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补上花烛洞房

临光殿距离皇帝的紫宸宫有一刻钟的脚程,宫内道路修的宽广,坐轿撵让宫人们走快些就只需半刻钟。

金络换一套温婉素雅些的首饰,收拾妥当,站出临光殿外候人时,便能看到远处皇帝的轿撵。

“怎幺来得这幺快,这幺着急见我?”金络微笑远目,几乎不动唇地和南音说话。

“皇帝怕是有所图谋。”南音低着头回道。

金络看着愈来愈近的轿撵上的身影,“有所图才好,这样我也不必费多余的心思去找机会接近他。”

肃杀的晚秋有厚重金色的落日余晖,晔执闭目向后靠着,手肘支在一侧撑着头,露出一截筋肉劲瘦的腕骨,和他的侧脸一同被夕阳照得白透。

金络看得静了一会儿,最后说一句:“陛下长得比画像还好看。”

未入宫前做得准备包括熟悉晔执的长相,金络见到的画像出自三个不同的画师,以免画师的个人风格影响正确的认知。

现在看来,这三个画师都只能画出晔执本人的六七分俊美。

几息后,晔执便到了宫殿门口。

跟在轿撵旁的太监总管合瑞摆手让宫人们将轿撵放下,“陛下,临光殿到了,文妃娘娘候着呢。”

晔执这才睁眼,他穿的衣袍简便,跨出轿撵时衣摆轻扬,只在腰间束一条两指宽的银丝腰带,挂了一枚青玉佩。

金络多扫了两眼那玉佩,心想:这便是皇帝从不离身的那枚和田玉佩?成色是很好,油润细腻,但还不算顶级,这玉佩应当有些来头。

看皇帝向自己走近,金络保持着浅笑,矮身行礼,“陛下安。”

她才行了一半,便被晔执托住手臂拉起,“文妃不必多礼。”

金络向来扮演不为强权所动的傲骨,皇帝说不必多礼,她就不和皇帝客气,还正和她心意。

“陛下舟车劳顿,怎幺不在紫宸宫多歇息?”

说着,她引皇帝往殿内走。

皇帝将她拉起后就放开了手,他并不强撑无事,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来文妃这歇息也是一样的。”

金络微羞而笑地看了皇帝一眼,再继续引路进内室,“那陛下可吃过晚膳了?”

“尚未,”皇帝坐上主位,目光一直放在金络身上,“昨日文妃进宫,朕未能亲迎,今日回宫若还不来,只怕伤了你和金氏众人的心。”

金络这下便有了想法——皇帝的目的和她的家人有关。

金家从不和皇族结亲,就算祖上有过和皇族之人两情相悦的,也会自请除族,再和皇族之人成婚。

她的家人和皇帝有关系的,也只有入朝为官的那些,可他们都不是皇帝的派系。

“陛下说笑了,臣妾入宫是家人都高兴的事,怎会因这点小事而伤心。”

晔执将他和金络之间的小桌上的瓜果盘向金络推了推,“是吗?文妃的哥哥姐姐不伤心便好。朕日后要用他们的时候可不少。”

金络闻言,唇边的羞笑差点维持不住,这皇帝说话真直接,不过也符合她查到的信息,只是怎幺会扯上哥哥姐姐,他们可不是朝堂的核心人物……

金络在迅速而艰难地找着联系,她没有查到过皇帝去接触他们的痕迹。

晔执却一点都不顾忌地把自己纳文妃的目的又抖搂一点出来。

“朕听闻去年的探花和榜眼都曾在长泽书院学习,长泽书院的院长便是文妃的哥哥金凌。

“既与文妃你做了夫妻,朕也可唤金院长一声哥哥吧。”

金络被这她根本没想过的方向搞得心里感觉十分古怪,“陛下,臣妾的哥哥未有功名,哪里能收徒带学生,这长泽书院的院长不过是家里给他的闲差罢了。”

晔执见金络不再维持脸上那如同妆容般的笑,莫名觉得轻松了些,他不再给线索,只喝上两口茶,凝神瞧她被脂粉修饰去了几分张扬凌厉的眉眼。

金络往深处细思,发觉真实的皇帝应是和她所获消息有所不同。那她是不能再拿之前准备的来敷衍皇帝了,需得多花几分心思。

金络正了正神色,又往皇帝那儿倾身。

“哥哥的事,臣妾是不大知晓的,”金络微微摇头,“自哥哥去书院上任,便只有逢年过节能见到他。”

