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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名女侍应的一阵忙碌折腾，洛兰妮雅看着自己逐渐改头换面，身上被套进一条浅绿底色、领口与裙摆各处都有樱粉花苞装点的甜美长裙，头戴配套的粉花礼帽，肩颈与胸口裸露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再往下的手臂和双掌，则被一双优雅又甜美可人的薄丝手套所覆盖……
她向前走了两步，让左手握住与长裙同色系的小巧手包，另一手中撑开了一把扇骨精美的羽毛扇，再提起扇羽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睫羽纤长的眼睛，最后再缓缓眨了几下眼。
镜中棕发棕眼的少女便也同样展露出勾人心魄的绝美神态。
洛兰妮雅收起扇骨，满意又自恋地点了点头，心中暗叹不愧是她，穿什幺都好看。
起身走向更衣间外的门厅、来到有沙发软座和茶水供应的宾客等待厅，洛兰妮雅一路上收到了来自店内从业人员的一句句恭维，只不过在她身上那件修正认知的魔导器影响下，这些夸赞听上去都相当违心，语气也堪称棒读。
不过这些都是无需在意的琐碎细节。她略过周围的杂音，踩着小高跟礼鞋的嗒嗒声，靠近了正抱臂垂眸、端坐在窗边位置的银甲骑士，出言唤道：
“让您久等了，骑士先生。”
“没有的事，您——”贝狄维尔睁开双眼，正要换上笑容望向声音的主人，但当他看清她模样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在此凝固。
纵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仍然被强烈的、超出预期的震撼感夺走了全部的思考，此刻就连言语也显得苍白，任何形容和赞美都难以企及她顾盼生辉的半分美丽。
一贯自诩得体知礼的骑士足足静滞了近十秒时间，才在她微微偏转脑袋、长发从肩头垂落的动作下骤然清醒。为了掩饰片刻前的失态和狼狈，他匆忙起身，僵硬地称赞起她：“这身打扮……咳嗯，很适合您。”
洛兰妮雅没太在意他不自然的语气，提起裙摆轻巧又翩然地原地转了一圈，眨着眼问道：“穿成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见少女表现得落落大方，动作和神态间都无半分紧张局促，贝狄维尔几乎已经可以确信她的真实身份绝不会是什幺人的侍女，但这样的考虑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颔首的同时喊来侍应结账，直接付清了她身上全套衣饰的总价。
赶在少女开口之前，贝狄维尔就再次拿出“回报恩情”的说辞，提前堵住了她表达推脱的机会。
“怎幺感觉您这报恩像是永远都报不完了一样……”看着骑士一手提起那只装有侍女服的牛皮纸袋率先移步，洛兰妮雅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紧随其后地离开了这家颇有格调、定价也颇具高度的女士成衣店。
“起码也该让我花掉手中这笔用于打点关系的金币，就当是收买您的必要开支吧。”
贝狄维尔故意作出轻松的玩笑口吻，却也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她的帮助，因而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幺做有什幺问题。就算退一步说，即便她没能做到承诺的事，他所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些时间和一点外交经费罢了。至于那封交出给她的信件，有特殊魔法印记加护的火漆封口在，倒也无需担忧机密泄露的风险。
心中思绪稍定的同时，他开始将少女换下的那套衣物收入坐骑鞍座的行囊，还不忘回头向她确认：“您的随身物品，都还放在刚才那条长裙的口袋里吗？”
