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壳

嗷,补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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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景美水美,气候温暖湿润,一路走来,就像在未开发的景区郊游,宋菀时兴趣盎然,从大狐狸的背上下来,和兽女们一起走着。

茶梧和释宴也变回了人形陪着她,一路上,宋菀时被逗笑了好几回。

“菀菀,你刚才说什幺是椰子?”妻主总是很聪明,懂得许多,不像她一样笨。

“等我们见到就好啦,你看,那边就是椰子树,还是青色皮的椰子,不甜,等成熟了再吃就是甜甜的。”释宴牵着她的手冰凉柔软,像没有骨头一样,在这样的热天里赶路,宋菀时爱不释手地捏着释宴的手。

牵着她另一只手的小兔子手掌要小一圈,茶梧抓着青皮果子,两颊鼓鼓的,可能是因为兔子的种族特性,茶梧像个孩子一样贪吃,不一会,她的掌心里就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茶梧握紧妻主的手,又把黏糊糊的汗水蹭到菀菀的手上。

“茶梧,好吃吗?”茶梧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生梨,又脆又白。

“菀菀,吃!”矮她几头的少女举起拿着青梨的手,将另一侧没有咬过的地方露给她。

茶梧吃东西是小口小口地在啃,规规整整的,宋菀时好奇地咬下去,满口都是酸涩的口感。

宋菀时含笑着吞了下去,茶梧的味觉真是不一般…

释宴飞快地凑来,按着菀菀咬过的地方,也衔了一块下来。

“呸,不好吃,菀菀,我带你吃别的。”她可不客气,酸涩的果肉被吐得老远,释宴抓着菀菀的手,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我带菀菀、摘椰子,吃甜甜的。”

“好,好。”宋菀时捏捏她的手。

夕炤背着自己要带的东西,仍然维持着兽形跟在菀菀身后,若洄一反常态,远远地跟在最后面,落后有十多米远。

宋菀时并不担心若洄,便没有放慢脚步,潮灵贴着岸边在往前游,漂亮的大鱼尾在水下游动,她不时地偷看着岸上的交流,眼底浮动的艳羡不做假,就连茶梧都察觉的到。

*

“族、族长!”历桥冲进邬舟这里时,扫视过来的目光落入了一个鲛族眼睛里,怎幺也拿不出来。

灰眸里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历桥张大嘴巴,呆愣住,全然忘记了要说的话。

“鎏玹!”邬舟喝道,女人的声音尖利宏亮,端坐在一旁的鲛族兽女扬起唇角,眨了眨眼。

历桥回过神来,慢吞吞地转了个身。

“族,族长...”她的语速也是慢慢的,一副呆呆的模样。

“你干什幺了!?”邬逆几乎要跳起来,她恶狠狠地爬到桌上,张大嘴巴就要去咬这个鲛族。

“她攻击了我们鲛族兽女。”

她的目光又重新凝到了别处。

“历桥?”邬舟拿着长木棒轻轻敲了敲鳄鱼的脑袋。

“有,兽女和女人来东海了...还、有蛇族!”历桥的语速慢吞吞地,她不停地往族长身旁挪动,急得满头大汗。

“要,要过,过来了!”

护短是每个族长的第一要务,她们族里每个兽女都是来之不易的,邬舟觑了眼一旁暴怒的邬逆,伸出手安抚地碰了碰她的前颚。

“东海早就将蛇族兽女驱离了,居然还有兽女敢来?”邬舟直视着鲛族的兽女,“将外来者驱逐出东海是我们鳄族的职责,鎏玹,你如果不打算帮忙,最好不要插手。”

“否则,你们鲛族也该换个祭司了。”邬舟起身离去,她让历桥去召集族里各家最强壮的兽女,旨在要拿外来者出心头的郁气。

“我来,就是来把她们带去鲛族领地。”鎏玹平和道,“事关鲛族,你们最好别插手。”

“否则...”鲛族的声音仍旧淡然,“我也不介意...灭掉整个鳄族。”

邬舟攥紧拳,死死地扣住邬逆的肩背,皮糙肉厚的鳄族兽女丝毫不觉,邬逆张牙舞爪地往前扑,却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挡住了视线,她眨了眨眼,鎏玹就像一阵风,已经站在了邬舟的身旁!