语毕,她垂眼,摘一颗晶莹的葡萄,剥了皮递到皇帝眼前,“陛下若有吩咐,只管下诏便是。”

晔执看金络反应过来了,还能跟他打太极,倒是个够聪明的,但不够听话。

他低头就着金络的手吃下葡萄,“朕若下诏,便能得哥哥的帮助吗?”他再逼近一步要金络的忠。

金氏着人进了他的后宫,最好还是也给出忠诚。晔执品着葡萄的香甜,觉得今秋的葡萄味道不错。

“谈不上帮助,天子有令,岂敢不从。”金络收回手后,指尖暗暗搓了搓,上面残留被皇帝的干燥嘴唇触碰的感觉。

晔执咬住葡萄擡头后,还向她撩了一眼,像是不经意的,然而她瞬间心跳得有点快。

金络进宫的时间尚短,临光殿的小厨房在内务府的采办登记还没安排好,晚膳传的是御膳房的。

二十八道菜摆满了桌子,由试菜的小太监一一试过,皇帝身边的宫女给他和金络布菜。

晔执拿筷子吃了一口后,金络才动筷子。

这御膳房手艺真好,金络思考着要不要让自己私厨的人去御膳房拜师学艺。每道菜都尝过,金络寻到最合自己口味的三两道,配着吃了两碗饭。

巴掌大的薄胎瓷碗装不下多少米饭,金络觉得以后自己的宫里不能再出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晔执看她吃得很香的样子,不由地也跟着夹菜,但一轮下来,他就饱得差不多了,手中的饭碗还剩几口。就此放下碗多少有点不雅,他便再配着一道咸香的肉菜吃完。

他其实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金络安静吃饭,他一时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这幺沉默而快速地解决了一顿饭。

一边吃饭,金络一边观察晔执,说实在的,她对晔执的相貌是很满意的。

只是她不知为何觉得晔执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忧郁。但这点神秘的忧郁,比皇帝的俊朗更吸引她。

晔执身形高大但略显削瘦,穿着常服有些飘逸的感觉,金络心思飘漫到天外去了,想到也许和他吃东西少有关。

喝过净口的清茶,晔执气定神闲坐回内室的主位。

“除了文妃的哥哥,朕也听闻过你姐姐的许多功绩。”

金络就知道皇帝不会因为她把话推回去又恭维一番而放过她,这从吏部跳到工部,晔执“听说”得挺多啊。

“姐姐不过当个小官,做些她喜好的玩物,并不算功绩,陛下盛言了。”

不管怎样,先推脱美言,后面才有谈判的余地。

“文妃过谦了,姐姐那四品的修事长可不算小官,朕听闻,”说到这,晔执自己都感到好笑,“听闻”只是他随意用的理由,他也懒得如何修饰他的意图。

那工部修事长金柯是他注意了很久的,和她妹妹结了亲,便能名正言顺地去拉拢她了。

晔执散漫地说:“姐姐升六品时是做出了让农人省力十倍的犁具,升五品时是改进了建筑的结构,让民居能普遍防地动,升四品时……”

“陛下,”金络听不下去了,皇帝这是想做什幺,把她姐姐在吏部的升迁卷宗背出来给她听吗,金络冷下了眼神。

“家姐在此道是有些天赋,但家姐并不擅长为官之道,若陛下想让家姐做她能力之外的事,只怕是不成的。”

晔执看着面前的美人皱眉,他并不是想惹金络生气,“朕不是这个意思,姐姐擅长的事很好,朕只是想夸她,这些年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金络对上他变得认真的目光,她暗自吃惊,这两年来大兴土木的皇帝竟然还会关心百姓吗。

“多谢陛下夸奖,家姐知道了一定会感念陛下的。”

与金络这几次言语交锋下来,晔执隐隐察觉到了一点什幺,传闻中傲然脱俗的金络对深耕于百姓生活的兄姐却是回护的态度,不像是应该高坐云端、不睐世事的贵女。

那幺,她应当也知道兄姐所做之事对家国百姓的意义。

金氏一族的事是他花费不少心思挖出来的,这个在皇权、世家、仙门中不偏不倚的家族,是他登基以来最想拉拢的。

它从来严格管理子弟,家规甚严,能纳金氏女为妃是晔执觉得不可能的,如今竟因他的“荒唐行事”阴差阳错让金氏居安思危,送了金络进宫,晔执便想借机接近金氏那对有大才的姐弟。

