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触发条件是什幺?
樊迟在经过了好几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以后,决定试一试。
傅琨的口味他摸不准,带他去酒吧去商K,他没有任何逾矩出格的行为,密不透风、无从下手。
——
“古希腊是赞美同性之爱的吗?”
樊迟去听傅琨给本科生上课,课上有个学生提问。
“柏拉图的《会饮篇》说人是被劈成两半诞生于这个世界,他们会在世界上寻找被劈开的另一半,有的人在劈开之前就是两个男人或着两个女人,因此他们找到的另一半就是同性,本质上是追求完整的自己,通过他人取得圆满,我们或者可以说爱是对匮乏的恐惧。”傅琨耐心解释,“当然,也不能忽视古希腊是奴隶制城邦,同性之间发生的行为,也不一定是爱欲,更可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性剥削,这又是另一个论题了。”
樊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
那天他照例约了傅琨吃饭,吃完饭和他去了他的公寓,买了一点小菜和啤酒,借口心情不好,让傅琨陪他喝两杯。
几瓶酒水下肚,樊迟开演了。
他在傅琨面前一颗一颗解掉衬衣上的扣子。
露出捆缚着他自己的龟甲缚,麻绳,他思考着如果傅琨对束缚有癖好,这个绳缚理应会有吸引力。
接着,他在傅琨面前跪下,单膝着地,擡头看傅琨。
“与自身冲突、又与自身一致。”樊迟说,“满意你所看见的吗?”
“师兄。”傅琨神情震惊。
樊迟想过假如失败了,那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他了解过不少,关于性虐,不一定是肉体上的,也可以是“臣服”。
在关系里,柔和者掌权、强势者卑微,与日常反差越大,越能激起企图处在上位的人的……欲望。
于是樊迟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膝。
他跪行了几步,与傅琨距离更近。
他成功了,“傅琨”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手指穿过他的发端,收紧,向后拉扯,迫使他擡头,眼神深邃,与他对视,像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师兄。”完全不一样的语调,傅琨说,“我很满意。”
——
“你的欲望不如对着我发泄呢?”樊迟仰面躺在他脚边,他踩踏着他的脸和……性器。
同性之间的羞辱,感觉倒意外地不错。
傅琨眯着眼,看着樊迟的“臣服”,即便是表演性质,也令傅琨难耐的欲望得到了一些释放。
然而,傅琨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不行,他仍然未占据这具身体的所有主导权。
“我说,既然没法实质性发生什幺。”樊迟还有功夫在他的踩踏下分神,似是开解他,也似是开解自己,“你也不用有什幺心理负担。”
欲望的发泄难道非要是交媾吗?
与自身冲突、又与自身一致。傅琨知道这话的来源……如果相配合的是男人和男人,至少可以平息情欲,让心灵放松,好去过好人生的日常……人与人相爱的欲望根植于人心,它要恢复原始的完整状态。
《会饮篇》。
——
见到锦绣的那天,樊迟去X大不全是偶然。
他常用的一些借口,同学托他带书诸如此类的,对傅琨来说这是心照不宣,意味着他们的古怪游戏。
傅琨是得到了释放的,也不必死死压制住另一个他自己。
樊迟夹着烟退到一旁。
傅琨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是研一的新生,要选择导师。他对她是有印象的,面试的那天,她摁着电梯等他进来,又因目光在他的腿上停留了一会儿而显得不太好意思,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读着没什幺用的句子。
女孩儿眼里的光芒令傅琨有些惊讶,不自觉瞥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樊迟,他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和锦绣。
锦绣离开以后,樊迟便走到了他身边,蹲下身子,以一个下位者的姿态,擡起他的腿,轻轻捏着他的脚踝。
“师兄……”傅琨有些别扭,说,“不用这样。”
“最近还好吗?”樊迟停下,问他。
“还好。”傅琨有些难以启齿,他招架不住,“劳烦师兄了。”
“有没有奖励?”樊迟得寸进尺,擡手摸上他的耳垂。
傅琨没有躲闪,什幺奖励,然后樊迟站起身,握着他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傅琨握到了他的阳具。
“帮我。”樊迟说,“作为奖励。”
如果是那个傅琨,大概这时候会冷笑着问他“你也配?”,然后想出一些花招使在他身上。但这个他不会,这个傅琨只会强忍着不适和自厌,替他释放。
真有趣,樊迟想,那个女孩儿也有趣。
——
锦绣感觉喉咙有点痛,记忆也模模糊糊的,好似宿醉过后。她是在老师家里吧?
睁开眼,果然,她睡在老师的床上,可旁边没人。
撑着手臂轻轻坐起,身上是一件宽大的短袖和短裤。
傅琨听到卧室里的动静,他握着手机,通话进行了三十多分钟。
樊迟走前要他接通电话,防止他再出现什幺伤害人的行径,他默认了樊迟的举动,他是真的有些害怕,特别是当他看到锦绣脖子上的勒痕。
“是我做的吗?”这一段没有通话录音的空白记忆,令他恐慌,他问樊迟。
“你觉得呢?”樊迟反问,“下次给你装几个摄像头。”
这是一个陈述句,傅琨没有反驳,他认真考虑了这个建议,觉得未尝不可。
锦绣从卧室出来,期期艾艾看着傅琨。
欲望是从何而来的,傅琨以为他得到释放,就不会再产生欲望,此时的他竟然觉得他自己有些对不起樊迟,各种意义上的。
“去睡一会儿吧。”傅琨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上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