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世子大婚,沉寂一年的侯府又热闹起来。
府中上下人等忙碌不已,一边又要忙着采办布置,一边还得迎下各职各官送来的贺礼,一天天的杂事不断。
沈明蕴每日里都往父亲书房送茶,一留就是小半个时辰,研墨铺纸,不时请教些学问。
她细心侍奉,沈穆也乐得做一慈父。
这些小动作府中人都看在眼里,但沈穆并未表现不耐,众人也只道小姐孝心可嘉,未敢议论。
因着她院中如今人多眼杂,沈弦倒也不再夜夜过来,他如今忙着要当新郎官,自然能难管到沈明蕴头上。
众人都不得清闲,连沈明蕴也时而被安排着接待些女眷,不过多是些家中庶女,或是门第不高的小姐,夫人们自然轮不到她来见。
这一来二去,期间倒让她听得一件奇闻。
那日几位小姐闲坐在一处说笑,说话间提起前段时日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城捉妖的事情。
大理寺寺副家的余小姐便道:“哪里是妖,诸位可还记得,去年来京云观挂单的那个玄初道长幺?”
众人闻言顿时笑开,坐在一侧的王小姐掩唇轻笑道:“怎会不记得!玄初道长那模样,可真是俊逸非常。若不是他一身道袍束着,倒像是哪家世家公子游历而来。”
另一位陈小姐亦附和:“且不说他谈吐不凡,那仙风道骨的姿态,也难怪去年京中许多人争相请他入府。他那做法的模样,可是神异非常。”
沈明蕴听得心中微动,却不插话,她去年一直在府中守孝,未曾见过这位玄初道人。
她擡眸看向余小姐,见对方面显惋惜。
只听她轻叹一声,语调顿时压低:“你们尽说他的好,可惜了这般人物,如今竟成了京中要抓的‘妖人’。”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
陈小姐忙问:“妖人?怎会是他?到底出了何事?”
余小姐神色神秘,压低声音道:“这事说来可怕。听说是户部尚书李仁远家中出了怪事。前些日子,李府中时常传出隐隐哀哭之声,家里上下都寻不到源头,便请了玄初道长来瞧。他一到便说是妖狐作祟,乃是京郊乱坟岗的野狐吞了冤死女子魂魄,闹到李家来索命。”
众人听得屏息凝神,余小姐继续说道:“道长便在李府开坛做法,然而那妖狐十分凶恶,连玄初道长都压它不住。几日后,李尚书便病倒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传说他怕是要被妖狐索命。”
“然后呢?”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余小姐顿了顿,续道:“眼看李尚书命在旦夕,锦衣卫的林千户忽然上门查案。一查之下,竟发现——”
她故意卖关子,众人愈加好奇,纷纷催促。
余小姐这才缓缓开口:“所谓妖祟,竟是有人装神弄鬼。李尚书的病危,也不是妖狐作祟,而是服用了含毒丹丸所致。”
“那玄初道长呢?”另一位小姐问道。
“道长?”余小姐摇首,“林千户去玄初的屋子拿人时,里面早已人去屋空。”
众人一阵哗然,齐声叹息:“阿弥陀佛,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几位小姐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说起李尚书至今还未好转,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后事的。
还有人说若非锦衣卫查得及时,李大人岂不是要含冤而死?
沈明蕴静静听着,微垂的眸子掩去了几分若有所思。
她却是在想,若非那李大人做贼心虚,怕也不会一听冤魂索命便病倒吧。
作话:给新男主奇迹暖暖预热一下,晚十点还有百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