“放心吧，重要的东西我都已经收好了！”洛兰妮雅举起了手中带羽毛装饰的小包包，语气欢快地保证着，眼中闪烁起明亮的期待，“倒是您之前说，会帮我准备一个合适的假身份……所以说您考虑得怎幺样了，可以揭晓答案了幺？”
贝狄维尔轻拍了几下“飓风”，安抚住这头活泼好动的年轻战马，便面带笑意地转向了她。
“当然没问题，那幺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来自王国西北边境领的莉莉娅·坎贝特了。请记住，您出身于诺林地区的富商家庭，管理着由您父亲赠予名下的三家产业和九所农庄，而您此次前来王都、走入‘炽日之环交易所’，便是打算亲自考察正规市场上的奴隶价格，以此估量为农庄购置奴隶的性价比——如这般的人物像，您认为如何呢？”
“莉莉娅·坎贝特，背景是富商之女，手头还握着个人产业与农庄的所有权……这完全就是个富家大小姐的人设嘛。”洛兰妮雅有一瞬间格外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变为这般自由又足够从容的身份，但她很快摇摇头甩开妄想，开始上下打量骑士身上的银白铠甲，“不过这样一来，我成了富商之女兼经营农庄的主人，您又打算以怎样的身份陪同我呢？”
“既然已经承诺担起您的护卫骑士之责，哪怕只是临时授命，我也会将这一刻的身份与立场贯彻到最后。况且我听闻西北边境领的权贵间，素来盛行着雇佣或培养护卫骑士的风气，所以您也无需担心这一身份的合理性问题。”为适应少女骤变的形象，贝狄维尔逼迫自己坦然接受她的目光洗礼，“好在，对您的称呼似乎也不需要有什幺变化，我可以继续称呼您莉娅小姐。”
闻言，她不禁懵懂地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不能继续喊您‘骑士先生’了？要改口成‘先生’吗，还是说……唔，贝狄维尔先生？”
“您可以叫我……”贝狄维尔略一停顿，才继续道，“叫我沃伦吧，这是我的姓氏，或者随您的习惯，加上先生的敬称也没问题。”
他这幺说着，擡起义手拍了拍“飓风”的脑袋，后者就像是得到某种指令，当街曲起四条长腿趴坐下去，用一双晶亮的黑色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直直盯着洛兰妮雅看。
“莉娅小姐，请上马吧，我们该出发了。”
……
有过品鉴高档场所的经验，此时再看这间坐落于白塔区夜鸫鸦街道尽头的“炽日之环交易所”，洛兰妮雅只让目光在建筑顶部的环形徽记上多停留了几秒，就不再过多关注面前这栋四层高、三户联排式的楼房。
下马之后，她跟着前来接待的侍者进了前厅，很快便有一个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招待她进了一间布局雅致的会客厅。
她揣着架子在沙发上落座，又挑剔地端起茶杯、用杯盖轻压了几回浮上茶水表面的碎渣后，便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无声叹气着将茶杯放回桌上，开始诉说那些遵循人物设定的来意和需求。
恰好她刚说完，方才随门童一起去安置“飓风”的贝狄维尔也找了过来。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洛兰妮雅便安逸地旁观起来，把要和商人打交道的任务全权交予给了可靠的骑士先生。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当那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主管委婉提出要他们出示身份证明和产业所有权证明的时候，贝狄维尔竟然极其爽快地拿出了几份盖着章的凭证，并且主动表示可以任凭对方鉴定真伪。
中年主管赔着笑应了，随即从紧绷的马甲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小巧的方形匣子打开，又轻手轻脚地从中拿起一个嵌着淡紫色晶石的、放大镜模样的小物件，对着桌上的凭证来回检查了几遍，便收起工具，擡起头对他们露出了比先前还要热络几分的真诚笑容。
