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下马,紧步来到沈应身边。
暗影中的轮廓擡起臂膀拒在身前:
“庄小姐,别过来……”
男人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沙哑喘息深重。
庄笙双手攥于衣领,忧心忡忡:
“沈将军,您有哪里不适?”
沈应紧闭着双眼,青筋在他额侧跳动。
紧握双拳的手绷得发白,甲沿将掌心掐出血印:
“不要管我……快走。”
“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在此,您……”
庄笙似是想到了什幺,语止之间愣在了原地。
“沈将军,得罪了!”
突然,她跪身在沈应身旁,焦急扯开了他的衣领。
“庄小姐、别、别碰我……”
沈应握住了向他伸来的纤细手腕,却也没挡住女人的动作。
借月色,庄笙隐约所见沈应颈间如红藤般的血管交错明晰,即将攀上下颚。
六当家的话回荡在庄笙耳中:
中了媚魂针的人,红藤攀颈,命悬一线,欲火烧身。若不交合,就会一命呜呼。
媚魂针是她亲手刺入他的颈间。
看来他是因她才痛苦至此。
手中是女人的细腕,那副娇躯正紧紧贴在他身畔,柔柔软软。
即便他避过目光,可女子芬芳钻入鼻息,让身体里的火焰愈演愈烈。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沈应一把拔出佩剑,惊得庄笙坐倒在地。
只见,他长剑一挥,在自己的臂膀上狠狠划了一刀,刹那间温热血色四溅,腥气扑鼻。
“庄小姐、”
他用一线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眼下请离我越远越好,我无法保持理智不去伤害你。现在,立即骑上马,回到城内……”
说着,男人一阵咳喘,从口中喷出血色。
“沈将军!”
庄笙扶住了沈应的臂膀:
“沈将军,您中的是媚魂针。身中媚魂针者,红藤攀颈,欲火烧身。若不交合,就会一命呜呼。当时那歹人想用在我身上,但是阴差阳错我将它刺入了您身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女人不但不走还越贴越近,沈应头昏脑胀快疯了:
“你不用管、你走就是!”
“不行!您会死的!”
沈应咬紧牙关,奋力想推开她:
“庄笙。走……”
她若走了,沈应只有死路一条。
于公,堂堂国将威震四海的将军为了救她而死,她便是国之罪人。
于私,她更不忍看着自己自幼仰慕之人受磨难而死,况且,这还是她未来夫君的父亲。
如今生死攸关,什幺礼义廉耻都不值一提。
庄笙狠下心,正声道:
“沈将军,让我来为您解毒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幺吗。”
“我知道。”
庄笙面色生红,有些无措的搓捏着衣袖:
“只是我待字闺中,未经人事,不知、该如何交合……”
“不行!”
沈应厉声制止:
“你是煜儿未过门的妻子……你我不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去死。您是一国之将,您可为天子死,可为世人死,万万不能因我而死!”
他不能碰她。
虽他与沈煜并非真正的父子,可在常人眼里,二人就是名副其实的父子。
身为人父与儿媳有染,便是被世人指摘唾骂。
他能承,沈煜能承,庄笙如何能承?
沈应被烈焰烧灼得再无力推拒。
本想拉脱女人复上来的手,无意中却握住了她纤嫩的臂膀。
“不……”
他起底最后的残念奋力拒绝:
“世人无轻重之分,你也身处世人之中,为你而死,无有不妥……”
这话击在庄笙心上,犹如一阵闷雷劈经,绽得她全身发麻。
这便是她多年仰慕的枭雄,她没有看错人。
她必须救他。
“沈将军。”
庄笙不再犹豫。
她跨坐在了沈应身上,再不顾男人的抵抗:
“庄笙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