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匪黑帮文中的复仇棋子(1)

星落的旅程画上了句号,她将生命归还给了原身。这个世界里,原身回归了自己热爱的设计工作。她和邵春佳携手创立的运动品牌一跃成为全球顶尖,成为网球明星竞相合作的对象。荣誉和成就接踵而至,她的人生如同一幅明快而鲜活的画卷。

原身没有再婚,但是也经历了几次涟漪不大的感情,好聚好散,后来她将全部精力投入事业,在事业巅峰时转向幕后,开始追求新的生活挑战。她尝试跳伞、潜水等极限运动,勇敢又洒脱。与邵春佳的闺蜜情更是如陈年佳酿,历久弥新。那些曾伤害过她的男人,早已化作风中尘埃,不值一提。

星落在神识世界默默注视,微笑着祝福这份安稳与美满。然而,当她回头看向自己的积分时,却忍不住生出几分失落。所有的努力和忙碌后,扣除完成任务时的花销,她的积分居然只剩下可怜巴巴的100点!

“这也太寒酸了吧……”星落颓丧地坐在凳子上,小土狗蹦跳着跑过来,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裤脚,似乎在劝慰。

星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它抱起,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我看你就是坑我来的,早知道还不如在家躺平呢。”她扬了扬眉,耸耸肩,自嘲般地说:“算了,权当自己掉进贼窝了吧。”

整理好心情后,星落拍拍手,脸上重新挂起一丝淡然的笑:“好吧,让我看看下一个世界。”她闭上眼睛,感到身体渐渐变得轻盈,一阵柔和的光芒将她包裹。

当她再睁开眼时,脚下是细腻温热的沙滩,海风夹杂着咸腥的味道拂过脸颊。她转头望去,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容貌绝丽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的美,她有一张令男人心疼的初恋脸,苍白中透着哀伤,那种脆弱与孤独让人看一眼便不忍移开目光,仿佛随时会在风中破碎。尽管如此,这份美依然惊心动魄,仿佛是一支久远的哀歌,唱尽悲凉。

星落低下头,注意到女孩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一沉。她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孩临死前是怀有身孕的,然而命运残忍,腹中的孩子也未能存活。

女孩擡起头,乌黑的眼瞳仿佛藏着汹涌的泪水。她的唇微微颤动,声音低柔而无助:“你可以帮我吗?”

星落定定地望着她,仿佛在凝视一片薄冰般的脆弱。她伸出手,握住了女孩冰凉的手掌,声音柔和而坚定:“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会努力帮你。”

一瞬间,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星落的眼前,那些深藏在女孩记忆中的过往片段渐渐展开,仿佛一卷悲情的画轴。

星落的母亲曼笙是个长在风雨里的女人,或者说,是在风雨里摇摇欲坠、最终不得不低头的野花。她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女孩,年少时一头扎进飞车党的世界,夜晚伴着轰鸣的马达声和霓虹灯光过活,那时候,她觉得自由是最要紧的事。后来她离家出走,跟了个男人,像许多青春故事那样,刚开始甜得腻人,后来却迅速翻篇——男人拿走了她的积蓄,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生活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曼笙没有什幺别的选择,只能在棚户区最底层的一间破屋里靠皮肉生意谋生。那里不是什幺正式的妓院,更像是泥泞小巷深处的藏污纳垢之地。一群没有依靠的女人住在简陋的棚屋里,晚上站在门口招揽着匆匆过路的生意人。华灯初上时,她们各自化上并不精致的妆,露出一种廉价却刻意的微笑。

曼笙就这样过着麻木又沉重的日子,直到遇见一个叫阮科的男人。阮科是个警察,但一点都不“清白”。他赌、喝、好色,脸上都是疤痕,和流氓没什幺区别。他来的时候总爱讲些冷笑话,曼笙虽然不笑,眉梢却总是松了几分。没人知道她是否真爱过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两颗孤独的心,在这个混乱肮脏的环境里,彼此找到了暂时的慰藉。

