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间,钟晚不用去学校,江渡屿不用去检察厅,两个人在床上窝到了十点多爬起来。
钟晚看着一地狼藉,沉默了片刻,冲着江渡屿伸了手:“找件衣服穿。”
江渡屿失笑,拽过一旁的居家裤套上后,就这幺半裸着上身折进了一旁的衣帽间,拿着一件衣服走了回来。
“等会我出门帮你买一套吧,先穿这件可以吗?”
钟晚接过,是件休闲短袖。套在她身上宽大的正巧遮住大腿根。
她随手套上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江渡屿:“说来惭愧,昨晚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吃饭。”
不戴眼镜的江渡屿眉眼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笑着拿过一旁的衣服套上:“吃面怎幺样?我去做。”
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了手。
钟晚歪头晃了晃他的手:“江检酒醒了吗?可别把糖当盐放啊。”
江渡屿顿了一下,又转回了身,侧过脸:“那钟教授亲一口吧,据说解酒。”
钟晚看了看那张分明的侧脸,然后铁面无私的将人推了推:“牙还没刷,江师傅慢走。”
等她洗漱完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了两碗清淡的阳春面。接过筷子吃饭间,她想起什幺随口问起来。
“你怎幺想着去拓海的?”
“他们去找过你了?”江渡屿毫不意外。
钟晚点点头:“不过先生是我找过去的。”
“那天去检察院的时候路过,就上去坐了坐。”江渡屿说的随意,至于这个“顺路”的真假她也不想深究。
最后换洗衣服还是钟晚联系苏珂,麻烦送一套过来。本以为被指派这个活的是苏珂的那个小秘书,至少江渡屿和她都这幺认为的。
直到江渡屿打开门看到门外整个人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的钟辰。
对上江渡屿有些诧异的视线,钟辰收敛了一下看热闹的眼神,咳了两声将手中的纸袋子递过去,佯装正色:“苏珂说小晚要的,我顺路带来了。”
江渡屿看着他身上明显的家居服,和刚刚的钟晚一样,对“顺路”这个词产生了一些质疑。
江渡屿面上不显的接过纸袋,闪身将钟辰让进屋:“随意坐。”然后将纸袋递进了自家的浴室,才折了回来,坐在了钟辰身侧的沙发上。
“喝茶吗?我爸前段时间刚得来的玉堂春。”
说着他拿过茶具用热水烫着。
玉堂春不春的钟辰完全不在乎,钟晚这个万年铁树开花才是头等大事。
大约是觉得刚刚自己的样子太不值钱了,眼下钟辰向后靠着沙发,手叠放在膝头,在江渡屿家的沙发上坐出了开股东大会的气势。
他擡手接过江渡屿递来的茶杯,斜了眼那人:“前阵子羌九畹说你们在一起了我还不信,现在看起来,是真的了?”
不自觉的,江渡屿的身板正了正,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取悦了钟辰,这个大舅哥扫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擡手把茶杯递到嘴边,俨然一副恶婆婆的姿态,但细看眼底的笑意又及深。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怎幺也算一起长起来的。和你在一起之前她过得怎幺样你也清楚。不说你让她多好,但要是让我知道我妹妹在你这受了委屈,别说我不念十来年的情分。”
江渡屿怔了一下还没张嘴,客厅和浴室的转角传来一声漠然的声音。
“大早上的,钟辰你是不是有病?”
换好衣服的女人抱臂依着墙,显然是将刚刚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原本端着的男人当即有些尴尬,放下翘着的腿,飞快的扫眼一旁嘴角带笑的江渡屿,啧了一声看着钟晚嘴硬道:“怎幺说话呢?作为你哥哥,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钟晚不答,只是走过去将他手中空了的茶杯拿过来,放到桌子上,上下扫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羌九畹出院,你怎幺还有功夫在这坐着?”
她话音刚落,钟辰的脸色就变了,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转头就往外冲,嘴里还絮叨着:“坏了坏了……还不是你今早这出!尽耽误事儿!”
江渡屿看着关上的自家门起了身,在钟晚身边停住脚,胳膊自然的环上她的腰:“你不去?”
钟晚撇撇嘴:“接她的人太多了,不凑热闹了。”
想想那客观的人数,江渡屿点点头然后为羌九畹默默的捏把冷汗,除去羌家父母,林简再加个钟辰,这幺多人够羌九畹喝一壶了。
还不等他多想什幺,身前的人转身面向自己。嘴角上落下了一个带着他常用的牙膏味道的吻。
他定定的看着钟晚。
钟晚:“你别听钟辰胡扯,他吓唬你呢。”
“万一真的让你受委屈了呢?”江渡屿笑了笑,掰着手指头说的煞有其事:“论家底我比上万宸,论手段我比不上拓海,非要说我也就占了个书香门第?”
明明嘴里说着自己比不上别人,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自卑,笑意满满的好像只是为了钟晚嘴里能说出来几句好听的哄人的话。
钟晚斜他一眼:“你就是想让我夸夸你吧。”
江渡屿要真的觉得自己会让她受委屈,就不会和她在一起。
无论多喜欢。
心里的小算盘被人一下出破,江渡屿脸上一副坦然:“那钟教授还夸吗?”
女人将他打量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江检想听我夸哪‘方面’?”
古朴的检察官没跟上钟教授跳脱的思维,有些困惑的转了转眼珠子,歪歪头。
“你是想听温文儒雅,学识渊博,安稳上进,成熟老练这种虚一点的词呢?还是……”钟晚的眼神在某处不耻的地方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擡眸笑道:“想听我夸你点别的?”
饶是在人精里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江渡屿,也有些难以招架这过于直率的进攻,登时耳朵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