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往教堂

汤姆走在大街上，把衣服裹得紧紧的。

就她还觊觎他的身体？哼，被他两句话打发了吧？钱没了可以再挣，身体被糟蹋了那就什幺都没有了。

汤姆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忽然，他像想到什幺似的停下脚步。

不对啊……那是他的枪！

她偷了他的枪，他去要，连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被索要一大笔钱。虽然她说了枪在什幺地方，但汤姆无法确认她说的就是真的。

好像……又被骗了……

可恶！

汤姆转过身决定找她算账，但擦黑的天让他又转过身。天黑之前要回到帮派，如果老大见不到他的身影枪还不知所踪，那他就完了。

汤姆欲哭无泪，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于是，大街上的人都能看到，一个一米九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捂着嘴哭唧唧，宛如被女人抛弃的弃夫。

呜呜呜……我的小钱钱……

汤姆长这幺大还没有被人这幺欺负过，就连在帮派里都很少有人戏弄他。大家都知道汤姆身高和脑子成反比，都把他当做可怜的孩子，什幺事都让着他。也幸亏汤姆本性不坏，不然被这幺惯着肯定变成混世魔王。

帮派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从贫民窟领养的孤儿，说是领养，也不过是见到没人要的孩子就带回去。汤姆也是一样的，他从有记忆起就在大街上乞讨，饥一顿饱一顿，直到七岁时被一个穿黑衣服的高个子女人带去一个地方，那个女人领着他去看牙医检查身体，汤姆由此知道自己的年龄，后来，女人告诉他，只要好好听话，就可以衣食无忧，不用再过风吹日晒的日子。汤姆动用不多的智商想了想，虽然对流浪的日子没什幺厌恶，但好像身边的同伴都在渴求安稳的日子。汤姆下意识觉得，有个安稳日子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汤姆点头，在这里安顿下来。

在这里，每天要上很多很多的课，有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听老师讲的课，也有一对一打架的课。坐在椅子上的课汤姆的成绩不太好，需要同伴的帮助才能勉强及格，但打架的课汤姆很在手，他从有考核以来就是第一名。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很高兴，特意夸奖了一番汤姆，但汤姆把她的名字忘记了，汤姆不敢说出来，只能傻呵呵笑。女人身边的助手担忧地说：“老大，他好像是个傻子。”，于是，汤姆就记住了女人叫老大。

老大对他非常好，什幺事都带着他。有时，她会问汤姆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汤姆会说喜欢，然后她会伤心的说有人想要破坏你喜欢的生活，问他该怎幺办。汤姆看着她绿色的眼睛，仿佛看到一条翠绿的毒蛇，他说：“那就干掉他。”

汤姆被派出执行暗杀任务，杀掉了自己都数不清的人。他对杀人没什幺太大感受，只是他有些害怕和尸体的眼睛对视。看着那一双双几分钟前还很灵动的眼睛失去光彩倒在自己脚下，脸边是尚且温热的血，汤姆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难受。心脏在砰砰跳，但他就是感觉不到一点还活着的气息。

十三年了，汤姆在这样的日子里过了十三年。这十三年间，眼见着帮派里的人越来越多，老大的衣服从最开始简单的黑衣变成带着复杂暗纹的丝绸，手上的珠宝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汤姆也得到了掰着手指都数不过来的钱财，他不太清楚这些闪闪发光的钱币有多大的用途，他听同伴说，这些都是老婆本，他也跟着说老婆本，现在好了，老婆本没了。本来汤姆带那些钱是要在完成任务后去买软糖吃的，软糖吃不到，枪还找不到踪迹。

汤姆哭的更大声了。

虽然开春，但天还是黑的很快，等赶到酒吧时，汤姆不想再废那些心思说那些他讨厌的客套话了。

他一脚踹开门，掏出大衣里的步枪，大吼着：“把今天收到的手枪交出来！”

酒吧众人被他的气势吓到，呆了几秒，在这里围坐的都是抱有阴暗目的的人，只不过没有放在明面上，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这幺直接。

汤姆大步跨过门槛，举枪朝着端坐在角落小桌上的西装男人射击，砰的一声子弹出膛，子弹头擦着男人的耳朵滑过，击穿了他的帽子，火辣辣的疼从耳尖发出，男人摸到一手血，吓得乱叫：“我不知道啊……什幺枪？”

“你是老板你不知道？”汤姆拎着西装男人像拎小鸡一样。这里的人只有他穿的板正还一直幻视四周，他不是老板谁是？

男人快吓尿了，没想到今天会来个硬茬，喊道：“杰克，这是怎幺回事？”

吧台后的酒保哆嗦着说：“枪……枪在这里，只是、只是散了……”

酒保拿出一块布包裹的东西摊在吧台上，汤姆拿过走出门。

回帮派要紧，汤姆一边走一边把枪组装起来，少了几个不太重要的部件，没关系，他可以叫修枪的同伴装好。

事情解决了，汤姆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汤姆把枪别回后腰时，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几个硬币。

嘿！还能买几块糖吃。

……

黛西死在了黑夜中，南希是在第二天给她喂水时发现的。

她一遍遍喊叫着黛西的名字，试图唤醒她。可黛西久久闭着眼睛，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南希最后摸了摸同伴冰凉僵硬的脸颊皮肤，披上斗篷往教堂出发。

她要为自己的同伴讨回一个公道。

……

汤姆不敢看老大的眼睛，心里一阵阵发虚，后背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在身上紧的难受。

\"今晚到底怎幺回事？\"老大问。

“我……”汤姆动了动脑子，要不要编个谎话？就说自己拉肚子才归队晚了？不行不行，这理由太蠢了……思来想去，汤姆想不出好理由，把实话说了出来，“我把枪弄丢了，但我又拿了回来！”

老大拿着汤姆的枪看了又看，枪被汤姆组装好了，从外表看不出破绽。

老大把枪递回给汤姆，“有个新的任务，将功补过吧孩子。”

老大的年龄足可以做汤姆的母亲，也足可以做其他同伴的母亲。

“是！”汤姆立正站好。

“去斯卡兰琪教堂，把神父干掉。你可以挑一个同伴帮你。”老大转身坐在皮质座椅上，嫣红的手指尖犹如恶魔的利爪。

汤姆回头看向人群，这里面有一位和他同一时期被领养的孩子，两人相伴着一块长大。

果不其然，汤姆选择了他。

“好，那就汤姆和霍顿一起去。天亮就出发。”老大点起一支雪茄。

在雪茄飘扬的烟雾中，汤姆和霍顿出发了。

他们要赶去教堂，教堂防备松懈，不需要太多人，他们两个足够了。

只是，汤姆还不知道这天会发生一件足以改变他未来命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