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顾向雅在边上吃,兄妹俩聊起了近况。顾向函听大哥说了顾之栩的实验汇报,属实有些担心自家妹妹的处境,但顾之栩只让他别担心。
“我是你哥欸,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
顾向函有些气急,他真是觉得顾家只有他是正常人,放手的爸妈,压抑的哥,疯魔的妹,癫狂的姐,以及没有人权的他。
“我有分寸呢,欸,姐姐跑那边了你去看看,我去找大哥。”
两个人说话呢顾之栩突然看到自家姐姐又端着盘子朝着对面的桌子走过去,赶忙叮嘱顾向函追过去,而后自己便去到了花园。远离了人群和热闹,顾之栩享受着这短暂的静谧。
这段时间可谓是顾之栩进入向导所以来最忙碌的时候。在徐昂出现之前,她只需要负责药剂检验,然后顾好自己的实验就好,大家顾及她的身份,很重的活也落不到她手里,只是这一次作为观察任务的负责人,顾之栩没地方躲。
万幸一周时间工作顺利进行,后续交接完毕不耽误下周的行程。顾之栩已经跟姐姐说好了,返程的时候二人作伴。有顾向雅的保护,顾之栩不至于一路走的多艰难。如果到时候顺利的话,她希望可以在一线待久一点,想看看她的麋鹿是否可以继续成长。
“嗷呜~”
一声浅浅的呜咽唤醒了神飞天外的顾之栩,她低头看过去,一只浅灰色的小狼正匍匐在她的脚边不停的蹭着,脸上全是满足。
擡头看了看热闹的大厅,又扫视了一圈周围,很显然她们这个角落无人在意,顾之栩伸手揉了揉小狼的脑袋,“小东西,你自己跑出来可不安全哦。”
在顾之栩的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浑身战栗。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于的致命。
倒不怪顾之栩放松警惕,通常情况下哨兵的精神体自16岁觉醒以后就是成年体,哪怕心智不成熟,外形上也是成年模样。此时这个看起来便是幼年的小狼,在顾之栩看来实在新奇,有可能的话她会考虑把这个哨兵带回实验室。
如果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顾之栩只会抱歉于自己的职业病,但这只小狼看起来过于羸弱,她动了恻隐之心。以至于在它咬着她的裙边带着她走的时候,她并没有制止。而是被拉扯到了花园深处的一个花房。
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顾之栩不住皱眉,强忍下想要捂住鼻子的冲动往里走,那只小狼则关上门站在门口。穿过一条极短的走廊,顾之栩来不及欣赏两边花架上的花,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一个浑身是血肚子上的窟窿还挂着腐肉的男人,表情痛苦的躺在那里。
即便是顾之栩很久不来盛家,她也依旧确信这个并不是盛家的人,眼下要做的应该是离开。可当她转身走到门口时,那个可爱的小狼已经不再是小小一只,它变得比顾之栩高大许多,正守在门口。更重要的是,它有……三个头。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之栩的麋鹿跑了出来,挡在她和那只变异兽之间。空间变得拥挤,肉眼可见的,那个变异兽腥红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正一转不转的盯着眼前的顾之栩。
说实话,顾之栩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此之前她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也只是向丞在隔离室里因为无法忍受精神躁动而伤害自己,那样浑身是血的样子已经足够骇人,而刚刚那个男人。肚子上一个贯穿的血窟窿,边上还挂着残连的腐肉,身上其他地方也都是血。
眼下她只想逃,可是门被堵住,顾之栩无奈只得转身,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再一次走进里面,那个男人不知怎的正眯着眼看她。
“你是向导。”
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陈述句,顾之栩并不想回答。
这个事实过于的容易参悟,她来之前这个男人已经半死不活,精神体召唤出来之后,那幺远的距离还隔着墙,男人已经恢复意识。
很显然这个男人和顾之栩的匹配度极高,但家里已经有两个男人,顾之栩不想再拥有更多匹配,现在她需要尽快离开。
“我只是个医生。”再三考虑,顾之栩还是出声,她需要这个男人提供出口的信息,要幺就把门口那个变异兽解决了,“还有别的出口吗?”
男人闻言却是笑了出来,顾之栩只局促的后退,麋鹿挡在她身前。她也觉得自己过于可笑了,这个男人受这幺重的伤,精神力恢复需要安抚,自己作为一块到了嘴边的肉,怎幺可能被放过。
“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顾之栩听到那个男人说话,比刚刚有礼貌的多。理智并不允许她在此时心软,如果完成救治,不知道以后跟这个男人会有多深的纠缠,顾之栩并不打算接手麻烦。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变异兽的战斗力不详。
纠结在三,顾之栩还是拿出了手包里面准备的抑制剂递过去,“你可以用这个。”
她不确定男人能不能用这个,但出于私心她不打算提供自己的向导剂。
“啊!”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伸手将人拽过去,顾之栩下意识大喊,随后身体不受控的跌进男人的怀里。抑制剂朝着旁边甩出去,碎裂的试管让里面的气味也飘了出来,那是跟顾之栩身上一样的味道。
“我叫君子忧,你救救我。”
男人将头埋在顾之栩的颈窝,瓮声瓮气的说着,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佻。他只是静静的抱着顾之栩,似乎这样简单的接触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看着男人确实老老实实,只是抱着便没有别的动作,顾之栩也任他去了。左不过就像救助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她只希望这个人跟她没有多幺夸张的匹配度。
顾之栩就这样给他抱着,在她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下的男人竟舔了她一下。脖子上的湿润触感一下子让顾之栩的耐心消然殆尽,她立即擡手捏住男人的肩膀,胳膊脱臼后失力坠下的瞬间,顾之栩完成脱身,而后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落在君子忧脸上。
顾之栩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垂眸看过去,君子忧只是舔了舔嘴角,不住的用舌头顶着被打的那边脸。
“这样过于没有绅士风度了吧。”顾之栩冷声冷气的说着。
君子忧理亏,此时根本不敢反驳,确实是他没忍住。但这幺一会的拥抱确实起了作用,至少他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至于肚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太能感受到疼痛了。
“抱歉。”这可谓是顾之栩今天晚上听到他说的最有礼貌的话了,而后就看到他擡起本该脱臼的胳膊,指了指肚子上的窟窿说,“帮到底吧。”
顾之栩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原以为周干已经足够无赖,现在想想她还是误会周干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对周干好一点了,顾之栩想着。
男人没脸没皮的态度真是要将顾之栩气笑了,但眼下她别无他法,只能救他,否则根本无法脱身。
在君子忧的注视下,顾之栩捡起地上一块刚刚摔碎的试管碎片,来不及心疼被浪费的抑制剂,紧咬着牙划破手掌,看到血珠从伤口处爬出来,顾之栩丢下玻璃将流着血的手掌递到男人的嘴边。
血液顺着手掌流下,而后滴下,碰上干涸的嘴唇,再被舌头卷入口中。
当看到君子眼的伤口开始逐渐长出新肉的时候,顾之栩第一次感慨体液安抚的奇妙,不管是重伤的向丞还是较为稳定的周干,最多不过接受过她的精神体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