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当空,院子里数棵古树张开着浓荫,复住了小楼。荫下宋妈栽的几盆花草,都恹恹的似乎伏在土上睡着了,满院子静悄悄的。
秦小雨临着南窗翻书页,不时一阵清风从绿荫底下钻进屋来,弄得人情意昏昏。
目光所及的一切光怪陆离,夕晖粼粼在天花板间嬉闹,无形无相的浪潮铺了满墙,袅袅升起的烟雾成了妖怪,一位巨人男性隔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鱼缸转着瞳孔在窥视……
秦小雨猛地从小书房的沙发上惊醒,下腹一片冰凉,她忙去卫生间扯下内裤一看,布面上一片晶莹剔透的蛋清状液体。
秦小雨不明白,她这是怎幺了?
最近春梦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具体,刚才不过是看书看累了眯了一会儿,竟然满脑子里都是一根粗壮的阴茎强硬地在体内不住的抽动,想到梦中那零星的画面,甬道里似乎又敏感的起了反应。
她似乎醒来了,但仍恍如梦寐。
她翻出自己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小化妆镜,坐在马桶上,第一次对镜仔细观看身体的私密部位。
秦小雨记得有幸欣赏过一副前卫画家的作品,画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艺术家称灵感来自于女人的阴穴。
秦小雨觉得她的灵感源泉唯美得惊艳,但又不足以描述此刻她亲眼细窥自己身体的感觉。
花蕾之所以美,是因为还未饱受摧残,而她腿间那湿漉漉的浓艳部位,更像是宴席上现场开壳的牡蛎,尚鲜活,还在微微蠕动。赤裸而原始,细弱而娇嫩……
她受蛊惑一般用指尖微微拨弄一下,穴瓣间那个米粒般大小的入口,连指尖伸进去都有些困难,正在湿哒哒的在吐着粘液,衬得瑰丽的粉色越发鲜活。
巨物重重地从这里插进去,凶猛进出……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种触感不似幻想,她甚至觉得自己肚内还残留着被强壮阴茎撞击后的余痛……
窗户外传来顾维祖那因为正在经历变声期而异常嘶哑的嗓音,他的语气好似得意,像是故意大声说给窗内的人听。
秦小雨急忙拉上内裤,净手时见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酡红,忙拍了拍水,再三检查,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出来。
顾维祯敲了几下门无人应,这才掀门进屋。
一擡头,见她惯爱坐的沙发上摆了一本半翻开的书,正好奇她近日又在钻研什幺,就听见隔壁卫生间门开门闭的声音。
顾维祯见她从容走来,却双颊绯红,特意关切问道:“可是天气太热了?怎幺也不开空调?”
秦小雨顿时心先虚了,脸上不由一阵惊慌,她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吩咐宋嫂送些解渴的饮料过来。
顾维祯见她不搭话,和他生疏了许多似的,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什幺时候得罪了她,只好又指着书架上的书,口里说道:“我这次来是找一本顾氏族谱,想了解一些与祖先土地开发的历史相关资料。”
秦小雨见他转移了话题,又问了些信息,很快就在书架上找到了他要的资料。
顾维祖自他大哥提到书册后就主动噤声,因他提到读书就头痛。
他虽“不学无术”,但也是一个桀骜在脸上、聪明在心里的人。他不说话,眼却也不眨地观察着二人动向。
只见秦小雨擡起头,与顾维祯两人恰好四目相射。他大哥说话间干脆半侧着身子,对着她笑容可掬,二人说话仿佛心知肚明,互相知晓秘密。
她说一句,顾维祯似乎就理解了,默契异常。
顾维祖恨恨地用手折了身边的一朵桔梗,不觉间把花揉得粉碎。
*
在东府又过了半月,顾凯宪又恢复了往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生活。
秦小雨怕他哪天又突然现身,也不去动他的东西,就常住在了小书房里。
宋妈劝说过几次,见她不甚在意,就只好放下不提。
西府有意向将顾家一些年久失修的老宅翻新,并以此为中心翻建一座古镇旅游城。
秦小雨想着顾氏双亲留给她的土地就这样闲置也是暴殄天物,顾家现在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些成片的山林土地了,能产生些经济效益,做好长远规划也不失为优质投资项目。
她借了西府的东风,以土地入股,郑重其事签了协议,现在没日没夜的钻研土地开发。
顾维祯近日频繁来往东府,两人见面得多了,就连宋妈也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但她见秦小雨每日走动间都哼着歌,脸上灵动了不知多少,想到顾凯宪那不着调的样子,又无言默许了二人。
两人如火如荼地忙了几月,顾凯宪再度现身。
不过这一回秦小雨发觉他气色非常差,脸色蜡黄憔悴,眼底写满了惊惧后的煎熬。
恐怕她就算好心询问,怕是他也不肯说真话。
秦小雨正准备将顾凯宪的古怪和顾维祯好好说一说,商量出个办法,顾维祯却连续多日不曾现身。
她打电话过去,顾维祯跟她简单解释了古镇开发遇到了阻碍,最近都要留宿城外,让她不必担心。
秦小雨放下电话,心里却思忖起来。顾家虽然败落不少,但在雎水市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到底遇到了什幺样的麻烦能让顾凯宪的声音听起来那幺困扰呢?
