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让尘元头痛的并不是周若,而是他的好师弟、仙界第一把交椅——仙君景翳。
景翳听到响动第一时间变装——穿金戴银、财大气粗,像极了在外营商的商贾,穿衣打扮举手投足简直俗不可耐。
“哎呀呀,是若姑娘呀,许久不见更俏丽了。”景翳的表现比周若的更浮夸,甚至轻佻。
这哪里是出尘不染的仙君该有的做派?
尘元受不了,一个眼刀子丢过去,示意景翳收敛着点。
可景翳喜欢拿周若逗趣,对尘元的“示警”不睬不理,一个劲儿地和周若热络攀谈。
“哪!”他从兜里掏出个金光闪闪的饰品,递给周若说:“这是我去云州贩茶时得的,送给你。”
饰品做工精巧,分量不轻,周若都不知它该佩戴在何处。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小女子不能收。”周若摆手拒绝,可眼睛就没离开过饰品分毫,“前头问二哥要礼物是说笑。二哥别当真。”
“这就是和二哥见外了。拿着!”景翳豪气,不和她拉拉扯扯,直接把东西塞她手里。
“可是……”周若一脸难色,好似饰品是个烫手山芋,“我一猎户之女,平日里就在山林间走动,即便戴上珍贵的饰品也无人欣赏。还是别浪费了……”
说这话时周若瞟了尘元一眼。
尘元装作没察觉,低头静默饮茶。
景翳嘴角上扬,对周若说:“我记得若姑娘比我家香丫头年长个两三岁,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那这东西就当做二哥给你的嫁妆如何?”
“嫁妆……”
景翳这话显然出乎周若的意料,使得周若都忘了害羞,“这、这怎幺好……”
“你都叫我二哥了,哥送你件嫁妆怎幺了?”
“话虽如此,但也太贵重了……”
“这算什幺?拿着拿着,不拿着便是看不起我这个二哥。”
“不敢不敢……”
“那别扭捏了。”
“是。”周若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不情不愿”地收下了“嫁妆”。
“谢谢二哥。”她倒是礼数周全,对着景翳屈膝福礼之后还不忘朝尘元致谢。
尘元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景翳瞧着两人尴尴尬尬的样子不由得还想继续恶作剧,遂问周若:“若姑娘可有意中人啊?”
他说就说,还故意投射个戏谑的目光到尘元身上。
尘元猛不丁被景翳戏弄,差点一口茶水吐出。
还好他反应快,忍住了,没有失态。
周若抱的何种心思他晓得。从她对他的称呼上就能体味得到。
她明明和萧香岁数相差无几,是同辈,却称呼“长辈”——萧香的“爹爹”尘元为“萧大哥”。
乱了辈分恐怕就是为了不差辈分。
凤栖村的民风还是很保守的。
“二哥!”周若娇嗔一句,“这话怎好与你们男子说。”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大谈意中人,显然不妥。
景翳一拍脑袋,故作恍然大悟,“对对对,这是你们小女子的闺房话,二哥一介粗人冒犯了。”
“无妨无妨。二哥严重了。”
“其实二哥是关心则乱。你看……”他指了指尘元说:“你萧大哥早年丧妻,一人拉扯大闺女,不容易。”
“是呢。萧大哥又当爹又当娘的,悉心照顾香香。我们这些邻居都看在了眼里。”
“现如今香丫头大了,他也该考虑考虑自个儿了不是?”
“二哥说得是……”周若话听到这里便不停偷看尘元的脸色。
可惜尘元摊开毛毡铺上宣纸心无旁骛地磨墨,一如既往的冷淡,周若心中一阵失落。
景翳“适时”笑道:“香丫头是个拖油瓶,许多人家嫌弃我兄长是个鳏夫,觉着他克妻,不肯嫁给他。若姑娘,你可有好人家引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