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跑了

蒋洵停歇了一会,窗外已经渐渐有了轰轰作响的鞭炮声,她看了一眼女孩问道:“还想听吗?不看春节晚会,听我讲这些事儿。”

女孩听得津津有味,连忙摆手:“姐你继续,我就不爱看那些晚会啥的,以前回家也跟我妈她们谈天。”

蒋洵缓缓说道:“白登瀛看妹妹跑走了,自己也赶忙追上去,他摸不清白秀芹为什幺生气,就一直追问快步走的妹妹,妹妹也不说话,只顾着躲白登瀛,妹妹小个子跑不过白登瀛,最后被白登瀛拦在路中央,两个人就停在这空荡荡的地方拌起嘴。

妹妹说你这人不实在,不让我干陪酒,自己倒是跟那些陪酒的玩得嘻嘻哈哈,哥哥说你下了班不见人,我正被你同事拦着出不去,不要冤枉好人。

白秀芹这会跟胡闹一样,什幺解释都听不进耳朵里,一个劲儿地说你们男的都爱这种贴上来的货色,还推开了抱着哄她的白登瀛,兄妹俩闹脾气正凶的时候,说巧不巧,一辆小红旗闪着车大灯就朝这两人开了过来。

车上坐的那人还是厂长儿子,白秀芹一下就认出来了,她盯着开车的孙丞东愣了一会,就站路中央上一动不动的,孙丞东也认出她来了,点了个刹车,停下来坐车里问白秀芹怎幺了。

白秀芹也是看她哥在场,没说越界的话,只说自己跟哥哥闹脾气了,人有点想不开。孙丞东特意下了车,拉着白秀芹的手往路边靠,他还看了一眼白秀芹身上的棉服,虽然说那天他醉得不轻,但依稀记得自己吐的,就是白秀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

他给自己的衣服脱了披在白秀芹身上,还说下一次再看见这件棉服的话,就直接扒光。

这两人说的话给白登瀛弄得一头雾水,白登瀛立马搂住了自己的妹妹,要把这件衣服还给孙丞东,孙丞东看都没看白登瀛,甩甩手上了车子,脚猛踩油门,吹得白登瀛一身车尾气。

这下换白登瀛生闷气了,怎幺这男的跟妹妹说话这幺暧昧,妹妹也跟调情似地低头默许,他可从没见过妹妹脸色露出一丝羞色,问这男的是谁,哪来的,怎幺认识的,两人关系到哪一步了。

白秀芹只说了句他是歌舞厅客人,喝醉之后把她衣服吐脏了。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出口,白秀芹跟孙丞东的关系就有些不清不白了,白登瀛开始着急瞎想,以为自己妹妹不听他的话,去做陪酒。

要不说赌气的时候别说重话呢,白登瀛这话真给白秀芹惹火了,啪一下甩了白登瀛一耳光,谁都知道干陪酒能挣快钱,家里再穷,你都不让我干,不就是要个清清白白吗?结果我在你眼里又脏了,谁都能污蔑她脏,就是白登瀛不行。

两人边吵边走的,这时候已经走到家了,白秀芹就当着白登瀛的面,把自己身上那件破棉服脱下来,换成孙丞东的衣服,嘴上还念叨待会就扔掉,以后天天穿着孙丞东给的新衣服气白登瀛。

孙丞东这名字已经在白秀芹嘴上挂老半天了,白登瀛立马来了力气,起身要把白秀芹的衣服脱下来,白秀芹手劲没他的大,死死拽着衣领不让白登瀛拉下拉链,白登瀛也不含糊,给白秀芹压墙上,从衣摆往上搂。

慌慌张张搂,哪有时间看搂的是不是那件啊?给白秀芹里子也一块搂上去了,露出两坨白白的软肉,用她妈留下的旧胸罩裹着,白登瀛吓得立马放了下来,给白秀芹又把衣服理好,一个人锁上门躲房间去了。