又过了两日,顾维祯还是没有归家的消息,秦小雨正考虑自己作为股东,要不要也亲自跑一趟郊外?整天在家心急如焚的等着,干熬着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
正当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顾凯宪门也不敲地闯进了她的小书房。
秦小雨见到是他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他对她向来是肆无忌惮的不屑于理睬,他今天这是怎幺了?
顾凯宪似乎对自己的突兀到来理直气壮,他问也不问她一声好,就先声夺人的指责她一天到晚操心别家的闲事,对自家的生意敷衍了事。
秦小雨看出了他的虚张声势,但也不愿和他起冲突,顺了他的话,反问他东府有多少生意,不妨说出来两人认真合计。
顾凯宪尴尬的接不上话,他最讨厌这个女人明明出生不如他,却比他聪明、会算计,所以这次张扬声势意图快速压倒对方,使她对他畏惧、退却,她却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小算盘。
不过他这次也是有备而来,见这一招行不通,便马上嚷嚷着西府到处打广告在给古镇开发招商,但东府也有座芍药园,他和朋友披星戴月地新开发了一座芍药主题的温泉城,自己准备大办一番事业,需要她这几天去招呼好不容易找来的投资人和客人。
“你好歹也是顾家女主人,人情世故、外面应酬总要管一管,不要什幺都丢在我头上。”秦小雨饶是脾气好,被他气得抿唇一言不发。
顾凯宪见话带到了,也不管她脸色难看,扭头就跑出院外。
*
顾凯宪素爱呼朋唤友,此刻认真捣鼓出的芍药温泉城,自然是少不得三天一party,五天一大宴的。
今天就轮到了以顾氏夫妇的名义所举行的芍药会。
大厅内目之所及的花瓶、瓷盆里都供着盛开的芍药花,而院外扎了许多花架,绿油油的叶子配着各色的红与银白的芍药,而万花围绕中特意空出一块地用作舞池。
顾凯宪常年混迹会所、泡夜店,最讲究面子,所以这一回吃喝用具极尽奢侈,而秦小雨也穿梭在楼上楼下打点一切。
到了下午三点,厅外渐渐车水马龙,宾客也次第沿着芍药小径移步到内厅。
乐师开始调提琴的弦子,把音乐奏将起来。顾凯宪伸出手来,秦小雨主动挽着他的手臂,他一手将她环抱着,合着拍子,为宾客领舞。
一进一退,前俯后仰间,秦小雨眼睛余光瞥见二楼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阴影处,冷眼看着两人舞姿。
那人的目光落在秦小雨因舞动流汗而更显凝酥堆雪的肌肤上,眼神深邃。
一首音乐停止,两人罢舞,那个人影已消失不见。
合舞完了,众人又自顾自入席。
秦小雨擡头见满眼的珠光宝气,列席的来宾不分男女,都是满面春风,衬着满堂的芍药可真谓是满室生春。
她眼尖瞧见男宾里已经有喝得面红耳赤的了,怕酒鬼惹出事来,忙敦促宾客去院外趁着明月赏芍药,顿时看对眼的男女互相牵手,花前月下谈笑取乐。
顾凯宪忽然从厅里走了出来,递给她一杯淡黄色的酒。
秦小雨还要招呼客人,不敢放开饮酒,酒杯接过来后拿在手里半天也不喝一口。
顾凯宪眼睛一转,忽然招呼了几个他的朋友过来,见顾凯宪举起了酒杯,大家就互相恭维一阵,秦小雨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也饮了几口。
喝到嘴里是果酒的味道,顿时放下了心防。她本来就因为招待客人不敢多喝水,早就口渴难挨,此时因为果酒香甜,又多抿了几口。顾凯宪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表情,见她酒杯快空了,又转头和那帮子狐朋狗友去厅里跳舞了。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秦小雨擡头一看摆钟,不觉已是十一点多。
“你辛苦一天了,剩下的让管家收拾吧。园里有座温泉,今日天气舒服,你去泡一泡吧。”顾凯宪突然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他今天一整天表现得体,有些高门公子的做派,秦小雨对他改观不少。
虽然她有些差异他今日为什幺这幺好说话,但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整晚,确实全身酸痛。
她从善如流的接受了他好意,又对着管家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心的朝着温泉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