他们越走越近,直到曼笙怀孕。得知消息的阮科却变了脸。他一贯的不负责任,不愿意承认这个即将出生的女儿,更别提承担责任。

生活已经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能输在牌桌上的钱,总是比他存下来的多。曼笙知道他靠不住,也懒得纠缠,冷笑着说:“不养就算了,每个月记得拿钱来。”

于是,星落便在红灯区喧嚣的巷子里长大。曼笙虽然混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却对星落用了十二分的保护心思。她刀子嘴豆腐心,语气常常刻薄得很,可一转眼又会小心翼翼地给星落买一条干净的裙子,或者用并不灵巧的手给她梳一头光滑的麻花辫。曼笙咬着牙用尽全力,想让星落在这个污泥潭里保持一份干净。

星落也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会了安静和谨慎,她懂得什幺时候该闭嘴,什幺时候该远远躲开,什幺时候又该躲进柜子里,屏住呼吸,任凭外面发生什幺都不作声。

一切都持续到星落14岁那年。那天晚上,曼笙慌乱地让星落躲进衣柜,关上柜门时,叮嘱她千万别出声。透过柜门的缝隙,星落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神色清冷的男人走进来。他叫曲维舟,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毛衣,透着儒雅清贵,与这里格格不入。

曲维舟让人将曼笙带走,找到了星落,带回了曲家。从此,星落再没见过她的母亲。

曲维舟是曲家次子,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黑道家族。曲家自曲维舟的祖父开始就与黑白两道交错往来,等到曲维舟的大哥曲维琛接手家族生意后,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秘密交货过程中,曲维琛被仇家埋伏,枪杀在码头边。接到消息的曲维舟匆匆从国外赶回,料理完大哥的丧事后,接手了家族事务。他调查发现,出卖大哥行踪的人,竟是曲维琛最信任的通风报信者——警员阮科。

阮科现在下落不明,但是曲维舟找到了阮科的女儿。

曲维舟带走星落后,表面上将她安置在一处清幽的别墅中,实际上却交给了从东南亚带回的淫媒杜宝颜“调教”。她将星落雕琢成了一朵高级交际花,用来充当曲维舟权色交易中的一颗棋子。她被带着出入上流社会的晚宴、酒会,穿着昂贵的礼服,带着珠光宝气,看似光鲜亮丽,却只不过是人前一枚炫耀的筹码,人后可以随手弃置的玩物。

尽管曲维舟冷漠得像冬日的冰霜,对她只是利用,但多年被掌控的依赖感让她对他产生了某种错位的情感——是敬畏,是仰慕,甚至是一点卑微的爱恋。

可在曲维舟眼里,星落不过是个“妓女”,更是他仇人阮科的女儿。他对她没有任何怜惜,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和嘲弄。

就在这时,曲家小儿子曲维祯从国外归来。他是个不羁放荡的少年,青春的气焰和叛逆的情绪让他刻意与二哥曲维舟处处作对。

他最开始追求星落,不过是为了和曲维舟较劲——偏偏这少年也继承了曲家人的深邃眉眼,与曲维舟有七分相似。

曲维祯的热情让星落这个脆弱敏感的女孩迷失了方向,她被他一腔热血的追逐打动,甚至以为这份感情是救赎。可曲维祯不过是个年少轻狂的孩子,他的喜欢浅薄而短暂,等到曲维舟以家族事业的艰难状况和她真实的身份为由,与他谈心后,他很快就放下了这段“闹剧”。

然而,这一切对星落来说却已是不可挽回。她发现自己怀上了曲维祯的孩子,那份原本仅存的一点期待瞬间化为深深的绝望——她终于明白那些曾让她幻想的关怀和爱,都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触碰不到,靠不近。

曲维舟的妻子恶劣地告知她曲维舟收留她的原因,星落得悉真相后,生命仿佛被层层剥离,连一丝伪装的温暖都没有留下。

带着腹中的孩子,她走向了海边,冷风灌进骨子里,她一步一步向前,海水逐渐没过脚踝、膝盖、腰际……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直到苻昭握住了她的手臂。她以为终于有人愿意救自己时,苻昭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他没有一丝怜悯,只是伸手取下了她颈间那条项链——那是阮科唯一留给她的礼物,也是她用来支撑所有痛苦的最后一点念想。

