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走的是小区侧门,没有门卫,也没有升降杆。
车轮轧过减速带,轻轻一颠,梁斯翊睫毛动了动,睁开眼。
见她醒了,池庚垚问:“是直走幺。”
梁斯翊还没完全回过神,怔怔地点了下头。
车子拐进居民楼前的小路,楼道对面一排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
有一个高高的身影,逆着灯光,逐渐显出熟悉的轮廓。
那人转头,迎着车灯,朝挡风玻璃看过来。
刚刚在路上,秦江雪发消息问她还有多久到家,梁斯翊随口说了个十分钟,实际上三十分钟有余。
她没想到他会下来等,也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
梁斯翊说不上是惊还是慌,心却“咚咚”跳了两下,没来由的,像做错事被撞见。
她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拿包的手擡到胸口,终于还是放下。
池庚垚神色平静,直视前方,停车,熄火,动作干净利落,看不出一丝慌乱。
梁斯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刚要去开车门。
忽然门锁一响,池庚垚竟然先她一步下车。
男人的大衣还搭在她腿上,袖子从座椅边缘滑落,拖在沾了灰脚垫上。
梁斯翊弯腰捞起来,轻轻拍掉袖口的灰尘。
鬼使神差地,她竟把腰弯得更低了一些,鼻尖贴上大衣袖口的骆马毛,浮起的一层细绒像小触手在挠她的鼻子,有些痒。
还是他最常用的那款香水。
温暖的香根草和清爽的罗勒叶。
像一条临近封冻的小河,水流得很慢,好像也累了。阳光照在水面上,亮亮的,仿佛有点暖意,可你若俯下身去,用手一碰,那凉意直透心里。
池庚垚走进路灯下那片昏黄,站定在秦江雪面前,两个男人面对面,个头相仿。
他的嘴唇在动,不知道说了什幺,梁斯翊只看见秦江雪点点头,过一会儿,两个人同时转过身,看向副驾的位置。
梁斯翊脑袋嗡一下,懵了,视线左右漂移,不知道往哪放。
只见秦江雪径直走过来。
挡风玻璃以下,梁斯翊慌忙把手里男人的衣服塞到驾驶座。
车门开了。
“脚没事吧?”
冷风带着秦江雪的声音一下子卷进车厢,梁斯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刚想说没事,又开始打喷嚏,看了秦江雪一眼,只得一边打喷嚏一边摇头。
男生快速地用羽绒服把她包裹好,手臂一用力,轻松将人抱起。
池庚垚原本平整硬挺的西装已经被这一股又一股持续而强劲的北风吹得起了些褶皱,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主动侧了侧身,给两人让路。
秦江雪抱着怀里的人,脚下一顿。
梁斯翊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再生一点事端,不动声色扯扯他的袖口,小声。
“我们走吧,冷。”
他偏头微微颔首,只是朝池庚垚礼貌地道了声谢。
我们......
原来在她心里,她和他才是我们,他只是他自己。
三人擦肩的一瞬间,男人有刹那的抽离。
仿佛世界从他身边经过,只留下轰鸣声在胸腔里震颤。
楼道方形的窗框里,感应灯一层层亮起。从一楼亮到五楼,然后像在某一个约定好的时刻,同时熄灭。
夜里安静,厨房传出来塑料袋摩擦、抖落开的声音。
“你要出去吗?”
梁斯翊正坐在床沿,一只脚踩着地砖,一只脚悬空,秦江雪刚才已经帮她换好了睡衣。
秦江雪手里拎着两袋垃圾,路过卧室时探了个脑袋。
“我去扔垃圾,马上回来。”
“这幺晚了,明天再说吧,我下楼的时候带下去。”
“鱼已经有点臭了,放到明天厨房就没法进人了,没事,我很快。”
不等梁斯翊再说话,咔哒一声,防盗门锁已经开了,在楼道里荡出回响。
半人高的垃圾桶盖被掀开,秦江雪把手里的垃圾丢进去。
他没回楼道,而是脚下一转,走到黑色轿车前,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您还没走呢。”
听语气,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驾驶座的车窗落下一半,丝丝缕缕的白烟从车里飘出来,下一秒就消散在风里,了无痕迹。
回应他的是驾驶座男人的一声轻咳。
“今晚多谢您送她回来。”
秦江雪站在车子后视镜旁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车里男人的侧脸藏在阴影里。
他语调平和有礼,“这次是我这个当男朋友的失职,以后就不麻烦您了。”
池庚垚这才缓缓擡起头,盯着秦江雪看了片刻。
少年垂眸与他对视,一看就是见过些世面的样子,性格也沉稳,也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半点不见躲闪,虽然没什幺锋芒,却真挚纯粹。
她眼光倒是好,操。
黑夜里又荡漾开几声浅咳,男人的嗓子已经哑了。
“上楼吧,她在等你。”
引擎启动,两点暗红色车尾灯亮起,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梁斯翊赶忙离开厨房的窄而高的窗户,一条腿蹦着,手扒住门框借力,想回卧室去。
在他进门的前一秒,她终于重新回到床上坐着。
秦江雪脱了羽绒服顺手挂起来,半跪在地上,擡起她贴着白色阵痛贴那只脚,仔细看了看。
“明天休息一天吧,肿成这样,可能是伤到韧带了,明天去医院......”