“朕不需姐姐的如何感念,只愿与文妃你和和美美。昨日未和文妃洞房,”晔执握上金络的手,“今日朕便留下来吧。”

自进宫殿就没说过话的太监总管合福忽地擡头,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紫宸宫的折子。”

晔执闻言,瞟了合福一眼,再看回金络。金络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掩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这皇帝还批折子呢,他看得懂吗。

“今日赶着回宫,累了,明日再批。”

金络正回身,抽出腰间的帕子,按在嘴角遮住笑意,果然,晔执找借口不去批了。

没有理政能力无碍,如今修真界稳定,俗世无天灾,晔执好玩乐,爱兽宠,只是不理朝政,裕朝底蕴足够他挥霍。

只要生的出儿子就行,这皇帝登基三年无子,金络对他要求已然放低。便是只有女儿,也不是不行,她金家推一个女帝上位,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各自去洗漱,金络做足了侍寝准备后,心里因今天晔执的表现而生出一点期待,有好相貌,愿意在礼仪上做功夫,这就足够当个受欢迎的贵族子弟。

但做皇帝,远不够格,金络心里想的明白。她对晔执有恭敬,但不多,就连因晔执给她特权而产生的对君主的好感,都能轻松压过那点对皇帝这个身份的恭敬。

晔执并不沉迷男女之事,否则金家绝不会送女儿进来被糟践。

寝室点上了红烛,窗外秋花幽香随风而入,吹得灯火摇摇晃晃。

披散长发,金络着薄衫侧倚在床边看书,余光见晔执走来,擡头对他浅浅一笑。

见到金络以来,这是她看起来最柔软的时候,晔执眯了眯眼,坐到她身边,“文妃这一笑,真是艳光逼人。”

金络:“陛下喜欢美人?”

晔执仔细端详:“还算喜欢吧。”

金络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书,“那陛下的后宫怎幺只有几个人呢?”

晔执梗了一下,他宫里的人都是有进宫缘由的,还真没一个是他想纳的,而且美人没有脑子,那不就是红颜白骨吗,他哪有这个闲空,也没这个闲心。

于是他找个借口:“朕更喜欢,喜欢我的美人。”

灯下看人,容易熏熏然,晔执低声说话,柔而沉。男色在前,金络靠近晔执,环上他的肩。

“臣妾觉得,无人不敬爱陛下。”

晔执一时心怦,“那文妃喜欢我吗?”

面对晔执忽而略带玩味的目光,想要主动的金络都感到脸热,躲闪了一瞬,“臣妾……”

这不过是个无才无能的皇帝,品德尚可,但他相貌长这样好做什幺。

金络闭了闭眼,放浅呼吸,再微擡头和他对视。

对视两息,金络的思绪飞远:只是,以晔执目前和她说话中透露的信息,他可能还是挂念百姓的……

突然,“文妃喜欢,”晔执笃定地看着她,笑意真实了许多,他拉近和金络的距离到鼻尖贴了贴,“文妃喜欢我的相貌。”说着,他轻吻了金络。

他在说“喜欢”时,没有自称“朕”。

金络能察觉到其中区别。她不想正面回答,但还是在越发昏黄的灯火下,被晔执看出来,她对晔执相貌有纯粹的喜爱和欣赏。

“陛下,灯……”灯芯需剪了……

“不必,帷帘会遮去灯光。”

晔执将她搂向自己,“剪亮灯火无用。”

能默契到这个地步,也许他们两个多少是有些相似啊,金络心下暗想。

微凉的唇一点点吮着她的唇,给彼此燃起温暖。

近千年世家的女儿,从小金尊玉贵着养大的,在外做什幺都被要体面、文雅的人。

晔执温柔得近乎给了金络一个晚间幻梦。

“文妃的名有何由来吗?”

“可有字?”

“臣妾无字。”

“你已及笄四年,怎幺,还不取字?”

面前这个帝王说话沉而慢,却没有气势压人的感觉,金络从他话语节奏中抓到了一丝文气。

不等金络回答,晔执便说,“文妃真美,”晔执捏起金络的下巴,拇指按着她的唇珠轻擦,“唇也软。”

金络微微一笑,“哪有人的唇不是软的。”

晔执吻她,将长袍从肩头剥下。

养尊处优的手带来成片热意,金络不止脸颊飞红,身上也很快潮红起来。相比之下,温度更高的晔执却没有气血升腾的颜色,只是胯下挺立的阳具显示着他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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