苻昭毫不留情地将她重新推入冰冷的海水。

海浪扑卷着,将星落吞没。她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的存在,却连死去也成了一件被他人利用的工具。

苻昭其实是另外一位让星落人生悲惨的始作俑者之一。阮科这一生牵挂的只有三个人,曼笙、星落,还有自己培养起来的苻昭。可最终苻昭却背叛了他。他明知道星落的处境,却从没有想过救她,甚至在得悉阮科的消息后还与曲家联手在东南亚杀死了阮科。

苻昭除掉了警局的叛徒,地位扶摇直上,曲维舟也成功让曲家洗白,苻昭还娶了曲维舟的堂妹,政商勾结,却都心安理得。

他们的鲜花锦簇建立在星落的悲剧之上,他们幸福美满,星落却成为无人认领的尸体待在太平间中。

星落问原身,如果可以选择,她最希望什幺?

“我希望……孩子可以活下来。”她轻声说,语气中是无法掩饰的悲怆和疲惫。

“那幺,你还愿意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她垂下头,嘴角浮现一抹惨淡的笑容:“不,我早就不该被生下来。我只希望我的孩子有人疼、有人护,不要像我这样……”

那一刻,她的声音渐渐消散,柔弱而温婉,连绝望都带着几分麻木与平静。仿佛那些痛苦已无法刺入她的灵魂,她早已成为这个残酷世界的弃子。

星落试图握住她的手,但那只手却悄然退开,如同被风惊扰的花瓣。女子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语气轻得像羽毛飘在空气中:“小姐,我只求我的孩子活下来,其他的……随它去吧。”

星落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曲维舟呢?你就不在乎他?不想亲眼看着他惨烈收场吗?”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平静,却像深潭般幽暗。那目光里有幽怨缠绵的爱恨,但最终归于死水般的寂静:“在乎,我一直在乎他。可是,还有什幺用呢?我们之间的路,早已断了。至于他的结局,与我又有何干?”

星落垂下眼睫,长叹一声:“好,我会帮你。但愿你能彻底解脱。”

女子微微一笑,仿佛释然。她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一抹清风,隐没在碧空的深处,只留下寂静的余韵。

星落站在原地,目光沉沉。为她不值,为她叹息。小土狗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围着她转了好几个圈,轻轻用鼻尖蹭她的手。星落揉了揉它的头,轻打了个响指:“走吧,处理渣男要紧!”话音刚落,一阵眩晕即可传来,她的身子渐渐轻飘飘地倒下,意识随之陷入无边的黑暗。

等到星落再度醒来,世界变得逼仄压抑。她蜷缩在一处狭小的柜子里,透过一条细长的缝隙,可以看见外头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灰尘的味道,还有男女欢好之后残留的多年来沉淀在屋内的淫靡气息。

她浑身战栗,竭力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着缝隙外的每一个细微动静。她想喊母亲的名字,但曼笙却已不在。

忽然,柜门“砰”地被粗暴拉开,强光刺得她一时无法睁眼。一只大手毫不怜惜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拖拽到地上。冰冷的地面刺得她膝盖生疼,她狼狈地伏在地上,只听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疏冷的声音:“让她站起来。”

一只手臂将她像拎小鸡一般提起,她踉跄着站稳,擡起头。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穿白色毛衣的男子正站在几步开外,面色冷峻,双手抱胸。他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几分审视:“你就是阮星落?”

她咬紧牙关,想开口,却发现嘴唇微微颤抖:“我妈妈呢?”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用冷淡的眼神打量她几眼,然后随意扬了扬手。立刻有人架住她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拖到门外。她挣扎,哭喊,可声音全被湮没在夜风中。

车门“砰”地关上,她的眼前忽然一黑,颈间传来尖锐的痛感,随即陷入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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