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幻觉

因为强烈的电击,耳边嗡嗡地幻听,意识飘落到外面,无拘无束的世界里。

“帮老师把假期的语文作业收一下吧……”

“挪威的北极圈的极光好看吗……”

“今天妈妈有事,让咱家的万阿姨送你去钢琴课……”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玩乐高了,谢谢你……”

“我最喜欢你弹的李斯特的《钟》了……”

“我觉得你今天白色的发箍很好看……”

明媚的午后,《柳林风声》,埃及买的长绒棉袜子,滑雪场的松树淡淡的香气,微风吹拂教室里最后一扇,淡蓝色的窗帘,肖邦的圆舞曲,茉莉,夹着白桃味的Gucci,阁楼上柔和的灯光,爸爸的书房里木头淡淡的香气,家里司机叔叔宽厚的声音,甜品店黄油的味道,粉色的落花铺在屋后花园的鹅卵石上,教室的窗外温暖的晚霞从脑海里飞速地划过……

不!不可以,还不可以,救,救命,唔呜呜……

刺鼻的乳胶衣油腻腻的。

木头缓慢腐败,闷热的楼梯间里。

禁闭室朝内开的单向锁簧转动,几斤重的镣铐撞在地面上,不锈钢铐泛着诡异的光。

冰冷的镣铐紧紧束缚在我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铁链像冷水浇在身上,散落在地面。

囚室里昏黄的灯光,地面散落着给我放尿,给我更换尿袋时洒落的液体,还有重点中学的学生证和粉色的卡套散落一地,被沾着泥的皮鞋肆意践踏着。

不可以,不可以,还不可以,堕,堕落下去……

但是,像现在这样,整日被包裹在乳胶衣里接受寸止调教,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变成只要闻到乳胶气味就想高潮的下贱女奴的吧?

恍惚之间,我有一瞬间脱离了被电的痛苦,尽管因为出汗,身上黏腻的乳胶衣揉搓着我的皮肤,连续的全身电击,不断地刺激我已经说不上是混沌还是清醒的大脑对自己身体内血液,体液,甚至是尿液的感知。

说不上清醒还是混沌,已经什么都不许要做了,不,不要,只需要顺从主人肆意地摆弄我的身体就可以了,还,还不可以,只有一丝丝的若有若无的疼痛才能勉强压制住我对高潮的渴望,不要这样,感知到自己还活着,感知到自己作为卑贱淫荡的肉奴隶的余生。

不,不是的,我叫什么名字?不,我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我,我竟然不记得了!

这条被全身乳胶衣紧紧包裹着,作为被主人永久收容圈养的卑贱女奴,项圈的名牌上也刻着的母狗的贱名,沉重的脚镣上刻着的字,也不是我在学生证上的名字。

在这间囚室内侧的门上,写的是废物母狗永久收容圈养处……

我,我是……女奴,永久女奴,终生被主人圈养起来的女奴,在无人知晓的囚室里度过余生的秘密女奴,不是什么……不是那个名字。

天哪,那些,那些都是些什么恶意、下头又变态的文字……可,可是,可我就真的,不分昼夜,日复一日的,被这些。

残忍的恶意包裹。

穿着光滑油腻的乳胶衣,戴着数不清的皮具和镣铐,在不为人知的狭小囚室里接受调教,无法反抗。

我只是个被圈养在不为人知的囚室里的秘密女囚,终生要匍匐在某个男人的脚下。

层层的镣铐让我无法反抗,也没有人来拯救我,那个爱弹钢琴的,作文写得很好的初中少女的人生,在被关进这间牢笼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唔……呜呜……

……

嗡——耳边的幻听久未能散去。

唔唔唔!哈啊,哈啊……

……

剧烈的挣扎过后,身体残留的痛感依然会持续很长时间。结束了吗?电击调教已经结束了吗?

