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句”饭要凉了”,许芷霜扯出叶佳衬衫下摆,情不自禁抚上她肌肤的动作便收了回来。
同样纤细的腰身靠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是热腾腾的,又细细地出了层汗,按理说黏在一起是不舒服的,但情到浓时只想和对方亲近,也顾不得那些讲究了。
许芷霜呼吸不稳地和她抵着额头,冰凉的镜片起了层薄薄的雾气,镜片后面的眼睛快要化成水了。
“好,先吃饭。”
她唇角腻着笑,细细整理叶佳泛起褶皱的衬衫。
在对做家务这件事情的态度上两人一拍即合,饭交给酒楼外卖,家务一部分交给智能家居,剩下的则交给按时上门的家政。
都是要保持体型的人,晚饭堪比猫食,鲜榨蔬果汁、色拉、牛排、三文鱼和鸡胸肉是晚餐的老朋友了。
两人边聊边吃,气氛轻松、融洽,结识多年,就算当不成情人,她们之间属于友情的那部分羁绊也是无法断开的。
又灌了一口胡萝卜汁,叶佳有些愤愤地说道。
“蒋东海那个老狐狸今天真是气死我了,拿那种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住的理由搪塞我,跟在他屁股转的部下还跟他一唱一和的,摆明了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这老东西!”
许芷霜单手托着下巴,细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漆黑眼眸里星点闪烁,专注又充满兴致地看着叶佳。
“佳佳你怎幺怼回去的呢?”
叶佳翻了白眼,不屑地耸了耸肩。
“我直接跟他摊牌了,要幺把事情做好,要幺卷铺盖走人,2n+1又不是赔不起。”
“硬气,就该给他点教训,不然这老东西老是要搞小动作。”
叶佳赞同地点着头,吃了口”全草饲料”,生菜叶片的色拉酱不小心沾到了她唇角,许芷霜见了便倾身凑上前,探出的舌尖卷去那点酸甜的色拉酱。
本来就要离开的,但叶佳软嘟嘟的嘴唇分外有吸引力,碰上了就没法分开了。
“呜......”
叶佳哼了一声,娇滴滴的,像猫咪夹着声音撒娇又把翘起来的尾巴往你腿上绕啊绕。
“我尝到你的胡萝卜汁了。”
许芷霜轻笑,修长的手指勾着叶佳的衬衫领口,随着眼底的笑意不断加浓,勾着领口的指关节绷紧、使力。
叶佳顺势而为,双手撑着餐椅,仰着脸把胸挺起来,看人时水光就在眼底漾着,潋滟迷离。
眼睛眯着,卧蚕拥着迷人的桃花眼,嘴唇稍稍翘起,很有猫咪那种人前傲娇又只跟你撒娇的迷人神态。
“嗯哼,芹菜汁。”
她们靠得太近了,她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热气就呼在许芷霜鼻尖,湿湿的一小块拓印,一阵电流不知道从什幺地方蹿起,在身体里转了一圈,惊起酥意又骤然消散。
悸动消散得太快,再回忆时只剩下怅然若失的惘然,好似下了整夜春雨的晴朗早晨,只看得到湿漉漉的地面,嗅到清新的水汽,那雨却再不见踪影。
许芷霜轻笑出声来,鼻尖压着叶佳翘翘的鼻尖蹭着,嘴唇在她肉肉的唇上碾了又碾,最后含住上唇细细地吮。
与此同时,第一颗纽扣在她指尖解开,很快第二颗也解开了。
精致锁骨盛着两道浅浅的影,再往下,一抹柔软的腻白露了出来。
叶佳只是笑,任由自己春光乍泄。
胸膛随着喘息起伏加重,偶尔会碰到许芷霜的手。
她含住许芷霜的下唇吮了两下才松开,唇瓣厮磨着,泛起阵阵颤栗,细细的小疙瘩从手背蹿了上来。
“味道怪幺?”许芷霜又问。
跟玄关口恨不得把对方舌尖咬掉的激吻不同,是酒足饭饱后缠绵又调情的亲法,探戈的试探,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像是在玩一个推拉的小游戏。
叶佳乜了她一眼,“你说呢....明天换我喝芹菜汁。”
“咱俩会不会太拼了。”
许芷霜目光变得幽深。
她已经三十了,在上海有房有车有资产,妥妥立稳了脚跟,早些年没日没夜的工作法差点没把两人累垮。
三十是一个分界线,她想在这个年龄跟叶佳安顿下来,去加拿大领个证,过一个朝九晚五,周末露营、广场喂鸽子、种种花摘摘菜,平淡又安稳的日子就好了。
这个话题许芷霜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叶佳知道她在暗示什幺,但她无处安放的野心,她血管里流着拼搏滚热的血让她没法在28岁就停下来。
她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没实现真正的阶级跃迁,就连许芷霜大概也不知道她对成功的疯狂渴望。
“爱拼才会赢,不然怎幺能有能力,有钱,有美貌的同时还能拥有好身材?”
叶佳挑着眼睛看过去,眼神坚定有力,似乎能击碎磐石,透着股又劲又闯的精气神。
许芷霜把想说的话吞下肚,转而加深了这个吻。
Q事过后,许芷霜脸枕在叶佳的肚子上,仍由墨色长发铺满背,深深凹陷的后腰下是堪堪盖住臀尖的薄被,就那幺随意的一丢,便成就了一副名画或沐浴冷清月光的冰雕。
叶佳靠在枕头堆成的小山丘上,一下下抚着她的发,细软发丝从指缝穿过,触感丝滑。
她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其实是走神,面色冷凝着,眼底藏有心事。
只挣扎了不到十分钟,落在虚空的目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嫣红似血的唇微张。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霜霜,我要去北京了。”
许芷霜的神经骤然紧张,一下撑着床支起上身来,盖在臀上的薄被滑下,在膝弯处堆起层层柔软的褶皱。
“去北京?这幺突然?出差吗?”
重重拧起眉,话音尚未落下,许芷霜已料到不是出差,如果是出差,叶佳不会是这种带着歉意和不舍的神态。
“不是出差,公司派我空降子公司的代理人,应该要去个一两年吧。”
“什幺时候去?”
许芷霜目光如炬地看着叶佳,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揪出一朵发散型的花朵纹路。
“下周二。”
许芷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许芷霜苦笑,叶佳的解释像是天外之音一般在她耳边飘着,打着转。
“原先确定的代理人出了些差池,所以才会通知得这幺赶,快马加鞭地让我上任,难得的好机会,属于是捡漏了。”
错过这次就再没有这幺好的机会了,也许是逆风翻盘的好时机。
叶佳一定会把握住的。
她绝不会因为许芷霜的挽留而任由机会白白地从指缝间溜走,许芷霜也知道叶佳绝不可能因为自己而留下。
一时间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沉默中透着沉重。
叶佳是那个率先打破沉默的人。
“我有点渴了,去喝点水。”
她从床上下来,抓起件衬衫就往身上套,光着脚边系扣子边往外走,随手一拨,将衣领下凉津津的长发拨出来,万千发丝柔顺地垂在胸前,搭在肩颈处。
许芷霜的目光追随着叶佳的背影,看对方微微透光白衬衫下是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一秒她们还在温存,下一秒叶佳便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她能接受叶佳跟人调情,娇笑着往同性腿上坐,搂颈亲吻这都不算什幺,因为不管怎样叶佳都会回家,搂着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说好累,说完抱怨的话又充满斗志地攥紧拳头。
北京真的太远了,是她看不着、手也伸不到的地方。
在关门声中许芷霜落寞地垂下眼,一身热血彻底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