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从北向南，秋草接过了售卖周边和管理帐目的活，让阿禾痛哭流涕。
夏迟烨没再强求她一同登台，秋草也更喜欢从能纵览整个舞台与观众的后台或远方欣赏他们的表演。把零钱和头巾递给最后一个顾客，秋草哼着歌收拾起货物，发现自己在唱什幺时，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
一转身，乐队的三人正看着她贼笑，贝斯手盖特默默对她竖起拇指。
“不用害羞啊，”夏迟烨一胳膊肘勾住她，“缪斯小姐，下次一起上台唱呗。”
“不要。”
关于“缪斯”的议论好不容易消下去，秋草可不想再受关注。
演出和练习之外，夏迟烨溜掉了所有聚会，拉着她在途径的每一个城市闲逛。
两人未做攻略，幸好收益已覆盖了开支，她们可以放下顾忌大胆品尝街边的每一种小吃——还是需要克制的，旅途还在继续，总说不准哪里钱包要大出血。
公交巴士车厢被树荫滤出的阳光划分成幽蓝与灿金，她们坐在光亮的那一半。夏迟烨将耳机分了一只给秋草，点开MP3，《Welcome to the jungle》隐秘地把仅属于二人的午后搅得天翻地覆。
和他在一起总静不下来。秋草在间奏掐了夏迟烨的掌心一下，她俩的手一旦交握便很少分开，潮热汗水成了火上浇油的粘合剂。
作为报复，夏迟烨摘下鸭舌帽，用帽子遮住车上寥寥几人的视线咬住秋草的下唇，尝到腥甜血味才松口。
“要是夏天不会结束就好了。”他也被秋草咬出了血，舔着唇笑道。
秋草把帽子猛扣回他头上，剥夺了他的视野：“谁嫌夏天太热了来着？”
上一家旅馆没有空调，夏迟烨一边缠着她一边又不停抱怨好热，直到秋草给了个肘击才闭嘴。
“一码归一码……”
*
最后一站是东南的一座沿海小镇，离秋草家两小时车程，两地共享南部澄澈的海岸线。
几支乐队和志愿者一起在沙滩上搞烧烤庆祝演出大获成功，烟气熏得星子摇摇欲坠，秋草本来想帮忙，被阿禾和盖特摁住了。
“专业的别参战。”阿禾把装了大虾和柠檬的纸盘塞给秋草，夸张地叹气，“你去哄哄小烨，抱歉啊，打扰你们小情侣。但最后一天还不与民同乐有点过分了哈。”
夏迟烨套都买好了，今晚想干什幺不言而喻。而沙滩上的音乐派对注定要持续到天明——秋草倒是觉得哪边都挺好玩，但她不在意的态度让夏迟烨更生气了。
端着盘子坐到在写谱子的夏迟烨身边，秋草把虾肉剥好往他嘴里怼：“吃吗？那边还有鳗鱼。”
“你故意的——”夏迟烨哼哼唧唧一口吞下，吮吸干净她手指上的柠檬汁，“乖，等我一会儿，写完下一小节我们就溜。”
秋草揪住他的脸皮，顺便擦干净手：“不能溜。”
今晚不光是庆功宴，也是给仙姬和她送行。
仙姬明早就要去赶机了，秋草则是下午的火车。
夏迟烨多少有点幽怨：“我和仙姬谁重要？”
“我以后不太可能遇到海拉姐了吧？”秋草歪头，“你的话，你不会来见我吗？”
“行，我是个贤惠大度的男人。”夏迟烨大手一挥，驱赶秋草，“那白老师，我继续写作业了，不许偷看。”
“……我又看不懂五线谱。”
秋草又去烧烤架前蹭了几串烤花枝和生蚝，等围着仙姬的人暂时散开，她才提着可乐摸着滚圆的肚子去告别。
仙姬见她过来，把烟掐灭了，笑着接过可乐：“我正想和你说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