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
守帐的两名赤狄武士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对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声讥讽的嗤笑。
「妳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王?」
「没听说我们王不近女色吗?还想用妳这副烂身子来开荤?」
两人语气猥亵,视线毫不避讳地扫过婉儿单薄衣裙下那副纤细玲珑的身形。
婉儿静静立在夜风中,满身尘污却仍举止端正,那双眼像是冷霜中的梅花,未语先寒。
她没动怒,只淡淡道:
「你们若拦我,是不想让你们赤狄王知道——雍朝耗时八年打造的一幅全大陆山河军事地图,真正藏在何处?」
守卫表情一僵,笑声顿时止住。
「妳说……什么?」
「你们赤狄来得太快,连内廷都没摸清就匆匆劫掠,当然找不到那张图。」婉儿声音不高,却每一字都不疾不徐。
「但若拿到那图,不只可占雍朝剩余山河,连东南蛮地与北境卢貉,都可一掌扫平。你们王,不会不想要。」
那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神色有些慌张,转头便疾步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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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帐内传来低语与脚步声,一道冷冽嗓音从帷幕后传来:
「带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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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内灯火通明,兽皮铺地,帐中央高背铁椅如王座,坐着一人。
他着黑银披风,发色漆黑,眼色偏冷琥珀,面容俊冷如雕,身形极高大,肩阔腿长,眉骨深邃,带着混血特有的异域刚烈之感。
这便是赤狄现任族长——阿乌那罕。
十七岁继位,征三国,灭七部,尚未及弱冠,便让诸国胆寒。
也是婉儿知道的,从不近女色、不纳妻妾的「冰王」。
他正从高座俯瞰她。
「听说妳有东西,想拿来换妳那贱命?」
婉儿擡头望他,双目澄静,神色不卑不亢。
「我有雍朝地形军略图的下落,可以让你们避过关隘、夺下仓粮、直取南野。」
「哦?」
阿乌那罕一声低笑,声音极有磁性,带着兽性般的压迫感。
「一个失国的女娃,妳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是……由我父亲,皇太后的兄长,左丞相监造,藏图的墨迹由他亲笔摹画。」婉儿轻声回应,「你们不认得他的笔迹,但我认得。」
婉娩清楚这张图有多大的用处,可惜雍朝一向重文轻武,皇帝昏庸无能,父亲的心血并未得到重视,才落得如今羞辱至极的下场。
阿乌那罕眯起眼,像是在打量一件从没看过的新玩具。
他忽然站起身,迈步走近。那身高与气场逼人之极,如兽王逼近一只看似柔弱的小兽。
他行至她面前,低头凝视她那双清亮眼眸。
「那张图,在哪?妳该不会是要骗大军掉头?好趁机逃脱?」赤狄王冷冷地问。
「不,那张图,就刻在我脑海里,婉婉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你只能留我,无法杀我。」
赤狄王还在细细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几分,却瞥见婉婉已默默卸下身上那残破的衣裳,露出单薄的中衣。
「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要拿情报,换一个……只属于你的榻。」
「不给别人,只给你。」婉儿轻声说。
「你若想试,就试。若嫌我笨,嫌我无趣,那就让我——死得干净些。」
阿乌那罕冷笑,指尖忽地勾起她的下巴,力气不重,却带着支配者的傲慢。
「妳是否听过我从不碰女人?」
婉儿定定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那你今晚……便破一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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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外,风声猎猎,狼嚎远啸。
王帐内,将有一场权与身的角力,肉与心的初试。
黎婉儿,这场赌局,她下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