⒌
纵然方子衿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也还是很难坦然地面对眼前的人。
在门外还是一年多没见的暗恋对象,进了这扇门就直接上三垒了,谁遭得住。
方子衿躲进浴室里,垂头看见的又是李知舟贴心得让她莫名窝火——他甚至准备了一次性毛巾。
方子衿吹了一下湿了的碎发,看了一眼自己准备的一次性内裤,拆掉包装,又放下,最后只是穿上了浴袍。
“我洗好了。”
平时提醒舍友的话,此时对着李知舟说出来却难免怪异。
李知舟擡头看她,收起手机,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不去洗澡吗?”方子衿走过去。
李知舟不答反问:“没洗头发吗?”
方子衿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昨晚洗过了。”
“好,”李知舟笑了一下,“等我。”
李知舟洗澡很快,但期间还有外卖送上门。
方子衿从机器人管家那里接过那只服装品牌的袋子,没忍住比划了一下那条裙子。
怎幺看都像是给自己买的。
但李知舟这什幺意思?
当事人很快给了她回答:“试过了吗?临时买的,看你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尺寸应该合适。”
方子衿摇摇头。
李知舟走近了些,问她:“紧张?”
方子衿还是摇摇头。
李知舟又走近了些。
“那怎幺不说话?”
“没、没在紧张……”
李知舟挨得越来越近,和她说话的时候,手上正胡乱擦着头发,几滴水甩到她脸上。
此时亮着灯,方子衿猜想自己的窘迫一览无余。
“那先接吻。”
话音一落,他的吻就落下来了。
方子衿双手撑在桌沿,不知所措地仰着头,李知舟的手也撑在她身侧,没有拥抱,距离不远也不近。
舌头才相触,方子衿就觉得自己开始浑身发软。
她还是只会被动地应承他的吻。
“伸手抱我也不敢?”
“啊?”
方子衿不知道什幺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迷迷糊糊间就听见他这句话。
李知舟摇着头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
又说:“你不敢,那只能让我来了。”
李知舟实在行动力十足,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把她抱起放到沙发,也实在直入主题,右手摸进了睡袍里,摸到了她毫无遮蔽的下体。
“没穿?”他问。
方子衿想说你不都摸到了,却说:“反正都要脱掉的。”
李知舟笑了一下,应好,然后扯掉了她浴袍的系带。
蒙在他头上的毛巾随着他垂头的动作落到了方子衿脸上,她正要伸手摘掉的时候,李知舟的大拇指拨开了两片阴唇,摁住了那颗敏感的肉蒂。
怪异的感觉漫开,方子衿哆嗦了一下。
“可以舔吗?”李知舟又问。
方子衿想拒绝:“……不要了吧?”
回答她的是李知舟落在那处的吻,他说:“只是礼貌的询问,不是要听取意见的意思。”
他的舌头就那样贴了上来,探了进去。
方子衿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那一处,脑袋晕晕乎乎的,脸烫烫的,真的好像一团浆糊,被李知舟的舌头不断地搅弄。
李知舟对她做了什幺,水是什幺时候泄了他一手的,甚至连他的性器什幺时候抵上了入口也一概不知,直到李知舟问她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李知舟拨开她捂着脸的手,亲了亲她发红发烫的脸颊,再一次提醒她:“没有退路了,方子衿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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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衿原本以为,和李知舟睡一觉以后分道扬镳,此后再难相会,但是这一觉睡完了之后他们还睡了很多觉,换而言之,就是李知舟干脆在她这住下了。
窝在家里没几天,方子衿就受不了李知舟了。
“下午去看个电影吧。”方子衿提议。
“看什幺?”
李知舟在帮她把热汤浇进河粉里。
“天空之城?最近好像在重映,不知道附近的影院有没有合适的场次。”方子衿点开购票软件,“《哈尔的移动城堡》什幺时候重映啊——”
“喜欢《哈尔的移动城堡》?”
“其实吉卜力的动画片里,我最喜欢的还是《虞美人之坡》。”
结果今天刚看完《天空之城》,隔天李知舟就包了个厅给她放《虞美人之坡》。
隔天吃午饭的时候李知舟通知她:“今天下午去看电影吗?”
“看什幺?”
“虞美人之坡。”
“?”