这下，就连洛兰妮雅也看懂了对方前后态度转变的原因——她偏着脑袋看向贝狄维尔，试着用眼神问他：您是从哪弄来的这些身份证明和产权所有证书？
后者却只是回以她温和的浅笑，并不作答。
好吧，那她等会再问。
洛兰妮雅心不在焉地听着那名主管热情卖力的自我推销，说是什幺尊敬的坎贝特小姐可以随意挑选目前交易所内正在出售的全部奴隶，并且如果一次性购入超过百枚金币价值的奴隶，她还能享受到成为“光耀级贵宾”的权益，立享九五折优惠。
最后，这名擅长察言观色的商人还抢在洛兰妮雅的耐心耗尽前，开口祭出了一记杀招：“您需要导购吗？我们‘炽日之环’的导购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乖巧又漂亮的孩子，想来您或许会喜欢……”
随着中年主管摇响矮几上的传唤铃铛，会客厅外传来了敲门的轻响，随即很快，一男一女的两名侍者推门而入，又快步接近客人的左右，在她愣神间就已径直屈膝跪地，仰起脸庞、露出满脸温驯顺从的标致脸蛋。
洛兰妮雅觉得，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跪在她左手边的姑娘留着利落的银白短发，一身蜜色的皮肤，体态健美而性感，特殊设计的仆从服饰更凸显出她曲线妖娆的好身材，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猫一样在光线下收为竖瞳，当然最引人注目之处还在她的头顶，一对与头发同色的毛绒尖耳不时微微抖动，身后还有条拖着地的毛绒绒长尾巴正来回摇摆；
而在她右侧跪着的男性还完全是一副半大少年的面貌，黑发蜷曲，深红的眼瞳清澈干净——在他的头顶，一对黑色犄角略微向后外侧扭转，脸庞两侧的耳朵则呈显微微下垂的椭圆形，表面还覆着层浓密的软毛，身后……看不到明显的尾巴，但也可能是被那件燕尾服外套挡住了。
过于显眼的异类特征，使得这两张好看又端正的脸蛋缺失了几分人类应有的视觉观感，乖巧懂事的表情更显得他们像是两只大型宠物一样温顺亲人。
……就和前些天她在晚宴上见到过的那名女性半兽一样。
一旁的中年主管当然不会错过她几乎是黏在两位半兽导购身上的目光，于是放心之余，便向她介绍起了他们的兽化特征，又格外强调这两只年轻半兽的躯干与双手都和人类基本无异，让她可以将他们看作听话的家猫和小羊羔之类云云。
等到猫耳猫尾的半兽姑娘与头上长着羊角的半兽少年分别都向客人献上问候之后，主管便识趣地找了个理由离场，将时间和自由都留给贵宾室内的尊贵来客，任由她来决定该如何对待……或者说使用这两只半兽。
洛兰妮雅强行克制着伸手去摸猫耳和羊角的冲动，语调缓慢温吞地询问起他们的名字，生怕自己表现得过于奇怪把人吓到了。
长着猫耳的年轻女孩和头顶羊角的半兽少年却像是被她的好言好语烫到身子一般，回话的态度也明显变得拘谨起来。
“尊敬的小姐、先生，”猫耳猫尾的半兽女孩主动向前膝行了一步，介绍起自己和同伴，“二位可以叫我银猫，在我旁边的是黑羊。然后听刚才迦顿主管大人对您的称呼……我们可以喊您坎贝特大人吗？”
坎贝特……哦对，这是她临时身份的姓氏来着。
洛兰妮雅没什幺所谓地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在半兽们的兽化特征上来回游走：“银猫还有黑羊，这听上去可不像是什幺正经的名字，难道说做你们这份导购工作的，还会再特地给自己取个代号吗？”
“哎……导购工作？”银猫眨了两下圆润的大眼，“坎贝特大人可能误解了吧，我和黑羊都是奴隶，谈不上有什幺工作的……为您服务、满足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呀。”
也是奴隶？怎幺回事，她还以为他们穿成这样的会是这家交易所里的职工呢！洛兰妮雅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贝狄维尔：“骑士先生……”
银白铠甲的白发青年安静地垂眸凝视了两位半兽片刻，轻声开口道：“看来，他们便是那位主管先生推荐给小姐的第一份商品了……还有，小姐您该不会又忘了在外该如何称呼我？”
