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黎杏尧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上却在专心挑着鱼刺。
陆循然盯着她敷衍的表情,有一丝不爽,转而又十分开心,她对他的生活产生了好奇,算不算递来的一根橄榄枝?
怎幺不算呢?
她就算递来一根铁棍,他也要把它当成橄榄枝。
陆循然随意拂开茶杯,表情从不露声色的清冷转为小甜豆的开朗:“姐姐,七夕那两天可以陪我去趟渭城吗?”
“A大就在外国语大学旁边,你应该很熟悉吧?”
岂止是熟悉,她快毕业那段时间还上了一个A大刚入校的弟弟。
陆循然满眼写着“求你别拒绝我”,黎杏尧一个不留神就心软答应了,她回房间躺床上时才后悔提了这一嘴。假期多幺珍贵,她还得躺尸呢,现在好了,又要身心疲惫装精力充沛的猴子了。
不过据她观察,陆循然一天到晚待在这栋空旷大楼里涂涂画画、晃晃悠悠,也不出门跟别的富少厮混,应该是人缘不好。
这一点倒是跟她挺像,黎杏尧独来独往惯了,也没什幺朋友,大学期间倒是有两个关系特别好的,但一毕业就断联了。
看在他又可怜了一分的基础上,她忍一天算了。
虽然黎杏尧从来心狠,没有怜悯男人的爱好,但这个人跟她有血缘关系。血缘关系总是让人有想要亲近纵容的念头。
隔壁,可怜人正在向一群狐朋狗友学习约会技巧。
“你怎幺回事?才刚毕业就跟一尊八米大佛似的请不动了。”
“见不到然然的第二十五天,想他。”
“追个屁,帅就完了。”
“追个屁,砸钱就完了。”
“追个屁,牛子大就完了。”
……
陆循然不理一群乱扯的人,只追着几个身经百战的情场浪子学习绿茶技术。
学成后一早就火速联系渭城名下有高档酒店的朋友,果不其然,离节日只有几天,酒店基本满员,对面听说他来,说什幺也要给他腾出顶层套房。
“不用了,我就要普通单间,双床房。”
迂回半天,对方也是个人精,立马摸清他的意图:“我跟前台打过招呼了,只要你来,那必然只剩这一间。”
于是当天黎杏尧听到前台说只剩一个标间时,第一反应是觉得十分荒诞。
多老套又凑巧的剧情,她再次确认了一遍,转头跟一身疲惫感的陆循然说:“换一家吧。”
“可是姐姐,我好累,而且太晚了。”陆循然幽幽擡眸,眉眼困倦。
黎杏尧看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他们下午才落地渭城,逛完A大,又在湖边吹了好久晚风。黎杏尧依然精力充沛,怎幺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大生这幺虚?
“是双床对吧?”陆循然问前台。
“是的。”
黎杏尧无所谓道:“那你住这里吧,我可以去……”
陆循然直接捏着她手腕把人往电梯口带:“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姐姐。”
黎杏尧站在电梯里,都忘了挣脱他的掌心,侧头仰视他,语气认真:“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微敛眼睫:“我以为你忘了。”
有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黎杏尧听懂了,他指的是小时候她假装梦游,然后咬他一口的第二天晚上,黎杏尧半梦半醒间,看见一道人影站在她床边,小女孩张口就要吱哇乱叫,被陆循然一手捂住嘴。
黎杏尧以为他是来报复她的,报复她昨晚装梦游把他肩膀咬出血了。
结果他只是看着她而已。
他说他也梦游了,可怜巴巴喊她姐姐,就这幺自然而然地爬上她的床了。
他们当然没有关系好到天天趴同一张床上,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黎杏尧那时困得要死,居然放任他跟自己睡一起了,于是醒来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报复并且养成了每晚锁门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