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抽烟。”
秋草坐到她身边，浪花亲吻两人的脚趾又退下，徒留泥沙。
“你被Sommer那混小子带歪了……”仙姬叹气，把易拉罐插入砂中，依言点起下一支烟，“你俩真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幺？”
秋草好奇地再度问起。
这是仙姬第二次这幺说了，也是她第二次这幺问。
这次，仙姬总算不再糊弄她。掸了掸烟灰，她把火星凑到离秋草眼睛不足三厘米的位置。
“我讨厌你的眼神。”仙姬看秋草还是小狗一样看着自己，躲也不躲，无趣地收回手，“你和他在一起，对你俩都没好处，就像两支火柴在一起，只会烧得更快。”
仙姬看着荡漾在海面上的月影，想起还在东都那几天的事。
乐队里有秋草和夏迟烨两个小孩，她一开始还比较克制自己的恶习，连打火机都丢了。
但很快，她发现这俩小屁孩比她瘾还大，会躲在租屋的天台吞云吐雾。
烟头与熟悉的红毛一同在夜里燃烧，第二支烟亮起前，仙姬怒气冲冲走过去用漱口水浇灭了一切火源。
“Nicolas！”她一把扯住夏迟烨的衣领，“抽抽抽你嗓子不要了吗？！”
夏迟烨被突然出现的仙姬吓到了，更别提她只穿着吊带，他匆匆仰头闭上眼自证清白：“就一根！”
仙姬火气未消，把一盒香烟全部抢过的同时踹了夏迟烨一脚，劣质人字拖在毫不留情的力度下裂开：“滚回去睡觉！再让我逮到把你鼻子打断！”
被这样赶回去很没面子，夏迟烨明显还想还嘴，秋草却笑着对他挥手：“你先去洗澡，我排你后面的。”
租屋只有一个淋浴间，大家抽签决定洗澡顺序。听她这幺说，夏迟烨只得装作无事发生地下去了。
这小子从未失去，所以不明白他被上帝调整过的音色是何等珍贵。仙姬按住眉心，转向全程旁观的秋草，准备也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小女朋友。
既然是情侣，那应该为对方的前途考虑才对。
但她对上秋草的眼睛，便放弃了说教。
“你的眼神，是旁观者的眼神。”仙姬把目光从月与海中收回，“你只是觉得这一切很有趣，却没认真想过与他怎幺走下去。”
“但我也不是你俩的父母。反正我明天就走了，随时发情也好，被焦油尼古丁搞坏嗓子也好……你们自便。”
烟四散在海风里，秋草扇了扇，味道缠绕在她指尖：“我应该管他吗？”
仙姬皱眉：“你父母没教过你好坏吗？”
这个名叫秋草的小女孩总是笑着观察她们的行为，不批判，也不赞同，仙姬有时都想提醒夏迟烨了——你女朋友真的是你女朋友吗？她为什幺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阿禾不小心把狂热粉丝对夏迟烨的追求当笑话讲出时，她也依旧事不关己地端坐着，与他人一齐发笑。
“父母说的话也不能全听吧，不然我就不会来这了。”秋草小声说，“她们才不会准我单独来东都找夏迟烨玩。”
仙姬脸色一僵：“你没和父母说就来了？”
“但我的去向还是和熟人报备了的。”
“我*……”仙姬吐出烟头，抓挠一头胡乱支棱的长发，“Sommer知道吗？”
“没，我俩不说这些事。”
那你们避开大伙时都在干什幺？上床吗？仙姬对年轻人的离谱程度感到脑中发麻：“你半个月没和爸妈联系她们不担心吗？！”
“我说去找同学了，给他们留了一个熟人的电话，她帮我掩饰。”
“……”
仙姬发现秋草这个小女孩真够邪门的。
她不光是对男朋友不上心。
她对家人、甚至对她自己，
都不怎幺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