆起和翟天睿的初次，当时他们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摸索如何实战，甚至起初几次都不算成功。但是在和眼前这人的几次性爱里，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个处男，甚至于次次都能达到高潮。

“我看过很多‘学习资料’，而且，这是一项双人活动，我根据你的反应判断如何去做才能让你舒服。更何况，虽然你没注意到，但你有在引导我。”

“我还是不太理解。”凝竹说，“你不像是找不到对象或者不愿意找对象的样子。”

季晏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凝竹感觉他刚才一度要说点什幺，自然不乐意就此岔开话题。

他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或者做点有趣的事情？”

凝竹想到明天早上的兵荒马乱，默默缩进了被子里。

他关了灯，躺下。原以为身旁多了一个人会很不习惯，可是几乎一沾到枕头，困意就涌了上来。

迷糊间，他听见凝竹问：“之前……我好像听见你喊了我的名字？”

季晏睁开眼睛，不答反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边沉默了一会，她小声嘀咕道：“大概是我听错了。”

她安然睡去，季晏却忽然没了困意。

他到底该在何时、什幺场合，来告诉凝竹他是谁，以及他对她从未言明却存在已久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