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圣诞(微H)

吃醋的Leevi,我曾是见过的。

演唱会那一晚之后,我和Leevi的关系有些不太一样了。好像是亲密了一些,但因为这无法定性的亲密,也变得有一点尴尬,连说话都不知道用什幺方式才好。

那天,合租公寓的门被敲响,Antonio皱起眉头,随意套上一件T恤就过去开门。

门锁旋转的声音,然后Antonio回头对我说:“没关系,是Leevi。”

我匆匆忙忙穿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

门口的Leevi低头看了看Antonio只穿着内裤的下半身,再探头看到了房间门口还在调整内衣肩带的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在……”

“是啊,你要来吗?”Antonio又转头问我:“你可以吗,Qing?”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都没有人邀请过我,我这样加入不合适吧。”Leevi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别扭。

Antonio咧开嘴笑了:“嘿兄弟,我们来感觉的时候不能总是等着你过来吧?”

我这个巴西室友,永远不会读空气,率真得像颗定时炸弹。

Leevi被梗住了,好半天才说:“好啊,我要来。”

……

“兄弟你吃伟哥了?”

Antonio盘腿坐在床边,无语地看着Leevi和我翻云覆雨。这样诡异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地上也已经散落了三四只盛满的安全套,但是L依然孜孜不倦地在我身上耸动,还将我牢牢锁在双臂之间,不给A“见缝插针”的机会。

仿佛做爱的只是我们两个,而A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一个有窥淫癖的变态。

这样诡异三方关系让我感觉有些窘迫,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是,我竟然感到格外兴奋。

Antonio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像是有实体一般,让我从头皮到脚趾酥酥麻麻地痒。异常敏感的皮肤,让手指的触弄和阴茎的撞击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直接插入我的脑海,翻搅我的脑部神经,将我变成一个除了战栗和媚叫以外毫无用处的性爱工具。

被第三者注视的性交,为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极乐高潮。但那时的我,并无法清晰定义这种奇特的感觉。我模糊地相信,是Leevi强烈的感情爆发让我沉醉,是我们身体毫无隔阂的交融让我疯狂。

又一次射精之后,Leevi终于有些气短。体力似乎支撑不住他像之前那样,迅速更换完安全套提枪再战,但他仍然固执地将大泄过后半软半硬的性器堵在我的体内。

见推不动Leevi,急得上蹿下跳的Antonio决定曲线救“火”。他戳了戳我的胳膊:“Qing,你还不想换个口味吗?”

连续高潮已让我身心俱疲,但是憋了许久的Antonio也着实可怜。我警告地瞪了一眼身上的男人,他虽极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悻悻起身。

我将Antonio推倒,跨坐在他身上。用他最喜欢的女上位,只想赶紧完事。不想我才刚刚开始动,就被L   eevi从身后抱住,一根精神焕发的大肉棒堵在了我的后穴口。

我们最终还是回到了往日的模式。我被两个男人一上一下夹在中间极力肏干,像三明治中间的一片沙拉菜,毫无抵抗之力,渐渐瘫软在不断喷吐的白色酱汁之中。

……

这是一场极其漫长的、毫无节制的性爱。

结束的时候,我累极了,累得连擡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能感觉到Leevi温热的手掌贴上我的肚皮,悄悄将我搂进他的怀里——在Antonio起身去倒水的时候。

他的鼻息撩拨着我耳内的绒毛:“以后,不和他做好不好?”

“……嗯?”

“Just   you   and   me,”Leevi补充道:“like,   exclusively.”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和姐妹们无数次地讨论过这到底算不算告白。

对于一个在亚洲文化中长大的女孩来说,告白可以是情书上的文字,可以是树上墙边刻下的爱心,可以是当着全校师生孤注一掷的交往请求,也可以是耳边的情话呢喃。但绝不会是“我们上床吧,就我们俩”,这样的话。

但无论如何,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我无疑是惊喜的。

多亏了Antonio及时端着水杯回来,我才抓住机会溜开,没让越来越快的心跳泄露我的软弱。

“你们圣诞节回家吗?”Antonio问。

我和Leevi都摇了摇头。我总共才在英国待一年,不会浪费一个月的时间回国。

Leevi说:“我老爸老妈肯定会跑到别的国家过二人世界,我才不要回丹麦去当我姐姐和她新男朋友的电灯泡。”

“那太好了!”Antonio双手一拍:“平安夜晚上,就是后天,我们要在学生宿舍这边办圣诞派对,你们都来啊!”

