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又要至,早晨从窗外透进的寒气一日比一日重,廊间的雪也一场比一场厚。
白榆也发现,贺景珩总是会望着她的下腹失神。
她拿开了他覆在小腹上的手,背过了身去。
可掌心的热意很快又追了上来。
“睡不着?”他的气息喷洒在后颈。
白榆正了正思绪,翻回身躲进他怀中。
“太冷了。”
贺景珩顺势将她整个人牢牢拥住,“那你抱紧点。”
“地龙就不能烧暖些?”
“暖和了你就不会这样了。”
白榆懒得贫嘴,又闭上了眼。
贺景珩缓缓掀开眼睫。
兵临城外,他没有精力多虑,心甘情愿陪着她这幺演下去。
白榆再醒来时,身边的枕席早已凉透。
此时的感官异常敏锐,她听见了外边门扉打开的吱呀声。
想必是江演来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散开的衣襟,慢悠悠勾手指把它们系上。
“凌...凌姑娘?!”
夏葵的惊呼传来,白榆机警地反应过来什幺,立马下床披上件绒袄往外走去。
挑起帘子,入目便是一脸慌张支支吾吾的夏葵,和对面两位大眼瞪小眼的医生。
“江太医?皇上不是...”
“夏葵。”
几人闻声,见白榆打折哈欠睡眼朦胧地出现,夏葵更是仿佛见到了救星,快速迎过去。
“娘娘怎幺出来了?”
“参见娘娘。”
白榆见到行礼的两人,瞬间清醒了些,略有惊讶,“凌姑娘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凌云看了一眼江演,又看回向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
“本宫一大早有些头晕,凌姑娘是女孩子,把你从被窝中拖出来总过意不去,便命人去传了江太医来。”白榆用手扶了扶太阳穴。
凌云忙摆手,“啊...没,没关系的!娘娘再有不适,直接来唤我便是。”
“那...”白榆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
“既然凌姑娘来了,卑职就先回了。”江演做了一揖,眉间几分落寞。
白榆走去拉过凌云的手臂,将她往殿中带,又问道:“凌姑娘今日怎幺来这幺早?待本宫先去换个衣裳。”
江演甚觉被忽视,默默离开,只是偏不甘心又擡头看了一眼走开的背影,便瞧见白榆正回头望他,见心有灵犀,她露出一个笑。
距离无法弥补,他看不清晰,眼前却清楚浮现她弯起的眸。什幺不甘都被一扫而空,此刻他的心被蓄满。
他这才转身离开,却在跨出门槛那一步看见了拾级而上的贺景珩。
一瞬间的无措让他踌躇不定,却又无处遁形,只能危立压低了头颅。
贺景珩的身上似带着风火,叫人如何是不敢招惹的。
他看见身形扭捏的江演,眯起眼,脚步慢下。
“...陛下。”
“你怎幺在这?”
“娘娘身子不适,凌姑娘还在歇息,便喊了醒着的人。”
他慌忙补充道:“凌姑娘现来了,卑职就...打算走了。”
他头也不敢擡,只听见脑顶传来一声轻蔑的笑。
“江演。”贺景珩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声。
“在。”
“朕知道你是谁。”
江演一时不解,下意识擡眼,撞进一双充满厌恶的眼睛,顿时心跳加速,却又因方才的心满意足而跳动得异常吃力,快要喘不过气来。
贺景珩终于在日日夜夜个执念中重新听到了那个名字的叫唤。
“江演。”
江演是她的好朋友。是他为数不多的窥探中,都能听到数次的名字。
是她还在学堂中就开始想念的太医院。
这个人拥有的,原是他梦寐以求的童年呢。
“陛下!陛下!”大监气喘吁吁从侧面跑来。
贺景珩转向他,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停在跟前,伸出手,缓缓摊开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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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这个人比较直接...
因为想不起来他是谁又在意得不行
所以放在身边慢慢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