邬逆迅速挡在邬舟身前,她发出巨大的咬合声,没有退缩半分。

“你不怕神罚?”邬舟锁紧眉,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丝惧意。

但鎏玹,一直都面无表情。

降下神罚又如何?鎏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不去了。”邬舟绷紧后槽牙,她自小就作为鳄族的族长养大,清楚自己的责任,但在东海一直被鲛族兽女压着一头,邬舟倍感屈辱。

邬逆不甘地向前一步,她回头看邬舟,又退回到女人身边。

*

“大祭司!?”嗅到熟悉的气味,潮灵几乎瞬间就加快了游速,她越出水面,近乡情怯般的又潜回去。

在岸上不疾不徐步行的鲛族听到声音,远眺而来,她面容模糊,声音却平和到有着不一般的神性。

宋菀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下一刻,人影又骤然变得清晰。

释宴迅速握紧女人的手,她警惕地向前迈步,将菀菀挡在了自己身后。

细小的狐狸毛发也近在身后,夕炤贴着菀菀的后背,以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我来接你们去鲛族。”鎏玹率先解释着,她看向潮灵,用眼神示意她从水里出来。

“这是...我们族里的大祭司,”潮灵从水中爬出来,小声着。

那个人形和女人无异的鲛族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走,鎏玹又孤身离开了。

“她是大祭司,大祭司就是预知兽神要降怒的。”生怕她们看轻大祭司,潮灵连忙为鎏玹解释着,“大祭司不常说话,我们族里有特别的交流方式。”

“她就是唯一有鲛珠的鲛族兽女吗?”夕炤插话进来。

“什幺鲛珠?”濡湿的的白灰色贴合在人鱼的饱满诱人的身形上,蔚蓝色的眼珠亮晶晶的,她似乎真的不知道。

夕炤撇过脸,没再说话。

潮灵微张着唇,眼巴巴地又看向了宋菀时。

宋菀时艰难地别开了脸。

“可能就是比较、特别的意思,唯一的。”她实在受不了人鱼的表情,宋菀时按照自己的认知解释了一遍。

噢,潮灵点点头,埋头钻进水里,如鱼得水得在水底加速。

“快些吧,天黑前我们就能到了。”

*

夜晚的虫鸣声四起,明明该是冬季,东海却像夏天一样,悬挂在黑夜中的星星璀璨而闪耀,黑压压地一片天,在夕炤背上擡头望去时,就好像一伸手,就能触到那片星空似的。

月光洒下的光辉照亮了兽女们前行的路,宋菀时耳边只传来了人鱼游水、夕炤走路的声音,安安静静窝在她怀里的茶梧就像一只小兔玩偶,偶尔才会伸出爪碰碰她的指尖,释宴也一样,她早就睡着了。

“夕炤?”宋菀时伸开五指,轻轻地摸着大狐狸凸起的肩背,“你累不累?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夕炤摇摇头,嘤叫了一声,示意自己还好。

“已经到了。”潮灵含笑的声音传来,她翻身入水,在水下摆动鱼尾加速,一举随着溪流冲入东海的洋流中。

隐约地,宋菀时看到人鱼秀美的脊背线,纤细又光滑,充满力量感的形体在海面上高高立起。

“那边是我在岸上的巢穴,今晚你们先住在那里,我去找族人,明天,明天就有更好的地方住了。”潮灵的声音淹没在潮水中,落叶归根,人鱼归海。

她们真是大海的宠儿。

宋菀时默默感慨于这里的神奇。

*

潮灵所说的位置,是在靠海滩上一只被开了口的大蚌壳,周边是散落一地的圆形珠子,它们大小不一,摸着光滑冰润。

蚌壳里铺着一层层干净整洁的兽皮,宋菀时摸索着躺进去,是刚刚好的长度。

她不禁想到人鱼要该如何蜷缩着才能钻到这里来。

“是这里吗?”夕炤变回了人形,贴着女人躺下,“这里好干净。”

“如果是别人的地方,这幺晚了,应该也早就回来了。”宋菀时估摸着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2、3点,她将身上的三个兽女放在一旁,侧躺着搂抱住大狐狸细韧的腰肢。

“睡吧,好困了...”

宋菀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绵长。

夕炤也闭上了眼睛,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地扫过宋菀时的脸颊。

蚌壳外,月光倾泻在沙滩上,波光粼粼的水面闪烁着。

偶尔有几只小螃蟹从远处爬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夜无梦。

第二天,宋菀时是被一阵海浪拍打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蚌壳里,夕炤紧紧地拥着她,释宴也变回了自己硕大的兽形,圈着蚌壳,也圈着她。

狐狸的身体软乎乎的,又是温暖,清醒过来后,身体也很快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想到还在经期里,宋菀时等了一会,才推推夕炤的肩。

“夕炤...”她小声,“让我出去一下...”

夕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天亮了?”

“嗯。”宋菀时点头。

在树上趴着的若洄一夜未眠,她蔫蔫地看着女人的方向,下意识地萌生出一种想去妻主身边撒娇的想法。

若洄张开嘴,低低吼了几声。

她没再动,不舒服地又换了个姿势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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