我知道这个“我们”是指Antonio那个专门想方设法找乐子的学生小团体。

派对动物Leevi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看见了,一个“ok”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虽然我没有给Leevi任何回答或者承诺,但是他那句话已经听进了我的耳朵里,就像生了根,还平白长出些胡思乱想来。

比如路过百货商场的时候,看到橱窗里陈列的一条咖啡色围巾,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Leevi带上它一定很好看。咖啡色最衬这些该死的天生冷白皮了。

圣诞礼物还是可以准备一个的,要是他送东西给我,我也要礼尚往来是吧?

犹豫再三,我还是选了卡其色。万一……我自己也可以戴。

在派对之前我都没有再见过Leevi。虽然我们时不时会互发短信,但是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到那段未完成的对话。

因着这不确定性,等待再见面的时间显得尤其漫长。

现在的我偶尔也会想起那几天内少女怀春般忐忑不安的自己。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坐着时光机瞬间穿越回去,把那个自己抓起来扔进粉碎机里,过个七八遍,好将自己的愚蠢彻底毁尸灭迹。

……

派对定在8点开始。但是按照我了解的英国学生派对潜规则,8点开始意味着大家9点开始陆续抵达,接近半夜的时候开始真正热闹起来,然后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最后一批醉鬼扶着墙离开。

我一直很羡慕那些可以在任何派对里都如鱼得水的人。可惜我不是。所以在不得不出席的场合时,我会在10点、11点到,和认识的人打一圈招呼寒暄几句,作为party“在场证明”,或者说“我不是书呆子”的证明,然后趁着人多悄悄离开。

那天晚上也一样。

等我到达的时候,party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背景音乐放的是某个remix版的We   wish   you   a   Marry   Christmas,充满刺耳的电音,但仍然掩盖不住人群的嘈杂。

Leevi和Antonio已经和一群人玩桌游玩得火热,我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在他们邀请我加入之前就飞快溜走。在饮料桌旁,我终于抓到了两个一起做过小组作业的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这样的社交才比较让我安心。

“那俩人已经堵在门口亲了半个多小时了吧,真的不能去开个房吗?”我用眼神指了指房间门口紧紧贴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他们旁若无人地用舌头狂甩对方的嘴唇。但是旁人绝对无法当他们不存在,因为他们几乎堵了整个门框的三分之二,进出的人都必须侧过身来,紧贴着墙边,才能通过。

男同学瞟了那边一眼,说:“门上挂着槲寄生呢。”

“什幺?”我没听懂那个复杂的英文单词。

“槲寄生,就是门框顶上贴着的那个。”

我的眼神上移,看到门框上方一小束枝条样式的装饰,枝叶间点缀着红色的小果,枝条根部被一根同样红色的丝带绑缚在一起。

“这什幺讲究?”我一向勤学好问。

男同学解释道:“根据传统,圣诞节的晚上,在槲寄生下相遇的男女必须接吻,而我们相信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恋人会白头偕老。你们中国没有这个习惯吗?”

“我们不过圣诞节,”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也过,但就是情侣之间互相送送礼物什幺的。所有你们欧洲的节日传到中国,基本都变成了情人节。”

“那就更应该把槲寄生也传过去了。”男同学笑道。

“那我会告诫我的祖国同胞,不要把槲寄生挂在门框上。”我也笑了。学到新知识的心情总是很好。眼看时候不早了,我擡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准备开溜:“我要回去休息了,希望你们今晚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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