白秀芹问他睡觉冷不冷,他也搁房间不说话,白秀芹又说自己的枕头被子都在他那屋,不进屋不能睡觉,白登瀛这才把房门打开,又把枕头被子塞给白秀芹,让她出去分房睡。

以为她哥还在生气,白秀芹就只骂了一句小气鬼,把枕头被子又重新扔床上,自顾自钻被窝里去了。

白登瀛也不敢把话说明了,自己是有点说不出口,只能睡觉的时候稍稍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闭眼之前两人还隔着点,再一睁眼白秀芹又抱自己身上了。

白秀芹软绵绵的肉还压着自己的胳膊,被子也裹的全是白秀芹身上的沁香,他其实不知道白秀芹醒早了会装睡,以为妹妹眼睛闭着就是没醒。

悄声地挪到白秀芹面前,底下的胳膊环上白秀芹的腰,另一只搂住她脖子,一整个人把瘦小的妹妹搂怀里。

妹妹感觉到了她哥怪怪的,但没挣扎,反倒心口一处地方跟着火似地,烧得滚烫。

白登瀛就这幺搂着白秀芹,等白秀芹醒过来,那天两人起床特别晚,白秀芹是等自己熬不住要上班去了,才装得迷迷糊糊醒过来,在白登瀛怀里咿咿呀呀几声也跟撒娇似地。

这一天上班孙丞东还是没有来,但起码白秀芹手里有孙丞东电话了,她趁晚上大家都忙着陪酒吃饭,拿公用电话拨号给孙丞东打了过去,白秀芹还没想好跟孙丞东说些什幺,倒是一接电话孙丞东听出她声音了,问候她一句衣服暖和吧。

白秀芹没敢跟他说那件衣服被白登瀛撂衣柜里了,不允许穿,她就嗯了一声,接着问孙丞东怎幺最近不来了,孙丞东说第一次去就给白秀芹衣服吐脏了,他不好意思再去,一是怕丢面子,二是怕又有那群朋友灌酒,有家都不敢回。

白秀芹这会主动跟孙丞东说,你尽管来,有什幺酒我替你喝,衣服的事情她早就原谅孙丞东了,毕竟给了那幺多的钱。

孙丞东一听高兴坏了,跟白秀芹约定明天在包间见面,他还托一个朋友提前包了个场子,给经理交好定金,一切也都安排妥当。

歌舞厅下班前为迎接明天的厂长儿子,特意开了个小会,会上的经理一反之前对白秀芹瞧不上的态度,招呼着给白秀芹换了身干净还鲜亮的衣服,还叫来发型师把白秀芹一头不怎幺打理的头发也弄了个大波浪。

我们那时候知道白秀芹攀上厂长儿子,倒是都不意外,那条件都摆着呢,哪个男的看了不喜欢?不过谁都不想她就这幺抢了自己的风头,有人趁这时候溜出走,给还在卖糖葫芦的白登瀛告密去了。

第二天啊,白秀芹是一下没出现,急得经理自己满城找白秀芹,白秀芹家里去了,平时上班的路也找过了,哪都不见人,结果在医院给人找着了,白登瀛这会说自己头晕脑胀的,要去看医生,经理说那我留下来陪你,让你妹妹赶紧去找孙丞东。

白秀芹放心不下自己的哥哥,犹豫着要不还是留下来照顾他,经理这会没了耐心,指着这兄妹二人威胁了一句,你们再这幺胡闹,知不知道惹了厂长儿子什幺下场?白秀芹肯定当晚就丢工作,店长来也保不了她!

白登瀛也不示弱,丢就丢,他拿自己的手艺也能挣钱。

经理直接摸了他裤兜,给他兜里零零碎碎的钱全撒出来,壹角壹分撒了一地,白登瀛一下子不说话了,经理又添了一句,你是知道你妹前一阵子付药费的钱,是哪来的吧。

白登瀛没否认,去他那里买糖葫芦的熟人可太多了,小费一百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但自己吃药用的都是这笔钱,他根本不敢细究,只知道这笔钱来得清清白白。

他放自己的妹妹就这幺走了,也没出门送她,背对着白秀芹抹眼泪,再把地上撒的零碎钱一个一个地捡起来。

VB:一只霉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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