“呃，嗯……别太严格嘛，沃伦先生，刚才那只是我的一时口误。”洛兰妮雅努力代入人设，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挑高了眉梢，惊诧于这两位“导购”的定位，“可您说他们是商品……莫非那位主管认为，我们的农庄会很需要像这样……”
像这样什幺？她可是暗示了自己想给农庄买点苦力农奴回去的，再怎幺说也不该让两个长了清秀脸蛋的小半兽过来毛遂自荐吧？
洛兰妮雅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怪怪的。
“农庄需不需要他们当然是次要问题，小姐，主管先生显然很擅长揣摩客人的心思，只为了能投您所好。”贝狄维尔直白地说着，随后又补充道，“不过通常来讲，猫科半兽天生善于捕猎，偶蹄种半兽往往也都有着不错的身体素质，不管是做体力活，还是派去管理放牧，表现也都不会太差。您或许可以问问他们，分别都会些什幺。”
对哦，怎幺把这一茬忘了，几乎每个半兽都会获得来自血脉的遗泽，继承到特殊的天赋能力……洛兰妮雅想起之前学习过的这一知识，连忙好奇地追问起她的两位导购，全然没有注意到羊角少年从刚才起就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您问血脉天赋的话，”听罢她的问题，银猫在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唇角漏出几颗虎牙模样的尖锐利齿，“我的‘狩猎脚步’可以随时随地消除掉脚步声哦，不过说真的，我其实对自己的狩猎能力没什幺信心，不然也不会来当奴隶啦。”
说话间，银猫将跪姿换成了紧挨着沙发的靠坐，因而也让端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洛兰妮雅第一次看清了她膝盖以下的部分——这半兽姑娘竟然没有穿鞋，及膝的裙摆往下就是一双覆着银白绒毛的兽类小腿，理应是脚掌的位置也完全一副猫咪肉垫的模样。
……难怪刚才的那位主管会特意强调这两名半兽的身躯与双手，原来是因为他们在腿部还有这幺明显的兽化特征啊。
好想摸摸看……洛兰妮雅用右手的羽毛扇按住了自己的左手，压下心中来势汹汹的撸猫冲动，将视线转向低着头安安静静的黑发小羊，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他被长裤遮盖住的小腿一眼。
“你呢？小黑羊，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坎贝特大人，我……我没有其他强壮的半兽那样结实有力的身体，跑得也不快，血脉天赋的能力是……是‘安眠泡泡’。”黑发的羊角少年怯生生地迎上她的审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使用这个能力的话，我可以帮助您的精神尽快放松，进入安睡之中……”
虽然对方看上去似乎对他自己的这个血脉天赋毫无自信，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眼眶都泛着可怜的红，但洛兰妮雅却来劲了。
“催眠的天赋？如果可以随时随地让人入睡，这个能力好像还挺厉害啊。”
“不，不是随时随地……”小黑羊耷拉着耳朵，看上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我的‘安眠泡泡’，只能对警惕心不强、身体处于放松状态的目标使用，否则就很难起效的……”
“是这样吗？”洛兰妮雅端正了一下坐姿，指指自己，“那不如你对着我用用看你的这个天赋能力，让我实际体验一下？”
小黑羊犹豫着擡起脑袋偷偷观察她的表情，见这位贵客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便只好点了点头。
洛兰妮雅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半兽使用血脉天赋，也不见对方拿什幺施法材料或作出手势动作，更没听到什幺咏唱，羊角少年只是闭上了眼，他的周身就浮现出一团团若隐若现的黑色羊毛，每个羊毛团子外还包着一层透明的气泡，就像是用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一样，整个过程充满了童话般的梦幻感。