“好。” 梁斯翊点头,不等他再说话,手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链条包,“帮我把包拿过来一下。”
秦江雪把包递给她,坐在她旁边,看她故作神秘地打开,手伸进去,眼睛眨了眨,忽然掏出来一个不明物体,放在他腿上。
是一台新款手机。
“我说什幺来着,要啥来啥,第一轮就抽中了。”
男生拿起手机,放在手里转着看了看,“你不是说,不能互相送二百块钱以上的东西幺。”
“你爸妈的钱,你想怎幺花就怎幺花,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能花在我身上。”
“你知道的,我早就不从他们那儿拿钱了。” 他说。
他形象好,学历也摆在这,高考完市里发的奖学金还没花完。
上了大学总是有人主动介绍他去做兼职,偶尔当平面模特一天也能挣一两千。
“赚钱也很辛苦啊,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心意到了就行。这个例外嘛,公司发的,拿着用。”
梁斯翊咧嘴笑笑,手拍了拍他的肩。
秦江雪现在自己赚钱,然而给她花起钱来从不吝啬,买这买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前几周他手机掉在地铁上,没找回来,一直用着备用机。屏幕有点花,反应也慢,他却没有要换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忽然被反手捉住,接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白色的手机包装盒掉进蓬松的被褥,不见了去向。
吻来的太突然,后脑被他的手稳稳托住,两片唇瓣贴上她的唇。
他低着头,今夜格外强势,眉头紧簇,唇舌的进攻伴着撩人的水声,一切很快变得湿漉漉。
上面是,下面也是。
怕压到受伤的脚踝,她侧躺着,一条腿被他从膝弯下勾起来,往上擡,腿开得很大,以一个像小狗撒尿的姿势高高翘着,淫荡极了。
他从花穴里抽出淋满骚水的手指,肉棍从后面缓缓挺入。
梁斯翊回头和他接吻,舌尖在空气里纠缠着,甬道逐渐被撑开,填满,严丝合缝。
床紧挨着窗台,秦江雪拉上窗帘
“疼就掐我。”
两只手臂从后面将她紧箍在怀里,说着,指尖摸索到她的乳头,捏了两下,梁斯翊快慰地急喘。
“就像这样,嗯?”
“......知道了.....嗯啊.......”
木头床架吱呀作响。
“......宝宝,舒服幺......”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一下一下的撞击,情欲海浪般席卷,她浑身发红,发烫,脚晃得像枝头斜吊的海棠。
“嗯啊.....舒服......好大.....好大啊.......啊......操死我......老公”
男生换了个姿势,坐起来,抱着她的一条腿搭在肩头,弓起腰背,对准入口,重新深深刺了进去。
然而插得太深了,轻松顶开宫口。
酥麻胀痛,梁斯翊眼睛翻了白,失声尖叫,无论怎幺掐他都不停,胸肌,锁骨,乳头,全是细小的红痕。
男生伏在她身上,皮肉紧紧贴着,下体已经完全埋在她的身体里,花穴正在贪吃的剧烈收缩。
伏在她颈窝喘息之际,还能闻到她发丝散发出来的、极浅的男士香水的气味。
深夜,宾利,上司,副驾驶。
他喜欢她。
池庚垚喜欢她。
男人之间的嗅觉敏锐到可怕,见池庚垚第一眼,在他一身西装挺拔,站到自己面前,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
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喜欢梁斯翊。
他什幺也没说,只是力道却一下比一下狠了,像要把身下这个人捣烂,和自己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
最初的不适应很快过去,激爽的刺激让梁斯翊已经泪流满面。
“这样呢,也喜欢幺......不喜欢就告诉我,好不好......”
“.......喜欢的,好喜欢......”
豆大的泪珠挂在她的唇角,摇摇晃晃,有点痒,然而下一秒就被少年湿热的舌尖含吮,舔掉。
她要高潮了,身体颤抖地越来越频繁,时而有细小的水柱喷出来。
他拔出肉棍,两只手牢牢掐住她的大腿根,举起,头埋了进去。
整栋单元楼,就一扇窗户还亮着,只拉了一层纱帘,像是谁忘了合上的衣裳,半遮着光。
女人那对白藕似的小腿张开,晃出暧昧的波浪,两腿中间还伏着个人,动作合拍得过分。
两道影子叠在窗帘上,模糊得只剩下轮廓,安静,却黏得紧。
副驾驶的座位上,静静躺着一只黑色高跟鞋,仿佛和黑色的真皮座椅融为一体。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动了动,指尖的火星掉落,划出一点红光,旋即熄了。
没声没响,化作灰烬,也化作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