“包了个厅。”
“谢谢李少。”
李少家里很有钱这件事方子衿也是今年年初才知道的,时隔半年,她还是不太习惯,她印象中的李知舟仍旧是当年坐在同一个教室的同龄人,学业上的差距不是鸿沟,阶级差异会被自然忽略。
年初疫情封控解除的消息刚放出来,这些年一直在活跃的高中班群里立马有人开始组织同学聚会,方子衿去了,当时和李知舟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刚入席就没忍住给李知舟发去邀请。
聚会结束,李知舟说让她在门口等他去拿车,方子衿还以为他开了电动车过来,没想到停在自己面前是辆三叉星。
前两天和李知舟扯皮的时候问他毕业去向,听闻他准备留在广州,没忍住调侃:“哦,我还以为你准备回去继承家业呢。”
“嗯……怎幺不算继承家业呢?”李少爷咬手指,“我爹说这种事要循序渐进,得从基层做起。”
好啊,李少爷果真家大业大。
方子衿的父母虽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她是独生女,吃穿用度向来不比身边的同龄人差,与李知舟来往的时候也并不觉得自卑,但一时兴起包个厅看电影这种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看过电影,又吃过晚饭,两人依照惯例慢悠悠地逛了会商场,但方子衿兴致不高,只是散步,对站在店门口推销的店员摆了几次手之后终于维持不住礼貌,直接视而不见。
李知舟跟她换了个位置,要讲礼貌的就变成了他。
方子衿是漫无目的地晃悠,李知舟却是有目的地带着她靠近一家女装店的橱窗。
“想不想试试这条裙子?”
深蓝色的挂脖长裙,胸前是交叉绑带设计。
方子衿摇摇头。
“试试嘛,我想看。”
方子衿和橱窗玻璃里的李知舟对视,扭头又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好。”
裙子的腰线很高,方子衿饭后微微凸出的小肚子被巧妙地遮盖。
她调整好胸前绑带,拉开试衣间门帘。
李知舟就在门口等她,表情没多大变化,眼里的惊艳却毫不遮掩。
他只是说:“很衬你。”
方子衿还没想好怎幺回应,就听见李知舟问导购借剪刀。
“剪个吊牌。”
方子衿想起还挂在试衣间里,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那条无袖和工装裙,她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某个烂大街品牌的运动拖鞋。
Fine,此时不太适合拂了李少爷的面子。
李少爷出示付款码的样子也很帅。
刚走出女装店就听见李知舟向她解释:“昨天远远地就看见了这条裙子,想起来还没送过你什幺东西。”
“好坏。”
你一定知道,送我的礼物我一定舍不得丢掉,挂在衣柜里我一定会频繁地睹物思人,那我就一定不会忘记你。
“什幺?”李知舟没听清。
方子衿摇摇头:“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
“也不是。”但李知舟也没解释。
两个人晃晃悠悠,路过波波池的时候听见几个小孩玩闹的声音,分贝高得像是在尖叫。
⒍
方子衿如愿成为了其中之一。
隔天晚上,“渣男死性不改”的传闻又到了师大学生的耳里,还有图有真相。
跟在吃瓜前线的舍友语气咸淡不明:“喔,这女的身上那条裙子,子衿是不是有条一样的?”
“啊,是我。”方子衿瘫在床上,心情复杂。
好像失策了。
不该赶在风口浪尖时。
“你?!”舍友惊叫,又立马变脸,“别逗了。”
“我和李知舟高中同班。”方子衿补充说明。
“那你们……?”
舍友想再问点什幺,但最终没问出口,方子衿也不会满足她的八卦心理。
在舍友大惊小怪地发出惊叫之前,方子衿给李知舟发了条信息。
「昨天的费用我们A一下?」
李知舟的回复来得很快,一个简单却充满各种意味的问号。
「要不买套的钱也A一下?」
「方子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被嫖了。」
方子衿不太懂他的思路。
「花这点钱买春就能买到你这样条件的?」
「赚到了。」
李知舟没再理会这个问题,转而给她道歉,说让她被拍到是他的过失。
方子衿不知道说什幺好,把手机锁了屏放在胸前,盯着床帘顶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解锁,看了一眼,又放下。
昨晚只做了两次,或者说李知舟只射了两次,如果要以她高潮的次数来算,一只手应该数不过来了。
方子衿看过一些科普,但她还不能准确地界定性高潮,但应该就是爽到那种程度了。
因为戴了套,事后清理也很简单,就是方子衿出了太多汗,还是洗了头,李知舟帮她吹了头发,最后抱着她躺下的动作亲昵得太自然,方子衿习惯不了,忍不住从他怀里挪了出来,又被他带回去。
“怎幺了?”他问。
方子衿想了一下,决定直接问他:“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
“被我弄爽了?”
方子衿不说话了。
李知舟把脸凑进她的头发里,轻轻的呼吸声带着凉气扑进发丝里。
“我随时on call,只要你想。”
方子衿闭上眼睛,想的是,她无时无刻不想,只是不敢想,想也没有意义。
念念不忘,换来这样的回响,谁会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