我不知道。

日常佩戴的收紧束腰也上着锁,让我只能像家里养的狗狗一样,短促地,一呼一吸。

每次被电击调教之后,我都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在束腰的折磨下勉强把呼吸调整到正常的状态。

也许已经结束了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囚室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一点点地把我耳边残存的声响吞噬掉,不管是电击的呲啦呲啦的声音,我自己隔着口塞,呼吸面罩和呼吸管闷声闷气的呻吟声,束缚在我的脚踝,大腿和脖颈上的无数铁链哗啦啦地响动,甚至是我耳边嗡嗡地幻听的声音,都一点点地被囚室里绝望的静谧所重新覆盖掉,被整个世界所遗弃的绝望感再次向我袭来。

孤零零的,我再次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好想发出一些声响,来抗拒这片让人绝望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无声世界。

可是我一动也不能动,我全身的重量被吊在绞盘垂下的铁链上,勉强靠墙保持端正的坐姿。

不只是因为身上的层层束缚,更因为我刚才被全身电击,被玩到所有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然后麻痹掉,被玩到舌头都没有力气稍稍抬起,被玩到没有一点力气来努力舔舐深入我嘴巴里的恶心的橡胶棒。

好想发出一些声响,可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了,因为我只有眼珠可以转动,只可以慢慢地眨眼睛。

但是,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即使费力抬起眼皮,迎接我的也只有那片一如既往的绝望黑暗。

寂然无声的黑暗里,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委屈感向我袭来……

为什么?

我要作为一个最下等的玩物和奴隶,被某个男人肆意玩弄和调教,终生生活在无人知晓的囚室里?

为什么?

我要拼命忍受着尿意和强烈的欲望,被镣铐严格束缚,在这个阴暗狭小的监狱里度过余生?

我多么渴望自由,渴望日常的生活……

好想吃曲奇饼干,家里方阿姨做的曲奇饼干最好吃了,还有黄油可颂,哪怕会长胖……不要,不要再一天天地,给我强制灌食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腥臭黏腻的糊糊了!

不要,不要,呜呜呜……

我想要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空无一人的琴房里练琴,声音是有味道的,风吹来叶子的消息,轻盈地挂在窗帘上……不要,不要把我的手指紧紧裹进黑色的乳胶手套,又粗暴地给我的手腕上戴上沉重的不锈钢手铐……我好喜欢,好想要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之间自由地飞舞啊……

可是,可是在这里,只有皮革和铁链,眼罩和口塞,规矩和惩罚,禁欲和折磨。

被他永久监禁的绝望感向我袭来,一次,又一次的。

空转的大脑,又把我带回了刚被他监禁在地下室的时候。

我想起来那一瞬间的错愕,无助和绝望。

……我就这样彻底被他监禁起来了,从元气满满的少女,沦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女囚。

直到那个把我监禁起来的死变态,离开这间他给我准备的无人知晓的囚室的时候,我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阴暗狭小的房间就将是我度过余生的监狱。

……和囚室外阳光下的自由空间相比,这里是狭窄,破旧,阴冷,潮湿,布满灰尘与锈迹。

我多么想在外面自由的天空下生活,可现实却是我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要被终生囚禁在破旧而坚固,残忍又冷漠的地牢里,沦为终生女奴。

……我要一直和手铐,脚镣,铁链,大腿铐作伴,而不是外面的风景和鲜花;要佩戴着眼罩,耳塞,口球,项圈,而不是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的各式各样的新衣服,新鞋子;只能屈辱地咬着邪恶的橡胶棒,接受强制的灌食,大口地吞咽莫名其妙的液体,而不是在外面,和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喝甜甜的奶茶。

……甚至,我不仅是女囚,更是女奴,要被眼罩和盲片完全封死视觉,不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看到外边的动物园里可爱的小动物;要被橡胶棒和口罩塞堵住嘴巴,不能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和闺蜜一起在外面自由地唱歌;要顺从地伸出脚丫,亮出脚趾,供那个自称主人的死变态把玩,而不是踩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看着天空变化的云彩。

……我五感全失,只剩被药物折磨而逐渐混沌的大脑在绝望地空转。

地面以上是明亮的自由,地面以下是阴冷的束缚,地牢外面是光鲜亮丽的主人,地牢里面是屈辱淫荡的囚徒,我的过去是让人羡慕的女孩,将来是被人肆意调教玩弄的女奴,接受日复一日绝望的圈养,严格的管理和残酷的束缚。

从那时候,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的谜语没有答案,只是对我摇着头叹息。

啊,难道这就是我后半生的生活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死一般的静谧缓缓地覆盖住刚才囚室里回响着的痛苦呻吟,就像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迅速吞噬掉电光火石间眼前的光亮。

慢慢地,我闭上了那双已经充满无助与绝望的眼睛,勒紧的皮革眼罩下面渗出了两行绝望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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