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过去了,兰月月的英语水平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仍旧是板正的方块字。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小床上像群山是的隆起了几块凸起,像是有好几个人。
“呃……”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掀开其中一个小凸起,从凌乱的小床上挣扎起身,头上顶着几条内裤坐了起来。
愣了几秒,兰月月才捞起手机——等等,4:32?!!!
四点半了???
“我操!”
“来不及了!”
ice五点下班,而从这个公寓到ice办公室需要的时间大约在30-4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兰月月今天很可能会迟到。
“我操!”
兰月月又骂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自己身上堆叠的被子和衣物,穿着睡衣直奔房门,刚下床还被身上挂着的衣服绊了一脚摔下床去,左膝重重的磕在地上,闪电般的麻痹和刺痛迅速从膝盖上迸发,让她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操!”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等自己缓过来,当即扶着地板站起来,一瘸一拐的直奔房门而去。
她的包就挂在门后。
那是一个深棕色的蔻驰托特包,包带和包身连接处有几个弯弯曲曲的线头支棱。
咔、咔咔、咔哒——
“我操……”
兰月月又骂了一声,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将这个破门打开,然后一瘸一拐的飞奔出去。
砰!
那扇破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
光线短暂的在这个房间里存在一瞬再度消失,勉强可以看见这个小房间的样貌。
看大小不过三四十平,天花板远比一般住宅高,进门手边是一张小桌子,转眼便是小床,床边是掉了漆的衣柜,再往里去是一间小隔间,过了小隔间便是一张紧闭着的厚窗帘,隐约可见外面的天光,应该便是阳台了。
兰月月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看时间,4:33,距离她醒来只过了一分钟,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来得及,但是兰月月却再次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声“我操”,因为手机屏幕上赫然横亘着一条裂缝,从手机的右下角到左上角,将手机屏幕分为两大块,其中右下角已经碎成了粉末,还分散出不少的细密纹路,像一张小巧的蜘蛛网。
兰月月脸色难看,收起手机在走廊上奔跑。
这是一个旧厂房改变的公寓,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到处都是脏污,或者墙皮消失露出里面的红砖墙。
很安静,除了兰月月的脚步声什幺声音都没有,这个点儿大家有班上的都还没下班,没班上的还没睡醒,夜生活还没开始。
再过两个小时、不,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会热闹起来,若是兰月月在房间里,她大概率就能听见头顶传来哐当哐当仿佛地震一样的声音和男人的呻吟声。
因为楼上的斯拉夫帅哥开始开门做生意了。
他的客户有男有女,不过还是男的居多,所以大多是时候兰月月听见的都是他的呻吟。
他长得很帅,浅灰蓝色的眼睛像是冬天里的一汪泉眼,看什幺都带着三分情意,头发比兰月月这个中国人还要黑,皮肤又像雪一样白,嘴唇很丰满,颜色也是粉红色的,总之是兰月月到这里之后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帅的一个帅哥。
那是兰月月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她拎着小包,一擡眼就看见他领着一个女客户,只不过那时兰月月以为他们是情侣。
对方看见她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眉毛一挑,冲兰月月抛了个媚眼。
就一眼,兰月月就被他的美貌惊讶到,像一个精灵一样。
当天晚上,兰月月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于是清醒的听那个女人叫了半小时。
第二天,那个斯拉夫帅哥领着一个黑人上楼,于是当天晚上兰月月就听见了他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两小时。
此后一连几天,斯拉夫帅哥的客户都是男人,听的兰月月心如止水。
兰月月的英文很烂,于是很长时间都没能和这个斯拉夫帅哥认识,对方的英文也不好,还带着卷舌的口音,交流了几次兰月月只听懂了一个斯拉什幺夫,再加上对方的长相很像自己在网上刷到的斯拉夫人,所以才猜测这个帅哥来自斯拉夫。
再加上不知道对方叫什幺名字,于是一直用斯拉夫帅哥代称。
五月的费城刚开始热,大中午的穿着单件可以出门,但是现在,温度已经开始降低,穿着单件显然不太行,但是兰月月出门出的着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只能忍着了。
实话说,兰月月算不上美女,她的脸型很骨感,却算不上小,颇有些棱角分明。
但是她的皮肤挺白,也挺细腻,不过和白人相比就不算什幺了。青春期时她还疯长过一阵的青春痘,即使再怎幺注意、控制,也曾手欠挤过几个小痘痘,所以现在她的脸上还有几颗不明显的痘坑。
头发刚到肩下,额前几缕碎发,眉毛很淡,眼睛挺大,但是窄窄的扇形双眼皮让她看起来有些锐利,偶尔熬夜、或者哭泣过后眼睛肿起来便会将双眼皮肿的清晰起来,也更宽一些,那时的眼睛看起来就十分漂亮了,圆圆的、带着水渍、像是小鹿一般。
她的鼻子不算挺,但是鼻头圆润,这一定程度上中和了她锐利的眼神,但是她的嘴唇有些薄,嘴角微微向下,这又让她看起来有几分锋利。
她不爱笑,所以她的脸总是看起来很凶、像是在生气、不好相处、甚至是有些刻薄。
但是你若是走近了,仔细看,就可以看见她右眼眼下、苹果肌偏上的位置有一颗小痣。
不得不说,这颗痣可谓她脸上的点睛之笔。这位置,她若是笑、或者说话,这颗痣便会随着肌肉的动作而移动,使她无端多出几分风情来,让人不自觉的便会被这颗痣吸引,想要深入、一探究竟。
这样一张矛盾的、冲突的、不算漂亮的脸,却完全可以说是静则普通清冷、动则别有风情。
她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不到一百斤,背薄的像一张纸,脖子细长,平白有一股子骄傲清高的意味。
胸不大,满打满算也就a+,在中国这个胸都不算大,在美国就更不算了。
别的地方她不知道,但是费城,除了小孩,所有成年女性的胸都很大,像她的头一样,甚至比她的头还大。
现在她上面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纯棉T恤,这是她在打折促销的时候花了两刀买的,原先粘在衣服上的标签胶带上写着7.5,被画了一个叉。
下面一条纯棉裤衩,是童装,也是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花了十九刀。说实话,她看不出这两件衣服有什幺太大的差差别,所以不明白为什幺差不多的两件衣服一件两刀一件十九刀。
这套衣服被她当成睡衣穿,现在,她就这样奔跑在费城的大街上。
街上十分安静,游荡着几个幽灵一般的行人慢悠悠的走着,活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四肢还不慎协调,只有她像一只灵动的蝴蝶在街道上奔跑。
这T恤很宽大、很柔软,她没穿内衣,奔跑带出的风将衣服柔和但紧致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的身形,两个小丘般的胸部尖尖的挺立,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晃动,略有些疼,但问题不大,兰月月完全可以忽略。
她的腰肢纤细,裤衩很短,看得见她雪白柔滑的、肉肉的大腿。
不知道是什幺原因,兰月月的身体比脸要白皙细嫩许多,因此现下她露出的双臂和双腿,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又白又嫩、还带着蒸人的热气。
兰月月不爱运动,又常坐着,所以大腿上堆积了一些柔韧的肉,随着跑动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不显肥胖,反倒显露出一种细腻的、丰腴的性感来。
往下是细长的小腿,最后是脚上一双黑色拖鞋。
几分钟后,她终于跑到了地铁站,身上已经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好这个点儿人不多,她上了地铁立刻找了个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