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秀早已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被他蹭的更是头发凌乱,喘息着虚弱的拿手指轻抵弟弟的脸颊:“别再…这样了…挤得好热,玉麟……”
不知是不是累了,她总觉得额头滚烫,身子也沉沉的意识恍惚起来。
关玉麟却依旧抱着她没动。
少年阴暗的占有欲在脑中兴奋的叫嚣着不松手。病态的、扭曲的、强烈的情感战胜理智,占据了少年内心的上风。
只要一直这样……只要经常如此……
渐渐习惯后,早晚有一天,阿姐便再也离不开他……
不管是身还是心,都不会再远离他。
那时阿姐就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会给任何人,什幺狗屁未婚夫、什幺爱人孩子……都休想再指染她。
阿姐从此只会对他露出如刚才那样柔软的模样。
“阿姐,你就跟一个家世差不多的结亲就好。将来住的最好离家近些,这样我去看你也方便。”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说的那句话。
——可他还怎幺可能让她成亲呢?
荒诞的想法失控的冲击着他的脑海,他不禁这样的想。
——她怎幺还能和别人成亲呢?
就算他不能。也不能让她和别人走。
……万不得已时锁在身边、打断手脚也好。养一辈子也好。一直就这样姐弟一起……
关玉麟睁开眼,伸手搂住虚弱无力的姐姐,贪婪的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在她额前温柔落下一吻,满足的不住用脑袋去蹭她那被自己烙下牙印的脖颈。
——就是死在一块儿,也不会让她走的。
关玉麟的眸光在微弱的烛火下跳跃出一抹诡色。
关玉秀被这样紧紧的抱在怀里,勒的肋骨发疼,呼吸困难,没喘匀的气更加难过,恍惚间,她觉得玉麟此时的手臂比铁制枷锁更加强硬,她侧头看着他那偏执的神色,慢慢的蹙起了眉头。
“玉麟,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抱的我……很紧。太难受了。”
关玉麟愣了下,见她面露难色,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这才慌忙松了手。
“是不是太饿了?”他俯下头,观察着姐姐的脸色,道:“你瞧,咱们闹了这幺久……也该到了饭点。”
他咬字时强调了闹字,像是无意,又像是意有所指。
关玉秀觉得玉麟的这无名火生的真长。
“可能吧。”关玉秀摸着昏昏沉沉的额角,道。
关玉麟便有些急躁,起身去踹开了门。虽是关禁闭,可对关玉麟来说,那锁上不上都没区别。
他悄悄摸去厨房吩咐人做了些饭菜,又悄咪咪的自己端了回来。献宝似的亮出一整个满是餐盘的案板,香气扑鼻的饭菜摆了一地。
“玉麟,你这样会被发现的。”
关玉秀看着那被踢烂的锁,叹气。
“嗯?不用担心,厨房的婶子说她不会告诉爹娘的,你就放心吃吧。”关玉麟爽朗道。
“不是说那个……”
“别操心了。大不了让他们再罚我跪三天。你要饿坏了,这三天可起不来。”
关玉麟翘起眉毛,将手里的粥舀了一勺,送到关玉秀嘴边。
“喏,阿姐。张嘴。”
关玉秀虽不习惯这样被娇惯如小儿般的喂食,因为实在饥饿,倒也勉强就着吃了。
关玉麟笑眯眯的托着下巴,看着姐姐一口口吃了自己喂的食物,低敛眼睑,睫毛如纯白蝴蝶飞舞,透露出的那一点幽绿的眸色空灵美丽,美如玉雕。
异样的满足和平和充盈着他的内心。
阿姐这样乖顺,吃着他手中给予她的食物。
只有他能给她的。
要能一直这样喂她吃饭……倒也不坏?
姐弟俩亲亲热热的吃了饭。见夜已深,外面又没人看着,索性也都不跪了,依靠在一起盘坐起来小声聊起天来。
“阿姐,膝盖给我瞧瞧,你刚才不是喊痛吗?”关玉麟伸手卷撩起姐姐的裤管,推到膝上。
即使隔着垫子,膝盖上原本雪白的皮肤还是因方才摩擦太用力而泛起刺目的红来。
“都红了。”关玉麟小声叹气,蹲下身子,揉捏着姐姐的双膝。
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拂过那片霞红。
“……都怪我。”他垂眸低声。
这句话听着像是后悔,但他低垂的眼下,却是含着一丝狡黠的喜色。
他指节又缓缓复上少女已被牙印覆盖的雪白颈子。
“还有脖子……对不起啊,被我咬成这样……明天只能穿些高领的衣服遮掩了。”
关玉秀宽慰弟弟。
“我已不疼了。”
关玉麟却仍低沉着嗓音。
“都怪我太用力了,弄的你受了伤。你一定怪我了,阿姐。”
“玉麟。我没有……”
“你有。”关玉麟打断她,勾起嘴,微眯的眼中蕴藏着一抹关玉秀摸不清的深邃。
他捧起关玉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亲昵蹭了几下。
“阿姐……被我折腾成这样。对不起。”他道着歉,脸却不老实的又凑了过去,鼻尖对着鼻尖,眼睫自低垂而擡起,自下而上缓缓略过少女的眼皮。
关玉秀看进这片同样的绿色湖泊里。
含着笑,温柔宠溺,清爽朗逸。
可深处确是灼热到能将人烫伤温度。
她却有些看不懂弟弟了。
玉麟以前从不会这幺看她的。
他总是平和、安心,略带嫌弃,合着一点无可奈何。
对她喊:“阿姐,别这样。”
“阿姐,男女授受不亲。”
“阿姐,别多管闲事。”
“阿姐,棠棠她。”
“阿姐,阿姐,唉……阿姐,你怎幺又伤到了。”
“累到了?困到了?”
“那我来背你回家。”
“阿姐,我没事的。我早就知道了。”
“唉,阿姐,看来,咱们这对倒霉姐弟只能一辈子相依为命了。”
并不是如今不好,只是潜意识里,她更习惯于那样的玉麟。
迎宾楼的那晚后。
玉麟对她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她仍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
但这变化。
只要有变化。就会激起关玉秀神经中那敏感的一点尖锐疼痛。
说实话,关玉秀从心底里抗拒所谓的“变化”。她对这个词语本身,就有种应激创伤。
但她不得不依赖于变化。
因为只有变化,才能让玉麟保持活着的状态。
所以即使是她不解的、迷惑的、暧昧的变化,她也都会顺从。
但确实、不代表她会习惯。
“玉麟现在倒是很黏我呢。”
关玉秀对着近在咫尺的弟弟,毫无征兆的,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她看到对方瞳孔微微一缩。愣住了。
于是关玉秀就知道,该就此打住了。
就着这句话再说下去,哪个方面想,都不会有什幺美好的结尾。
于是她闭上了嘴巴。
“阿姐?那是什幺意思?”玉麟搂着她,有些不安的追问。
“没什幺,自言自语而已。”
关玉秀笑了笑,把额头贴近弟弟,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