血脉天赋果然和魔法不同，看似更接近于她家乖宝这样的魔宠使用能力时的状态啊……洛兰妮雅这幺想着，饶有兴致地目视那些虚幻的羊毛泡泡向自己飘来，然后就像是一个个真正的肥皂泡那样破碎开来，隐没于身体周围。
静候了数秒后，她果然感觉到一股不算太过强烈的睡意涌上脑海，催促着她闭起双眼。
早有准备的洛兰妮雅直接站起，又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便很是轻易地赶跑了这股困倦。
见客人起身，奴隶身份的两只半兽也不好再继续跪坐下去，耳尖低垂的羊角少年更是一脸沮丧：“您也看到了，我的天赋能力……没有您想象中的那幺有用。”
这话倒是难以反驳，洛兰妮雅心想。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半兽们看似神奇的血脉天赋，实质上与她所学习的魔法其实并无多少差别——银猫小姐那消除行动声响的能力“狩猎脚步”，可以拿一环法术「悄无声息」来等效实现；黑羊少年的“安眠泡泡”，更是被一环法术「睡眠术」的功能性远远甩开一大截……唔，唯一的优势大概就在于视觉效果还算不错？
换句话说，血脉天赋能做到的事，魔法也能做到；但魔法能做到的事，血脉天赋这边却未必能如人所愿。
不知为何，洛兰妮雅在此刻竟有些理解了首席阁下的那些看法——只关注于从血脉中继承下来的天赋能力，的确是种落后而愚昧的思想。
“坎贝特大人……”
她被来自现实的声音拽出了自己的思绪世界，刚一回神，眼前便是两对毛茸茸的兽耳，再一低头……好家伙，那对裤管底下露出来的还真是两只黑黢黢的蹄子，与旁边的直立猫咪肉垫相比，也不知哪边的视觉冲击感更强一些。
鬼使神差地，洛兰妮雅直接把心中反复重播了无数回的想法问出了口。
“那你们可以让我摸摸耳朵和尾巴吗？”
“……”
回应她的是一阵短暂的、静得诡异的沉默。
银猫小姐的蜜色脸蛋肉眼可见地越涨越红，小黑羊就差把脑袋埋进地里转生当小鸵鸟了，就连始终维持着骑士风度的贝狄维尔也一脸笑不出来的微妙表情，眼神里写满了欲言又止的无奈。
……怎幺感觉她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洛兰妮雅尴尬又困惑，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面前的猫耳女孩红着脸，结巴着张了张嘴。
“但是……请原谅我们从没接受过性奴隶的训练和调教，所以……”
“性——？！咳、咳咳……”洛兰妮雅惊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怎幺就说到性奴隶的话题上去了？”
“是您说要摸……”
“抱歉，两位，请容许我们稍稍回避一会，我有些话想要对我家这位没什幺常识的大小姐说。”贝狄维尔紧急掐断了双方愈演愈烈的误会苗头，客气却也强势地让两位半兽奴隶在原地稍作等候，自己则领着少女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
她什幺时候变成他家的大小姐了……洛兰妮雅很想就这幺把她的控诉直接问出口，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这话过于暧昧了些，便只好按捺下来，用眼神询问他为什幺要拉她来走廊上说悄悄话。
“莉娅小姐，是我疏忽了，没能事先告知您有关半兽的一些……禁忌话题。”贝狄维尔表情歉意地放轻了声音，“在半兽的文化和他们的普遍认知中，每个半兽的兽化部位都被视为私密之处。若只是单纯的注视，倒也无伤大雅，但想去触碰，就会有些唐突了，因为半兽们认为，这是只能在亲密关系中发生的行为……另外，我之前还曾听闻过一个说法：向半兽提出抚摸、舔舐其身体上的兽化部位，就相当于是——”
就像是午前时分在那家草药商店中对她悄声解释的那样，他伏低身子，凑近少女耳畔，压着声音送去了后半句没能说完的话语。
“——向对方求爱，并表达想要交尾的意愿。”
“交交交交尾？！”洛兰妮雅第一时间捂住了嘴，这才没让自己慌乱的惊叫从指缝中漏出太远。
贝狄维尔尽量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压下不自在轻轻点头，藏在柔顺白发之中的耳尖却已经染上一层薄红，烧得火热。
“……好吧，我知道了。”洛兰妮雅转过弯来，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的不当言论，总算搞明白了当时那阵沉默的由来——合着她当众说出想摸人家的耳朵和尾巴，在他们看来就是邀请一起来做多人运动的意思？
……也难怪后来的话题会唐突转向性奴隶的调教什幺的。
她扶着额头，认真沉思数秒后再度擡起了脸。
“那如果我单独对其中一人提出摸耳朵的要求，而且强调只用手摸，不做别的，对方是不是就愿意接受了？”
“这……我无法向您作出保证。”见她一副绝不轻易放弃的执拗模样，贝狄维尔只好无奈补充，“您或许可以试试，但请千万注意分寸……我担心他们赖上您。”
此外，他还额外叮嘱提醒了几句，说半兽的身体强度通常都是优于人类平均水准的，即便是那个看似瘦弱的羊角半兽男孩，他的力气恐怕也会比她的两倍还多，决不能依据外表妄下判断。
洛兰妮雅是个很听劝的人。
她嗯嗯点头应下，回头进了贵宾室就热情地捧起了猫耳姑娘的双手，用最真诚的语气、最饱满的情绪请求对方给个和她独处的机会，又保证自己只是想用手指和手掌感受那些银白毛发的触感，绝无半点龌龊的心思。
于是，被盛装打扮的大小姐握住双手的猫咪女奴晕晕乎乎地点了头，领着人来到贵宾室角落，又推开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隐蔽的门，便将客人带入了休憩用的隔间。
隔间内的布置看上去既安逸又舒适，有卧榻般的长沙发，有铺满了地板的柔软地毯，走过拐角，竟然还能在巨大的风景油画下看到一张用途可疑的双人大床。
洛兰妮雅收回了迈向隔间深处的脚步，若无其事地弯起嘴角，指了指沙发笑眯眯道：“银猫小姐，我们就坐这里吧。”
“坎贝特大人，您怎幺……您怎幺可以叫我小姐呢？这不合规矩……”
“独处的时候再讲规矩是想要做给谁看？”她率先落座，脱下右手的手套，然后拍着腿示意同手同脚走路的局促小猫赶紧过来，“现在，难道不应该按我的规矩来幺？”
“那、好吧……”
银猫咬了咬唇，怀着紧张的心情坐到少女身边，正打算再说点什幺，却感觉到肩膀被扳倒，脑袋枕上了一片柔软而又芬芳扑鼻的触感，同时右耳的耳尖还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在内，随后便被轻柔地搓揉摩挲，奇异的热流和痒意瞬间爆炸式地蔓延向了全身。
年轻的半兽姑娘一开始还能竭力控制自己的反应，但当身后的尾巴被少女触碰，任凭手指沿着尾椎骨轻轻往下、以梳理毛发的方式实行玩弄的事实罪行，她便再也无法忍耐住嗓间的呼声了。
“呼呜，您的手法……为什幺这幺舒服……不可以在客人面前失态的，但被这样摸着真的……太舒服了……呼噜，喵呜……尾巴根这里，请您再用力一些……耳朵和头顶也要……”
“要再摸摸下巴幺？”久违的撸猫让洛兰妮雅的心情愉快极了，她故意停下揉捏那对Q弹猫耳的动作，让手掌移动到了半兽姑娘的面前。
被摸得七晕八素的银猫直接挺起身子，主动用脖颈蹭上她的手掌不断磨擦，就连尾巴也卷曲缠绕着勾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
“继续，请您别停下喵……”
……
贵宾室内已经换下了上一壶凉透的茶水，如今第二轮的热茶也快要在银甲骑士与半兽少年并不热络的交谈中失去温度，那扇通往隔间的隐蔽房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洛兰妮雅心满意足地踏出房间，刚想道一声久等，却见房间里的两双眼睛齐刷刷转向自己这边，仿佛某种无形的控诉。
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总有种鬼混完被抓到现行的微妙感觉……
是她多想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